“这湖泊中阵法虽强，但我亦有所凭恃。”
秦言凝视着暗红如血的湖面，翻手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阵盘。
阵盘呈五色，表面刻满繁复符文，隐隐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流转。
“五行天衍阵盘，可推演万阵，亦可布阵护身。”他对楚明月道，“关键时刻，足以护我们周全。”
楚明月点头，她对秦言的阵法造诣向来信服。
二人相视一眼，同时纵身，没入暗红湖水之中。
湖水冰寒刺骨，且粘稠如血，视线受阻。秦言撑开护体罡气，将楚明月也笼罩在内，同时催动五行天衍阵盘——
阵盘散发柔和五色光晕，将周身三丈湖水排开，形成一片相对清澈的空间。
“跟我来。”
秦言灵魂力扩散，仔细感知湖水中残留的阵法波动与生命气息，朝深处潜去。
越往下，水压越大，光线越暗。湖水中开始出现一具具漂浮的尸体
有人类武者，也有化形妖族，大多死状凄惨，或被利爪撕碎，或被某种力量吸干精血化作干尸。
“看来在我们之前，已有很多人下来过。”楚明月传音道，秀眉微蹙。
秦言点头，目光扫过那些尸体，忽然心中一动。
“金乌前辈，您可能感知到前方阵法波动？”
片刻，脑海中响起金乌苍老的声音：“左前方三百丈，有人以生命为代价，‘趟’出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
不过……手段残忍。”
秦言依言转向左前方。
潜行约莫一刻钟，前方隐约传来光亮与人声。
二人收敛气息，悄然靠近。
只见湖底一片相对平坦的砂石地上，正对峙着两拨人马。
一方是七名妖族，为首者赤发如火，眉心雷霆印记闪烁，正是万妖殿天才雷鸣！
他身后站着六名化形大妖，其中两名气息深沉，赫然是天极四重天！另外四名也是天极三重天巅峰。
而另一方，竟是十余名人类武者！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身上带伤，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
他们脖颈、手腕、脚踝处，皆缠绕着漆黑的妖气锁链！锁链另一端，握在万妖殿妖族手中！
这些人类武者修为不弱，最低也是天极二重天，甚至有三人是天极三重天。
但此刻他们气息萎靡，眼中满是屈辱与绝望。
“你，继续往前走！”雷鸣指着一名灰衣老者，声音冰冷，“找出前方‘蛟龙杀阵’的破绽，为我们趟出一条安全通往龙宫的路。”
那灰衣老者脸色惨白，嘶声道：“雷鸣！你万妖殿如此虐待我人族武者，强行驱使我们送死探路！
此事若传出去，我人族圣地绝不会善罢甘休！”
“人族圣地？”雷鸣嗤笑，“有本事，让他们来天渊古地找我。”
他眼神转厉：“去，还是不去？”
灰衣老者咬牙：“老夫宁死……”
话音未落，雷鸣身后一名天极四重天的熊妖猛然出手！
磨盘大的熊掌带着撕裂湖水的威势，一掌拍在老者头顶！
“噗——！”
头颅如西瓜般炸开！红白之物混入暗红湖水，迅速消散。
“你，去。”雷鸣指向下一名中年武者，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仆人。
那武者浑身颤抖，看着同伴无头尸体缓缓下沉，最终咬牙，
拖着妖气锁链，一步步朝前方幽暗水域走去。
他前行约三十丈，下方砂石地突然亮起刺目青光！一条由阵法凝聚的青色蛟龙虚影自地底窜出，张开巨口，
瞬间将那武者吞没！
惨叫声戛然而止，蛟龙虚影消散，只留下一片血雾。
雷鸣面无表情，带人前行至那武者丧命之处，停下脚步。
“你，继续。”
他指向第三个人类武者。
如此往复。
一个个人类武者被驱赶上前，以生命为代价，试探出阵法中相对安全的区域。
每当一人丧命，雷鸣便带人前进一段，再驱使下一人。
不过半个时辰，十余名人类武者，已只剩最后三人。
雷鸣眉头微皱，望向远处那座在湖底散发着朦胧青光的巍峨龙宫——距离尚有数百丈。
“剩下的炮灰……不够了。”他低声自语，“得再抓些人族下来。”
就在此时——
“哗啦……”
水波扰动声从上方传来。
雷鸣等人抬头望去，只见两道身影正从上方缓缓潜下。
一青衫，一白衣，周身笼罩着五色光晕，正是秦言与楚明月。
二人一路沿着“前人”用生命趟出的路径下行，虽也看见不少尸体，却未触发任何阵法。
此刻抵达湖底，正好与万妖殿众人打了个照面。
雷鸣目光扫过二人，在秦言身上略微停顿——地极五重天？这种修为也敢下湖？
至于那白衣女子，天极一重天，倒还勉强。
他并未认出秦言。
当初在阴阳秘境，秦言是以“乌墨”的伪装身份与万妖殿冲突，如今恢复本来面目，雷鸣自然不识。
但这不重要。
雷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朗声道：
“你们两个，过来。”
他声音透过湖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服于我，按我的命令行事。”
“我可饶你们不死。”
“否则——”
他身后六名大妖同时释放妖威！磅礴的妖气如怒涛般席卷开来，搅动得整片湖底暗流汹涌！
“让你们——灰飞烟灭！”
很显然，他将秦言与楚明月，当成了新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