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是想骂谁就骂谁！
林墨几乎就是指着夏舜林和夏禹生的鼻子骂了。
夏禹生连忙抬头看向夏舜林，“爸，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夏舜林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世上恐怕没有人会称呼自己朋友的爸爸做老出生。
但夏舜林却没有暴跳如雷，在他眼里，像他这样层次的人，是不可能跟人争得面红耳赤，更不可能在这大吵大闹。
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声音冷得像冰。
“果然是底层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哦？”林墨眉梢一挑，乐了，“那可真奇怪了，你这人嘴里怎么吐出了狗牙？出门没刷牙吧，一张嘴就是喷粪，昨晚是在粪坑漱的口？”
林墨一直遵循一个道理，最简单的嘴臭才有最极致的享受。
林墨深谙此道。
这种话，能破防的永远是对方。
果不其然。
下一秒，夏舜林寄居蟹搬家——蚌埠住了。
夏舜林那张精心维持的严肃面具，寸寸龟裂。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养尊处优十几年，何曾受过这等指着鼻子的羞辱！
“你......”
夏舜林抬起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指着林墨的鼻尖，“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墨懒洋洋地上下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只张牙舞爪却毫无威胁的螃蟹。
他嗤笑一声。
“我和姜承山都这么说话，你又算老几。”
平淡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
此言一出，却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夏舜林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连姜承山都不放在眼里吗？
夏舜林的动作，他脸上的表情，他脑子里的思绪，在这一刻全部停摆。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夏禹生。
那眼神里，有疑惑，有验证，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别看了。”
林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悠然，“你儿子，早就出局了。”
“就凭他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跑去打小报告，姜承山就不会多看他一眼。”
“你！”
夏舜林猛地抬头，这一次，脸色是真的难看到了极点。
他处心积虑，就是想让儿子靠近姜家的那位千金。
哪怕姜云露后来搬走，他也从未放弃过。
所以他才会让夏禹生去学羽毛球，参加各种羽毛球比赛，这样就可以找到机会接近姜云露。
可现在，恐怕......
他死死地瞪着夏禹生。
“你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
“爸，你听我解释。”
谢雨灵和褚苗苗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她们都没作声，谢雨灵却悄然解锁手机，点开三人的联盟小群，精准地@了一下姜云露。
“那个夏出生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对一补习刚下课，姜云露揉着发酸的脖颈，手机屏幕一亮，就看到了这条没头没尾的消息。
“夏出生？！那是谁？”
她脑子宕机了一瞬，差点回一句“哪家医院的。”
转念一想，她才猛地记起夏禹生这个人。
能让谢雨灵用这种外号称呼，还特意来问自己。
姜云露瞬间猜到了七八分，恐怕是谢雨灵跟林墨在一起，还碰上了夏禹生了。
她指尖在屏幕上斟酌片刻，才发过去。
“夏禹生吗？他去找林墨麻烦了？”
另一边，夏禹生还在努力地为自己挽回颜面，他抬手指着林墨，声音都有些尖利。
“爸，你别听他胡说！云露她不可能讨厌我，倒是他！”他话锋一转，怨毒地盯住林墨，“姜叔叔最看不上的，就是他这种人！一个死穷鬼还想攀龙附凤，姜叔叔不会选择他的。”
夏舜林听着儿子这番颠三倒四的话，脑子总算转过来了。
对，直呼姜承山的大名，这恰恰说明关系生分，甚至可能很差。
姜承山是什么人物？那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这种大人物最忌讳的就是旁人挑战他的权威。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那点恐惧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好戏的从容。
他甚至好整以暇地瞥了林墨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马上就要倒大霉的跳梁小丑。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现场紧绷的气氛。
林墨挑了挑眉，掏出手机，屏幕上“姜云露”三个字正欢快地跳动着。
他按下接听键。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林墨，你把手机开外放吧。”
“啊？哦！”林墨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干脆地照做了，毕竟他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他指尖轻点免提，下一秒，姜云露清脆又带着怒火的声音，如同炸雷般从手机里爆发出来，响彻整个空间。
“夏禹生！我告诉你，我爸爸亲口在我面前称赞过林墨不知多少次！”
“还有！你早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禹生哥哥了，我现在很讨厌你！非常讨厌！”
话音刚落，不等夏禹生有任何反应，电话就直接挂断了。
大概是因为姜云露还要继续上补习课。
死寂。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夏禹生脸上的得意和狰狞瞬间凝固，然后一寸寸碎裂，最后只剩下灰败和难堪。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夏舜林的脸色更是精彩，前一秒的从容和讥诮还挂在嘴角，下一秒就僵住了，血色从脸上迅速褪去，白得像一张纸。
他们很清楚，真正要攀龙附凤的是谁家，只可惜，这一切都被打碎了。
林墨收起手机，扭头看向一脸无辜的谢雨灵。
谢雨灵冲他俏皮地耸了耸肩，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我就是按了个语音键，让姜云露好好听听这些话。”
顺便暗地里告诉姜云露，她谢雨灵手里可是有她的污点！
当然了，无论如何，面对这类主动挑衅的人，她们都会先选择一致对外。
随后姜云露就和谢雨灵说自己要上课，让谢雨灵告诉自己，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谢雨灵看着发来的信息，撇了撇嘴，没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