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疯了。
司沉水有心理准备FZC会很坑，但没想到会是这种坑法。
没有任何经费，出门靠腿，油费靠蹭，吃喝靠双手，任务全靠抢……
“尼玛的，老娘太生气了。”司沉水这个瘟神虽然被人忌惮被人咒骂，但起码每次她出任务，军部给人员和经费是管够的。
起止是管够，那真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虽然很多人在背地里想让她离开，但她真走了，大家还是偷偷给她送吃喝送纪念品。她要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会有一帮人来搭救的。
FZC是有多惨？
招人没有五险一金更不算国家公务员，得靠用进“烈士陵园”来哄。
出任务所有经费要靠自己补贴，损坏公物得自己赔，打伤人也要自己贴钱，看着牛逼轰轰走哪横到哪，结果一直在赔钱赔钱赔赔赔！
难怪厉擎苍抠成这个模样，真正是全靠首富家儿子死撑着这个台面。
司沉水想起当初厉擎苍穿得金光闪闪过来“招安”她的场面，敢情之前那帮新人就是被你这样唬来的吧？
结果发现这里跟他们想的不一样，那帮娇花立马辞职走人了。
难怪FZC成立好几年，到现在还只有四个成员！
司沉水以为他们自己种菜种粮是勤俭持家，原来是真的穷……
“我……我家里其实挺有钱的。”厉擎苍见司沉水脸色越来越难看，较劲脑汁，“我每个月，都有分红……”
“分你妹！”司沉水爬上桌跳到厉擎苍面前，戳他的胸膛，“你是不是傻？这种事情是靠爱就能发光的吗？你家钱多没处烧是不是？”
本来就是钱多……而且家里的钱他都有份赚。
厉擎苍觉得此刻沉默是金。
司沉水抡起那一摞账单使劲戳他胸膛：“你的抠门劲怎么不用对地方啊？当好人是这样当的吗？你看看你烧掉多少钱了？”
司沉水看到账单上庞大的数目，气得心肝疼。
难怪上面对FZC容忍度那么高，有一帮傻逼这样帮忙烧钱，谁不乐意？
司沉水真是要气晕了。
门外，龙河三人贴在木门上，听得心惊胆跳。
“还好我把账单留了一半下来。”龙河拍心口。
要真全部拿出来，司家二小姐看完后估计再也不会理他们老大了。
“我听说司家二小姐也是个烧钱机器啊，她大表哥为她成立了一个公司，专门给她准备闯祸基金。咱们老大不也是烧钱，她干嘛那么生气？”
龙河若有所思：“可能女人都向着夫家，心疼我们老大呢。”
“咳咳……”屋子里传来厉擎苍的咳嗽声。
“完了……”偷听三人组一激灵，要跑已经来不及了，木门豁然打开，露出司沉水笑眯眯的脸。
“龙先生，把剩下的账单拿来看看？”司沉水靠在门框上，朝龙河伸出手。
“那个……不要了……是！”龙河想哭的心都有了，要是打得过，他们真的没必要那么怂。
唯一一个打得过司沉水的，已经投诚了。
五分钟后，司沉水看完FZC成立以来烧掉的财产总额，蹲在椅子上将头埋进膝盖里，沉默了。
厉擎苍以为她生气了，立在旁边手足无措。
龙河三人贴墙站着，见气氛不对，都默默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良久，司沉水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突兀地问道：“厉擎苍，你的理想是什么？”
厉擎苍愣了下，回：“祖国安康富强，为民服务。”
坚定，诚恳，没有任何虚与委蛇。司沉水蓦然想起当初他在菁藤大学礼堂里的那番讲话。
“身为一名军人，祖国安康富强，是我们最大的愿望。而能给与公民安全感的只有他的国家。你们每一个都是国家的希望，请不要隐藏自己的能量，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力！”
他并不是简单的喊口号，他在不择不扣地执行。
“厉擎苍。”司沉水将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但异常坚定，“我决定，加入FZC。”
厉擎苍愣住了，眼里闪过一抹狂喜，那紧攥的拳头微颤着，泄露了他心里的紧张。
司沉水看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濡湿。
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突然就是很心疼他。眼前似乎浮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他重伤摸进她的房间，以为自己死定了，靠着她说：“我是华夏军人，我死了能不能送我回去，把我葬在京都恒阳山的烈士陵园？我下辈子，还想做华夏军人。”
“真是个傻子。”司沉水拉住他的手，喃喃道，“从今以后，我们一起面对。”
一起做任务，一起赚钱，一起承担。FZC成员少没有支持又怎样？
军魂在心，战冥不死！
“你确定吗？”厉擎苍转头看着她，问完后立即抓紧她的手，深怕她反悔。
司沉水站到地上，仰头望着他，认真点头：“厉擎苍，我司沉水只要做出决定，到死都不会更改。你听着，以后我们是战友，更是亲人，你要是敢给我死，我就是下地狱也要把你揪回来暴打！”
“我会努力活下去。”厉擎苍抱紧她，“你也不要死。”
很幼稚的对话，却被他们说得异常郑重。无关情爱，祸福相依。
“厉擎苍。”
“嗯？”
“你是不是胖了？”
厉擎苍身子一僵，好心情瞬间没了，板着脸将她拉开，拿起另外一份文件塞给她：“这是娄崇的资料。你表姐给我的。”
“司雅郡那女人果然见色忘义。”司沉水不乐意了，她说这几天她表姐怎么不给她送资料，原来都拿厉擎苍这来了。
“背景做的太无辜，欲盖弥彰。”司沉水翻完资料，朝厉擎苍努努嘴，“娄崇肯定有事，看来娄思婵这么多戏，是想引我们上钩。”
“可惜，我不准备跳。”司沉水冷笑。
厉擎苍点头，将一桌子资料收起来：“按计划行事吧。”
那晚在司家的西厢房，他和司沉水一晚没睡做了一份完备的计划。只是那一次司沉水还没决定加入FZC，很多事情都是以两人有距离的合作为主。
“再合计一下。”司沉水搬开椅子，一旦谈论起正事，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而此时，市中心一栋高级公寓的顶层，娄崇坐在轮椅上，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绚烂的朝阳。
“少爷，老宅那边打电话过来，问思婵小姐的情况……让您……让您想办法。”廖振哲一边说一边战战兢兢地递过去一杯红酒。
“她不是嚷着不想出来？”娄崇接过酒抿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笑容阴恻恻的，“不用管她，就让她闹。”
“可是娄先生他……”他还没说完，娄崇就朝他看了一眼，吓得他立即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低头退下。
娄崇转动着杯中红酒，眼瞳里映着灿灿霞光，划过一抹阴狠。
“我这个傻妹妹不闹，怎么引你们上钩呢？”他一口喝干红酒，握紧酒杯。
“咔嚓……”酒杯应声而裂。
娄崇撒开手，玻璃碎片滑落，摔得七零八落，他满意地笑起来：“厉擎苍，司沉水，我最讨厌等人。总有办法让你们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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