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的话，换一个目标吧？”王天道沉声道，“这家伙，你无法利用，不要被他天真的眼神给迷糊了，他的手段远不是你我可比，就连我父亲，被他伤了一条手臂，但没有任何办法拿捏他，只能尽量不在明面上惹他。”
“伤了手臂？”
雪穗小口微张，难以置信。
这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那个少年将王天霸的手下剪除了一部分，还是说，真的伤到了王天霸的一条胳膊？
“嗯，就是胳膊。”王天道拍了下自己的左手小手臂，“被一条筷子贯穿，血流不止，但方凡还要求他陪着吃饭，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父亲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他背景很厉害？”
“一个大集团的公子哥，但该集团在明面上抓不到任何把柄。”
“你不能除去他？”
雪穗疑惑，如王天道这样的背景，想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并不困难吧？
虽说那方凡是富二代，但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若是有完全的把握，自然要除去。”王天道寒声道，“这天海，明明是我王家的天海，可偏偏出了个这么人，敢在我王家的头上坐着···总之，你最好不要去接触。”
“最好？”
雪穗微微愣神，这意思，是让她自己选择吗？
可以接触，也可以不接触。
听王天道这么说，这方凡挺危险···得了，自己考虑这么多干什么？反正自己连活着是为了什么都不清楚······
“根据我的调查，方凡那个人对女性比较尊重，即便是对他欲行不轨，也不会采取强硬手段。”王天道盯着雪穗，“若是你能够驾驭住他，那么我们未来将获得远超整个天海市价值的利益！”
雪穗摇摇头：“还是算了。”
王天道那灼灼的目光散去，道：“也是，方凡这人太危险了，若是被他顺藤摸瓜，找到我，估计我们就要阴阳相隔了···你最近还是多休息一会儿。”
“嗯。”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分开。
只是雪穗刚离开咖啡屋，就见到了一辆警车正停在她的车子后边，里面的四位警察见到她从咖啡屋出来，从车上下来，走过来道：“雪穗小姐，我们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有点事情询问你。”
“走吧。”
雪穗没有拒绝，冷漠的脸蛋让陈鱼子等人皱眉，但对方既然这么配合，他们也不好太过于为难，只能先带着她去警局···
···
第二日清晨。
方凡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之后，便开始进行与以往一样的锻炼，增强体魄，活络气血。
等到早餐做好，苏紫涵才起床。
“妈妈，你今天起的有点晚。”
“快过年了，难得我给自己也放了几天假，总要好好的休息下。”苏紫涵打着哈欠，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现在也才七点半左右，我可是被你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若是半年前，我有假期，都要十二点过才起来。”
“早睡早起身体好嘛。”方凡笑着拉苏紫涵入座，给她盛粥，又将煎饺递到她面前，“今早吃煎饺。”
“方凡做的，妈妈都爱吃。”苏紫涵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捏起煎饺边缘的那一圈金黄色褶皱皮，将之丢入口中。
“呼~”
“烫！”
苏紫涵张呼着小嘴，却满脸享受，笑嘻嘻的说道：“不错，凡凡的手艺又提升了，妈妈的嘴巴都快被你养叼了。”
“还好，提升得没那么多。”方凡：?(????w????)?
吃过早餐后，苏紫涵便准备去购买年货。
方凡跟着一起。
两人并没有去那种大型的连锁超市，而是去天海郊区附近的菜市场采购。
用苏紫涵的话来说，就是在这种地方采购年货，才热闹，才有年味，而在超市，就会少了点感觉。
方凡不懂，但也乐意去这种菜市场，毕竟这地方人多，能够见到许多在城市中看不见的事物，比如：田园犬。
而吴烨却是明白，苏紫涵之所以来这种菜市场，是因为她小时候就是与父母一同来这种菜市场买菜、买年货，如今带方凡来这里，能够回味下童年记忆。
“汪汪汪！”
在人来人往的菜市场中，不时传来几声幼犬吠声。
方凡被吸引，转头看去，在那摆着各种摊位的空地上，有一处在卖狗，卖的都是田园犬，黄色、白色、黑色等，毛色都不纯，但都很可爱。
“凡凡，要不给你买一只？”苏紫涵见自家儿子盯着那些田园犬，提议买一只回去，不过方凡拒绝了。
“不用了，妈妈，买回去，我们也没时间养，毕竟你要上班，我平时要上学，周末也要去特摄厂。”
虽然田园犬很可爱，但另一个自己告诉过他，这种犬越大，颜值越低，即便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但到时候他估计不会有耐心。
还不如不养。
“那好吧。”
苏紫涵想了想，觉得方凡考虑得挺周到，他们俩确实都没有闲工夫养宠物，总不能因此雇佣个保姆吧？
她的凡凡在成长过程中都没有依靠保姆，为了一只狗，特意请一个保姆，未免太过于愚蠢和奢侈了。
在买了一大堆年货之后，方凡帮忙提着，将之都搬到车的后备箱内，刚往后退了一步，就撞到了某人。
“对不起。”方凡转身，向那人道歉，看清对方的脸后，一惊···
这人就是昨天他见过的奇怪女人。
雪穗！
昨晚上，雪穗随着陈鱼子去了局子内，无论他们怎么审问，她都说自己不认识梁司，脸上挂着事不关己的神态。
问不出什么，又没有证据，陈鱼子最后只能将雪穗送回去。
而雪穗回家后，一夜未睡，第二天便拖着疲惫的身子来菜市场买菜···跻身“上流社会”之后，雪穗就再也没有来过这种嘈杂的菜市场，但或许是因为她爱的（爱她的）梁司死了的缘故，想要体会下梁司平时是怎么生活，所以才来这种地方。
“是你？”雪穗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方凡撞到了，而且还是在这种菜市场，难道这少年已经盯上了自己，所以跟踪了自己吗？
“还真是有缘，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吧？”方凡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见到苏紫涵从车头那边捧着一箱砂糖橘过来，急忙走过去，接过箱子，将之放入后备箱内。
和他母亲一起来买年货吗？
雪穗念及此，也不与之打招呼，快步走开了。
苏紫涵瞥了雪穗的背影一眼，问道：“凡凡，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冷着一张脸，眼神涣散，好像行尸走肉一样。”
“她叫雪穗，刚才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方凡道，“昨天在图书馆的时候，她主动与我聊过一两句，在面馆的时候，她也在。”
苏紫涵眯着眼：“她该不会喜欢上你了吧？”
“妈妈可别开玩笑。”方凡无语，随后又道，“不过，她有说过我好像与她一位死去的故人有点像，背影、眼睛。”
“是么？看来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苏紫涵若有所思，但她可不会因为对方可怜就那么大方地将方凡给“让”出去。
更不要说，对方她根本不认识。
“这人比较危险。”方凡接着说道，“或许妈妈不信，但‘我’能够感受到杀气，这人身上就有着杀气，可好像没有杀过人。”
杀气？
有点玄幻了。
若是杀意，苏紫涵倒是能够感受到，毕竟当一个人想要杀人的时候，眼珠子好似要炸开一样，即便用力眯着，也挡不住那想要喷吐而出的魄力。
但杀气···
苏紫涵就觉得有点故弄玄虚了。
不过，自家的凡凡有不同寻常之处，说是感应到了杀气，那么必然是察觉到了那雪穗的不对劲，不会有假。
“嗯，妈妈以后若是遇到这人，会小心些。”
苏紫涵拉着方凡回到了车上。
年货已经购买完毕，自然是回家了。
雪穗则是望着那远去的轿车，若有所思：“想来真的不是跟踪，是一次偶遇，可是，那双眼睛，真的与梁司非常像······”
回到家后，方凡开始整理年货，修理鸡、鱼等活物。
苏紫涵想要帮忙，但杀鱼时，按不住那滑溜的黑鲤鱼，被它跳到了地上，自己还跌了一跤，最后还是方凡将那鲤鱼的腮嘴抓住，提了起来。
这几年来，家中饭菜都是方凡做，以往过年时，鱼、鸡都是方凡杀，苏紫涵只负责大扫除，以及吃。
“没想到我手生疏到这个地步了，连杀个鱼都不麻利了。”苏紫涵自嘲一笑，从方凡手中拿过那条鱼，将之放在砧板上，手中的菜刀横敲在其脑部，将之打晕，开始刮起鳞片来，“不过区区一条鱼，跟老娘斗，还治不了你？！”
见苏紫涵与鱼斗气，菜刀刮鱼鳞的时候，将鱼肉都刮了一层皮，方凡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妈刮鱼鳞的方式很粗狂呀。”吴烨通过方凡的视角，见到苏紫涵用菜刀挂鱼鳞的那一幕，笑出了声，“等她将鱼鳞刮完了，这鱼也剩不下多少肉了，还有，这鱼的内脏还没有清理吧？”
想到一条鱼只剩下一副断断续续的骨架，以及内部的内脏，方凡就打了个寒颤：“妈妈应该没有这么差的手艺吧？”
吴烨没有回答。
于是，在方凡的忐忑中，苏紫涵终于修理好了那一条鱼，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副场景出现，只是鱼身上的皮有很多破损的地方——可怜的鱼，遭受凌迟而死。
“怎么样，妈妈的手法还可以吧？”苏紫涵洗了洗手，得意的插在腰间。
“还行。”
方凡说着违心话，将鱼拿过来，剪开肚子，将其内的内脏修理干净，这一个过程，苏紫涵显然是故意忘记了，只是在一旁入神的观望着。
“好恶心，凡凡不觉得难闻吗？”
“还好，鱼腥味确实重了点，不过待会儿用盐、小苏打、淀粉等调味剂抹上，腌制一会儿，就好了。”方凡处理好鱼后，抹上相应的调料，那一条玻璃绳穿过其鱼鳃，将之挂窗户的栏杆上，等风将之晾干，随后又处理起活鸡。
放血、浇热水、拔毛、剥皮、剖内脏。
一套下来，整只鸡就修理得差不多了，方凡可谓是一气呵成，而苏紫涵就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就像是六岁以前方凡一丝不苟地盯着苏紫涵处理鱼、鸡那般，入了迷。
只是如今顺序反了过来。
鸡、鱼处理好之后，其他的菜不需要提前准备，过年当天准备就行了，于是两人便开始打扫卫生。
只是方凡平常就经常打扫房间，以至于不到半个小时，偌大的别墅就已经打扫完毕，且这半个小时主要是在清理钟牛的房间。
在钟牛死后，两人几乎都忘记这个房间是钟牛住过······
苏紫涵还发现了钟牛写的一本日记，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基本上是钟牛的意淫，以及对方凡要展开的“阴谋诡计”。
“虽然早知道这钟牛不是个好东西，但没想到竟然如此阴暗。”
看着日记本上写着如何搞到枪、射杀方凡的计划，如何结交到黑社会，如何偷取汽油，如何让她乖乖就范的等一系列的谋划，苏紫涵冷笑不已，心头暗恨：“本来将你的骨灰丢掉只是口头说说，可既然你心术不正到这个份上，那么也就别怪我了。”
倒垃圾的时候，苏紫涵将钟牛的骨灰一同丢进了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去，回家别墅门口时，一身轻松···
···
另一边。
王天明与方凡、苏紫涵两人在家筹备过年之事时的温馨不同，家里比较冷清，梅玉兰更是对他爱答不理。
于是，趁着这一天王天霸不在家，想要去学校找张玉华——这女人不回老家，就住在学校里。
而且，他也想要问一问，是不是在接触方凡后，就欺骗了自己，将自己蒙在鼓里。
本来，王天明是打算在经过王天霸的教训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张玉华，可王天霸当时刚大发雷霆，他自是不敢在那些日子里触霉头。
如今过了大半月，王天霸的气消了，平时也忙，自然找到了跑出家门的机会。
“等等，你要去哪里？”梅玉兰叫住了一只脚迈出家门的王天明，眉头紧蹙，“都快过年了，就别往外面跑了，你爸回来又要生气了，还有，你今天四个小时的锻炼还没有完成。”
上次王天霸大发雷霆后，就要王天明每天去健身房锻炼四个小时，并在这附近的健身房办理了三年的会员，给王天明请了一个健身教练。
王天霸无论回不回家，每天都会给那健身教练打一个电话，若是王天明没有去，又或者锻炼的时间少于四个小时，就会罚王天明不准吃饭。
同时，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受到惩罚。
至于收买那个健身教练······
梅玉兰没有那个财力，而且那健身教练是个外国人，拥有雇佣精神，只听王天霸的话，其他人即便出再多的钱，也无济于事。
“我晚上锻炼就行了，昨天已经和艾瑞克·胡迪那个黑鬼说好了。”王天明撇了撇嘴，“妈，我这也是没办法，谁叫你这几天疏远了我？”
梅玉兰骂道：“什么叫我疏远了你？我只是想要用正常母亲的方式对待你罢了，你最好也改改你那放荡的性子。”
“我想出去就出去！”王天明不理会梅玉兰的苦口婆心，大踏步跑出了家门，打了一辆出租，往天海十四中而去。
“这孩子······”梅玉兰内心凄凉，只觉自己未来无望——本以为嫁入官门，能够享受权力带来的滋味，没想到却是如履薄冰，甚至自己生的亲儿子对自己都只有欲望，而没有一丁点的尊重···这分明是受罪！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只能希望王天明念旧情，自己不会落得王天霸前妻的下场。
想到王天霸的前妻，梅玉兰也稍微打扮了一下，准备去见见，与之谈谈，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与她都是可怜的女人，同病相怜，未来若是真的落得如她一样的下场，倒也能够有个伴。
就当是提前认识。
抱着这样的想法，梅玉兰拎着包，去到公交车站，等待着公交车到来···
···
天海十四中。
女教师宿舍。
王天明轻车熟路的爬上楼梯，来到了张玉华的宿舍门前，拿出钥匙，插入，但却扭不动。
仔细一看，发现那锁竟然是新换的！
“咚咚咚！”
王天明愤怒的敲门。
门开。
张玉华见王天明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
“你多久没叫过我主人了？”王天明压低嗓子，质问着张玉华。
“哟，真是稀罕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主人？你以为自己是封建地主吗？”
见王天明压抑着怒气，面目狰狞，张玉华便明白他察觉到了真相，也就不装了，“我劝你还是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个什么龟样。”
王天明愤怒的抬起双臂，只抓张玉华胸脯。
但张玉华临危不乱，一双玉臂瞬间交叉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猛地回正，将王天明的双臂交错，疼得他叫了一声。
不理会这声惨叫，张玉华又是一腿踢在了对方的腹部，将之踹到了门对面的墙壁上。
咚！
王天明从墙上掉落在地，半天起不来。
“啧啧，说不过就要动手，真是大男子主义。”张玉华嘲讽道，“我虽然是女人，力气天然比男人小，但也不是你这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屁孩能够打得过。”
“不可能！你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身手！你根本不会打架！”王天明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死死地盯着张玉华，“方凡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