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轻轻拍了拍程婉英的肩膀，叹了口气：“难道咱们就真的看着这两口子作难？。”
程婉英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表情也冷了几分。
她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林姨，我不是没帮过他们。前前后后，我已经替他们填了好几次坑了。可这坑越填越大，总不能把家底子都搭进去吧？”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再说了，这钱都是老陆赚的。他自己的两个亲儿子，陆沉和陆明，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花过家里的钱。反而是陆峰这个继子，这些年没少花。我要是再拿钱出来，老陆心里会怎么想？”
林姨见程婉英脸色不太好，连忙解释道：“婉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看着陆峰那孩子为了钱的事情，这些日子没少和媳妇吵架，人都瘦了一圈了，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程婉英叹了口气，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和心疼：“我知道你心疼他，我也心疼。可那又能怎么办？张蔓做不了她娘家的主，还老是挨坑。咱们能帮一次，帮不了一世。除非她自己知道反抗，知道为自己争取，否则这日子永远都过不好。”
她说着，语气渐渐坚定起来：“陆沉说得对，这件事就得让张蔓去问她娘家人要。咱们不能再插手了，不然这日子永远都没个头。”
林姨听了，默默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感慨：“说得也是。只是看着他们这样，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程婉英拍了拍林姨的手背，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事儿咱们真的不能再管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林姨见程婉英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但眉头却一直紧锁，显然心里还是放不下。
她心疼地看了程婉英一眼，叹口气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空气中陷入了一片沉默，只能听见毛衣针来回碰撞的声音。
张蔓听屋里说话的声音停止了，轻轻叹口气，正准备推门挤进去。
屋里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
“婉英啊，我有个发现，说不定能帮上陆峰他们。”顿了顿，林姨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来”
程婉英抬起头：“什么事？”
林姨压低声音说道：“大院里老雷家的儿子雷鸣，还有老杨家的杨东和杨攀，最近不是在卖那个鸭货吗？听说味道特别好，麻辣甜香，滋味足得很！昨天我去买菜，看见那小子在供销社门口吆喝得可欢了，买的人排了老长的队乌央乌央的。”
迟疑了一下，她又才继续说道：“我就琢磨着，要不您去找找那几个小子，问问他们能不能让陆峰也入个股，跟着一起卖鸭货？或者干脆买他们的配方，自己做了去卖。这生意要是做起来，来钱岂不是挺快的？再说了，雷鸣和杨东杨攀跟陆承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那么好，有这层关系在，他们岂能有不答应的道理？”
了欣慰的笑容：“这就对了！太太，您也别太操心，陆峰那孩子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要是真有了正经事做，说不定也能干出点样子来。”
程婉英听到林姨的话，急忙摆了摆手：“林姨，这事儿还是算了，别再说了，也别去找人家。”
林姨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程婉英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决，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啊？陆峰现在正需要个出路，咱们试试看，说不定人家愿意帮呢？”
程婉英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去许陆沉家里住的时候，雷鸣和杨东都去了。那俩孩子被陆峰坑得不轻，人家心里肯定有疙瘩，怎么会愿意帮他？”
林姨听了，皱了皱眉，但还是不甘心：“话是这么说，可为了陆峰，咱们还是得试试看啊。如果您不好开口，不妨让陆承去说，他和那俩孩子关系好，说不定能成。”
程婉英摇了摇头，语气坚决：“不行，我不想给许诺添堵。”
林姨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这怎么是给许诺添堵了呢？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程婉英一愣，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继续说下去了。林姨察觉到这里面肯定是有点故事，便继续追问下去。
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程婉英被问得瞒不住了，只好压低声音，凑近了些，悄声说道：“那鸭货的秘方，其实是许诺给的。她在里面有股份，当初说好了生意是三家一起做的。昨晚上许诺对陆峰和张蔓的事情没表态，那就说明她是不愿意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别提了，免得让她为难。”
林姨听完，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原来是这样……那确实不好再提了。”
程婉英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是啊，这事儿咱们就别再提了。陆峰那边，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那……好吧。”林姨的心也已经尽到了。
她本身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要别再给程婉英添堵就行了。
张蔓贴着门听得是一清二楚的，她心里有点疑惑。
这事情跟许诺有什么关系啊？
她们之间难不成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吗？
张蔓还在琢磨，陆一一从嘴巴里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奶奶……奶……”
“我好像听见一一说话了。”程婉英停下手里的毛衣针，抬头说了一句。
张蔓听到程婉英的话，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没有再多做停留，当即推开了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快步走到程婉英面前，将怀里的陆一一轻轻塞进了程婉英的怀里。
“妈，您帮忙照看一下陆一一。”张蔓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解释道，“我想回娘家一趟，问问能不能从家里拿点钱出来。大哥能解决高利贷的问题，但是借来的本金怕是不能不还。”
程婉英听了，语气淡淡地说道：“行，你去吧。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好。”张蔓转身离开了家里。
出了门，她脑子里还在琢磨那个问题，程婉英到底和林姨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