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他引以为傲的王牌部队,连敌人的一根毛都没伤到,就被……清理了?
全息直播的画面里,阿尔法街道依旧是一片黑暗,一片死寂。但所有通过秘密频道观看这场直播的、来自世界各地的A国盟友和情报机构,都陷入了和亨利一样的沉默与恐惧。
他们没有看到战斗过程。
但他们看到了结果。
这个结果,比任何血腥的画面都更加令人胆寒。
***
阿尔法街道,血腥味浓郁得如同实质。
马库斯瘫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活下来了。
不是因为他更强,也不是因为他更幸运。
而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抵抗。
当第一个队员被捏爆头颅时,他就知道,这不是他们能应付的敌人。当他看到那些匪夷所思、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的杀戮方式时,他心中身为“清道夫”的骄傲和荣耀,被碾得粉碎。
他丢掉了武器,跪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像一只等待被宰杀的羔羊。
出乎意料的是,死亡并没有降临。
当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时,街道上已经站满了一百二十个黑色的身影。他们像一群从地狱归来的魔神,静静地伫立在同伴的尸体之间,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马库斯看到了他们的眼睛。
那是一百二十双燃烧着暗金色火焰的瞳孔,冰冷,漠然,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
那是神只俯瞰蝼蚁的目光。
他彻底崩溃了,裤裆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这位曾经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超级士兵,此刻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就在这时,街道另一头的哈桑禁卫军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们没有看到“清道夫”是如何被屠杀的,黑暗和距离限制了他们的视野。他们只知道,战斗似乎结束了。
“A国的大人们赢了!‘幽灵’被干掉了!”一名禁卫军军官兴奋地大喊,“兄弟们,冲啊!去抢功劳!”
“开火!把他们的尸体打成筛子!”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火线,瞬间照亮了黑暗的街道。数千发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铺天盖地地朝着神罚小队所在的位置倾泻而来。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足以撕裂钢板的子弹,在飞到神罚小队身前三米处时,就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速度骤然变慢,然后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神罚小队的成员们,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为首的那道身影,那个代号为“一号”的男人,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穿透了数百米的黑暗和弹雨,精准地落在了那名下令开火的禁卫军军官脸上。
那名军官的喊声戛然而止。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瞬间动弹不得。
一号抬起了手。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对着禁卫军的方向,轻轻地,向下一压。
“轰隆!!!”
一声无法形容的巨响。
那片区域的地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下,整条街的沥青和石板猛地向下一沉!
数百名禁卫军士兵,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恐怖重压,瞬间碾成了地上的薄薄一层血肉涂装。
他们的骨骼、血肉、枪械、装备,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刹那间被压缩、粉碎,和地面紧密地融合在了一起。
一击。
仅仅一击。
一个整编营的禁卫军,灰飞烟灭。
寂静。
比之前更加死寂的寂静,重新笼罩了阿尔法街道。
张任和郑北斗,以及他们身后幸存的十几名幽灵小队员,从藏身的建筑废墟后探出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的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个拳头。
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说,之前看到“清道夫”被屠杀,带给他们的是震撼。
那么此刻,看到数百名禁卫军被一招“抹去”,带给他们的,就只剩下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与恐惧。
郑北斗颤抖着,碰了碰身边的张任。
“队长……这……这是什么能力?重力操控?”
张任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从今天起,人类对于“战争”和“力量”的定义,可能要被彻底改写了。
一号缓缓放下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那个唯一幸存的、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的“清道夫”队长马库斯面前。
暗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马库斯那张涕泪横流、充满绝望的脸。
他没有看马库斯,而是侧过头,对刚刚走过来的张任说道。
“张队长。”
“到……到!”张任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地立正。
“这个人,交给你。”一号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他们的一切。指挥官是谁,指挥部在哪
张任的神经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钢丝,他强迫自己看向那个已经被彻底吓傻的“清道夫”队长马库斯。一号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瞬间从对神力的敬畏中抽离,回归到一个军人的职责。
“是!”张任大声回应,随即对身后的郑北斗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左一右,像拖死狗一样将瘫软如泥的马库斯拖进了一栋还算完整的建筑残骸里。
审讯的过程,出乎意料的……简单。
或者说,根本算不上审讯。
张任刚想按照标准流程来一套心理压迫,郑北斗已经不耐烦地拎起马库斯的衣领,一拳砸在他脸上,恶狠狠地低吼:“说!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指挥官是谁?在哪?”
马库斯被打得满脸开花,鼻血和眼泪糊了一脸,嘴里却只是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眼神涣散,显然精神已经崩溃。他见过的血腥场面不少,可把几百个活人瞬间压成一张“地毯”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大脑能够处理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