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如血残阳映红天际。
没多久月亮似玉盘般缓缓升起，清冷光辉笼罩大地。
夜风冷冽，再次吹走夜幕，不多时一轮红日再次高高挂起。
日月轮转交替。
翠叶泛黄，秋风吹起。
蔓藤上的绿叶也被秋风吹成了金黄色。
洞穴内，昏迷中的楚风眉头紧锁，呼吸急促。
他好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点燃了战火。
一支白色大军占据了他的左半身，气息内敛，不动声色。
另一只红色大军占据右半身，杀气肆虐，张狂霸道。
楚风原本塑造好的肉身在两股大军的多日杀伐下，每一处经脉和肌肉都已千疮百孔，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五脏六腑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脑子好像也分成了两半。
左边的脑子在跟他讲：“任何事都是没有意义的，杀戮更是没有意义，杀了这么多人不过也只是加速了万物归于虚无的速度而已，何必追求他物，虚无吧！”
右边的脑子反倒是没跟他说什么，只是在跟左边的脑子对骂：“任何事都是没有意义的？你要是觉得没意思你怎么不去死呢？万物虚无的过程本就是杀戮的延续，虚无就是杀戮的附属法则！”
左边脑子再次开口：“万物源自于有，有源自于无，无就是虚无！虚无是最强的！杀戮的最终归宿就是虚无！”
右边脑子闻声直接变出了一个红色的杀戮小人：“你不说了吗？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那你还跟我抢什么？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你就直接虚无了！需要那么多废话？”
“只要你死了，你的情感，欲望，所有东西就都直接虚无了，不是吗？”
“你在叽歪什么？”
虚无法则一看对方喋喋不休，也塑造出了一个白色的虚无小人出来。
虚无小人坐在楚风脑子左边就要说话，杀戮小人破口大骂：“我是你爹！”
虚无小人：“……”
杀戮小人：“不是什么都没有意义的吗？那你当我儿子吧？你给我磕几个头我把你杀了怎么样？你爹我这就让你虚无！怎么样？”
虚无小人：“暴虐的低贱法则，你这种存在就是最应该被虚无的东西，也是最快被虚无的一类！因为你的暴虐会加速三千世界败亡，也就是加速了万物归于虚无，尘归尘土归土，就连你这杀戮大道也得归于虚无！”
杀戮小人：“既然你看得那么开，那你赶紧滚吧！你跟我抢什么？反正都是没有意义的！你知道为什么世间会存在杀戮法则吗？那就是因为你这种该死的太多！”
虚无小人：“虚无，一切皆为虚无，我是虚无，你是虚无，所有的存在都是虚无……”
杀戮小人：“你没娘，因为你娘是虚无，你没爹，因为你爹也是是虚无，你全家都是不存在的，你个野种！看老子杀不杀你就完了！”
杀戮小人奋起嘶吼，起身跟对方斗了起来。
双方大战再次打响，两股大军从楚风的心门杀到了脑门。
昏迷中的楚风当时就翻了白眼，咳出一口血后脚就在地上蹬了起来。
蹬了两下后，身子直接绷直了。
弑神枪看到这一幕，慌忙低头查看。
因为它是个枪，在它低头的时候，枪头直接刺入了楚风的胸口。
“呲~！”
一道鲜血如洪流般喷出，弑神枪当时就愣了。
这该怎么办……
古往今来，就没有哪个人能同时掌握两种法则的。
之前弑神枪倒是见过中途放弃原有法则选择去相信另一种强大法则的家伙。
能达到那种水平都已是凤毛麟角了。
按理说杀戮法则的出现应该会直接将虚无法则驱赶出去，从而独自占据楚风的心智。
怎么这都半年过去了，两股法则还没打完？
不会要爆体而亡了吧……
刚才楚风好像还蹬腿来着？怎么这会嘴里都倒沫子了……
眼珠子都翻白眼了。
弑神枪想着又低头看了过去。
“呲……”
又一枪刺中了楚风的肩膀。
当时弑神枪就无语了，这要是再多几个碎片它就能化形了，这身子他真是不习惯。
一脸无语的弑神枪慢慢飞到了洞口，看着被蔓藤挡住的洞口，心中难耐。
之前他也没想教楚风杀戮法则，他之所以选择被他炼化带出来，主要是看到了楚风可以通过战斗变强。
通过战斗变强的本质就是通过杀伐变强，而且楚风变强的过程就是在杀人。
这恰恰就符合杀戮法则的本意，通过杀戮变强，通过杀戮踏足大道。
楚风的综合能力很显然更适合杀戮。
再加上楚风在跟巨角蛇等人的战斗中，又表现出了极为夸张的领悟能力。
本想着等楚风渡劫了再教他杀戮法则的弑神枪就改变主意了，他现在就想让杀戮法则取代楚风体内的虚无法则。
没道理啊，虚无法则那种垃圾怎么跟杀戮法则相提并论？
怎么半年过去了还没完……
楚风这半年拉屎屙尿都在这洞里，还都是昏迷时无意识的操作，整个洞穴早就臭的睁不开眼了。
想着弑神枪就在洞口透了透气。
回头看着地上昏死的楚风，心中越发心惊。
两个法则都打了半年了，还没把他玩死，这家伙要是真能同时驾驭两种法则，弑神枪都不敢想他将来能达到什么高度……
当年弑神枪的主人魔祖罗睺也就是一个法则，站在三千大道顶点的绝顶大道主宰们也都是一种法则啊。
按理说半年前楚风就得被两种法则撕裂致死。
难道说这两种法则都非常喜欢楚风，所以打斗的时候顾及了楚风的性命。
正当弑神枪想着的时候，旁边一个浑身血窟窿的人影颤颤巍巍的伸手够着洞口的树叶。
吓得弑神枪转脸又是一枪：“谁？！”
一枪正中楚风右肩。
楚风丝毫不在意，继续伸着发抖的手扯下了两片叶子。
一片叶子捏碎放到另一个叶子上，卷成香烟模样，抬手送入嘴里放火就点。
“嘶————！呼……”
烟雾缭绕，楚风眼皮猛颤三下。
抽了几口后，楚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窟窿。
仅仅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就被白光覆盖住了，顷刻痊愈。
弑神枪满脸震惊的喊着：“你……你是怎么同时驾驭两种法则的？”
楚风又伸手拔了一根蔓藤下来，抬手炼制烟斗：“我也不知道，就那么醒了……他俩好像停战了！”
弑神枪猛地蹦起：“你能听懂我说话了？”
楚风：“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怎么那么臭……你放屁了？”
弑神枪看了一眼洞穴内部：“你要不洗个澡吧，一身都是屎尿！”
楚风微微摇头，左眼冒白光：“无所谓，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说着他身上的恶臭和污渍便消失了。
然后楚风就拿着新炼制的烟斗叼在了嘴上。
“唯独一件事……这件事是我必须要做的！如果这件事都没有意义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楚风说着便站了起来，看着洞口的藤蔓直接跑了出去，神识搜查洞口所有带叶子的植物。
一片一片的拔着，寻找发黄的树叶碾碎弄到烟斗里就抽了起来。
一抽，味根本不对！
楚风转脸又换了一片树叶。
弑神枪全程在后面跟着，看着有点不正常的楚风，欲言又止。
他醒来就是为了找烟抽……这人脑子有坑吧？
此时在楚风体内的两股法则好像也达成了共识。
在楚风寻找烟草替代品的时候，经脉、肌肉、五脏六腑再次蜕变。
楚风吸烟吐烟的每一息，鼻孔都会出现两股气息。
右边的气息带着一丝红，左边的则是无色的白。
瞳孔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左眼发白，右眼发红。
随着楚风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两个眼球的颜色慢慢交融，纷纷变成了红白相间，而后白色占据眼白，将眼白染得更加白皙透亮，红色占据瞳孔，如血目般耀眼。
弑神枪看着楚风那邪门的身子，声音狐疑：“应该是你已经领悟了杀戮法则的缘故，所以你能听我说话了！应该说你有资格跟我说话了！”
“毕竟老子可是干碎过混沌至宝的存在，你不领悟杀戮法则根本没资格听到我的声音！”
“真是匪夷所思……你小子竟然还能活下来，两种法则……嗯？你的修为……”
弑神枪看着楚风那飞升九层的修为，内心不解。
“没道理啊……怎么这么低？你的综合条件都如此符合杀戮法则，杀戮不可能不给你嘉奖的，最少也得渡劫六层……”
“肯定是那个抠门的虚无法则搞得鬼！”
就在这时，楚风终于寻到了一片沾了烟草味的树叶，坐在那树上就抽起了烟斗。
一口下去，整个人笑得好似嗑了药似得。
“嘶————~哈~~~！”
“可憋死老子了，尼玛，这两天没抽烟真他妈难受！就好像有无数个虫子在脑子里爬！”
弑神枪闻声轻笑：“两天？你都睡半年了！”
楚风表情呆滞，一脸慌张的去拿储物袋里颜璃的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