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蓝裳有些喝多了。
这让李憨很是意外，毕竟作为自己的贴身大秘，蓝裳以往酒量还是很不错的。
怎么可能才半斤下肚，就有了醉意呢？
难不成，她是在闹着玩？
“李总，我……我敬你一杯。”只见她突然举起酒杯，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谢谢你当初……当初救了我，后来……后来又这么的照顾我。”
李憨被弄的颇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配合地举起杯子：
“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工作能力本就够强，也算是我的得力助手了。”
两人碰杯，蓝裳再一次的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咚\"一声响。
“蓝秘书，你喝多了...”
李憨想劝阻，就见蓝裳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不够……酒不够！”
她嘟囔着，没等李憨反应，就径直朝柜台走去。
李憨想拦住她，但蓝裳动作出奇地快，转眼间就拿着一瓶新茅台回来了。
她得意地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李总……咱们……咱们继续！\"
“蓝秘书，你喝多了。”
李憨皱眉，伸手想把酒瓶拿开，却被蓝裳一把按住。
“我没多！”蓝裳突然提高音量，吓了他一跳。
此时她眼睛水汪汪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李憨……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喝吗？”
李憨愣住了。
蓝裳平日里都是恭敬地称呼他为李总或者老板，这还是第一次直呼其名。
而且她此时的语气、神态都变得异常陌生，仿佛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因为……因为……”
蓝裳凑近李憨，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
“因为只有喝醉了，你才是属于我的啊……”
李憨完全懵了：“……蓝秘书，你在说什么呢？”
蓝裳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中竟然带上了几分李憨从未听过的娇媚：
“李哥，难道你忘了六……六年前那晚吗？”
六年前那晚？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她，到底是喝多了在胡说八道，还是酒后吐真言想要叙述些什么？
李憨的心猛地一跳。
六年前到底发生了啥？
他怎么不记得哪个晚上，自己跟她独处过？
咦，不对！
似乎还真有次，自己是跟蓝裳独处的。
那次妻子去了帝都，而自己却跟王长江喝的酩酊大醉，是蓝裳照顾自己睡下的。
但是、好像、似乎，两人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李憨有些不明白，蓝裳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蓝秘书，你醉了，我送你回招待所。”李憨站起身来便想去扶她。
谁知蓝裳却一把推开他，摇摇晃晃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再抬起头，眼神迷离却异常执着：
“李……李憨……我们的儿子……都已经五岁了。他一直想……想认你，可却被我拦了下来。
因为……因为我知道，你跟嫂子……是……是好人，不……不能破坏你们。
但是……这些年我……我一个人带团团真的……真的好辛苦啊……呜……”
说完这些话，她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中带着的委屈，任谁听了都不自觉心中发酸。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李憨头顶。
他僵在原地，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什么……儿子？”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小团团是我儿子？这，这怎么可能？”
蓝裳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惊人的话，哭了一阵够她继续喃喃自语：
“他长得……真像你……特别是眼睛……我给他取名团团……因为……因为你说过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
是这样的么？
李憨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桌子才没跌倒。
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炸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包厢带来的嘈杂声音仿佛突然远去，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蓝裳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趴在了桌上。
李憨就这样呆呆看着她，许久都未曾动过。
没想到这个与他共事好些年、一直保持着专业距离的贴身女秘书，此刻却向自己揭露了如此一个足以改变两人关系的惊天大秘密……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国营饭店里的温暖与喧嚣与李憨内心的惊涛骇浪形成鲜明对比。
他看着醉倒的蓝裳，忍不住掏出烟点上了一支。
——其实吧，李憨也是有些刻意了。
六年前那晚他虽然不知确切发生了什么，但却清楚记得一件事情……
那就是……跟妻子结婚后他第一次做了c梦。
而且c梦的主角，正是眼前这位绝美的秘书蓝裳……
只不过这件事他谁都没告诉过，也只以为那是一场梦而已并未去太过在意。
可眼下来看，似乎情况并不是那样的……
很可能那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啪嗒！”
突然，夹在两指间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李憨的瞳孔中，陡然浮现出了骇然神色。
——对了，自己好像还真想到了一件事情！
六年前那晚过后，第二天自己清醒过来发现，身下的床单似乎被撤换掉了。
而且也是从那天开始，便再也没见过那条床单……
为此妻子还特意问过他一嘴，只是一向忙碌的两人，都没去在意这种小事罢了！
若是以此为佐证，似乎蓝裳刚刚说的……
李憨眨巴了几下眼，内心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
难不成团团那个智商逆天的小东西真是自己儿子？
回忆起跟小家伙的那些对话，似乎对方一直话中有话，明显在提醒自己呢……
只可惜，李憨之前从未往一些事情上去想，虽然感觉团团言语异常，却始终没能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再去回忆，顿时让李憨恍然大悟过来。
敢情，小东西是早知道自己就是他老爹啊……
一时间，李憨内心变得复杂难明，茫然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了远方……
说实话……
若今天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对蓝裳母子的亏欠，着实是太多太多了……
当然，不仅仅是她。
就连妻子跟女儿，似乎都有被自己给伤害到。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