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憨的眉头微微蹙起，指尖的敲击也停了下来。
……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如果真的毫无保留地把空间里的家底全都亮出来，与国家进行大规模交易，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一次拿出两架战机或许还能找借口掩饰，可要是接二连三地出现坦克、装甲车、高射炮，甚至是那架足以改变区域战略平衡的图-160，谁还会相信那些拙劣的掩饰？
各国官方的情报部门可不是摆设，他们必然会顺藤摸瓜一步步追查这些装备的来源，以及他怎么运回来的……
“吸……”
李憨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这才明白之前想简单了。
——爱国，那也要在能力范围内才行。
若是让他为了爱国去陷家人们于危险中，这结果李憨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是的！
他想的没错。
有些东西，真不能用多。
李憨怕到那时，自己拥有空间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这个问题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李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的画面。
他想起历史书上那些因为身怀异宝而被觊觎的人，想起那些因为掌握特殊能力而被各方势力争夺的传说。
在这个近乎利益至上的世界里，一个能容纳海量物资、甚至能悄无声息搬运重型装备的神秘空间，其价值简直堪称难以估量。
他忍不住去想：若是这个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真的被揭开，若是消息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传到全世界各个角落的话，那些站在顶峰、手握权柄的人会怎么想？
大国的某些掌权者们，会不会因为忌惮这种能力而将他视为异类和威胁？
尤其那些奉行霸权主义的国家，会不会为了夺取这种能力而不择手段？
到时候，接踵而至的恐怕不是礼遇，而是无孔不入的监视、试探，甚至是毫不留情的追杀……
想到这里，李憨的嘴角却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几分自嘲，又隐隐带着几分桀骜不训。
——是的……他其实并不畏惧这些。
以自己的能力真要想躲，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轻易找到他；真要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只是那样一来，平静生活就会彻底被打破，他将不得不陷入永无止境的纷争中。
而这，并非李憨想要的。
此时，窗外雪早停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居然又露出了脸。
只可惜，天色已晚。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天边的金红色慢慢褪去，换上了一层深邃的靛蓝。
李憨睁开眼，眸子里的犹豫渐渐被一种沉稳取代。
他决定，这件事急不得。
就像刚才的交易一样，或许慢慢来，在保护好自己秘密的前提下，一点点地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才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只是这中间分寸与尺度，还需要他细细拿捏。
毕竟一步踏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他，既不想辜负自己的家国情怀，也不愿成为别人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猎物。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李憨指尖再次轻轻敲击起来。
不过这一次，节奏里多了几分坚定……
……
“……将近三个亿？怎么会这么多？”
半月后，当李憨从帝都回到沪市，见到妻子将手中存折递给她后，周怜雅打开一看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确实，
这次李憨前往毛子国，光是弄回来的十几架客机，就让他狠狠捞了一笔。
光是利润，就赚到了足足三个亿……
再加上他偷偷售卖出去的两架战机，李憨整体差不多赚了三个亿出头。
只不过嘛，这一路上所消费的也不少，再加上给手下们发发奖金什么的，等落到存折上时也就三亿左右了。
但光是这样，便足够让周怜雅震惊了。
旋即便见她犹如小偷般赶紧捂住嘴警惕的四下看，见没有别的人后，这才匆忙跑回卧室去藏存折了……
看到妻子如此，李憨忍不住哑然失笑。
恐怕她还不知道，近期赚钱的大头其实一直在他手中牢牢掌握着，别说妻子了，其他人除了秘书蓝裳外，都还没什么人知道呢！
没错！
其实真正赚钱多的，并不是星辰集团，也不是到毛子国那边跟人斗智斗勇，才拿下的那些飞机啥的。
而是他早早安排下去，让人捣腾认购证的事！
经过这一段时间，蓝裳早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了。
光是凭借运输队帮忙，蓝大秘书亲自过手，硬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靠着倒买倒卖【股票认购证】，居然赚了将近五个亿……
——要知道，这五个亿可纯属李憨一人啊！
他如今所拥有的财富，光现金都有近十个亿。
——不知不觉中，已然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夏首富。
只可惜，似乎这条赚钱门路已经被人发觉，蓝裳在电话里已经跟他说过，见到别人去外地收认购证了……
“算了，再弄一段时间就可以让她收手了。
估计官方那边，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吧……”
李憨哂然一笑，并没有将其太当回事……
开玩笑！
这才九二年，接下来赚钱的门路可多着呢。
他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还去跟别人竞争那三瓜俩枣，让人认为自己吃独食……
“对了老婆，咱们姑娘今天怎么没见在家啊？”
李憨看了看手表，这才中午十点多钟。
只不过……看日历应该是星期天才对啊！
自己那本就一向不喜欢独自外出的女儿，今天怎么会没在家中呢？
“哦，你说甜甜啊？她应该是去找团团了。”
卧室里面，妻子周怜雅的声音传了出来。
“团团？那又是谁？”
闻言李憨一愣，忍不住想到了一个人。
嗯！
似乎在后世，有个网络主播就叫团团吧？
“靠，想什么呢，这年龄明显对不上啊！”
只不过在下一刻，他便将这个念头抛了出去。
对方是谁，很重要吗？
小孩子玩闹，自己完全没必要去操那份心……
可李憨没注意到的是，在听到“团团”这个名字后，他便下意识认定，那应该是跟闺女关系较好的小姐妹。
而正因如此，在他见到真人的时候才会感叹世事无常，竟然有当妈的给自家孩子，取这么个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