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人还去了阿朵住的那个小村子。
虽然李松青没怎么说,但从之前阿朵的只言片语,以及她听来的,许云苓也能猜出那段时日,夫君养伤的艰难。
都已经过去了,为了不让娘子总想这些事,李松青便常带着她去雪原滑雪。
雪后的原野,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纯粹的白。
李松青和秦时的雪技不相上下,都是从前他们在草原上练出来的。
两人踩着滑雪板,板身前端微微翘起,手中的桦木杖时不时点地,躬身滑行时衣袂猎猎,身形如箭一般窜来窜去。
再加上同样娴熟的阿朵,三道身影在空旷起伏的雪原如履平地,时而并肩疾驰,时而互相追逐,别提有多潇洒肆意了。
李松青偶尔还从坡上一跃而下,来个侧身急转,雪板在半空划出一道利落弧线后稳稳落地。
他还特意滑到娘子面前,绕着她转上几圈,朝人扬眉浅笑。
那一刻,满场的风雪似乎都成了他的衬景。
许云苓没滑过雪,自然不会。
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厚裘衣衬得她身形小巧而笨拙,只露出一双藏在毛领,带着几分怯意的眼睛来。
站在原地圆滚滚的,丝毫不敢动。
还是有些害怕,玩了几天了,她还是不敢自己滑。
只能眼巴巴看着阿朵娴熟的从自己面前滑过,就连孟清欢都勇敢滑了几次,偶尔摔在雪地里,还笑得格外畅快。
而自己只能被夫君抱着、揽着,或者被笑着扛在肩头上,甚至有时候还蹲下抱他的大腿,顺着雪地一路纵享丝滑而过。
两人恩恩爱爱的在阿朵面前晃来晃去,看着李松青带人还能滑那么好,阿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再加上一旁同样教人的秦时,原本还在默默练习,打算一鸣惊人的某人,
见此情形,又见她看得那般入迷,索性也不要脸的学人,蹲下去试图抱阿朵的大腿。
阿朵反应极快,雪杖轻轻打在了他的膝头上,一脸嫌弃,“干什么呢你!人家是夫妻情趣,你凑什么热闹?”
话音刚落,李松青正好带着许云苓滑过,恰好也看到陈平这一副吃瘪的模样,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觉得那样学得快些,你也这样教我好不好?”
陈平也想秀一把恩爱,梗着脖子狡辩一番,哪里想到阿朵更加嫌弃了,手杖重重敲下,“教你个头!”
懒得再跟他废话,阿朵直接转身利落滑走,丢下一句,“今日再学不好,你也不用回去了!”
陈平顿时蔫了,老老实实踩着雪板晃晃悠悠的追人去了。
这一小插曲,倒是让雪原上的气氛更加轻松活泼。
李松青将目光从那对活宝上收回,重新专注于自家娘子身上。
“身子再低些,手杖要这样拿……”
“别害怕,慢慢滑……对,就这样,慢慢来……看前方,别看我……”
他教得极有耐心,每次带娘子滑行时都刻意放慢速度,安抚她。
滑到平缓的地方,更是手把手的教她如何踩雪板,握手杖,纠正她的站姿,护着她慢慢滑着,不厌其烦地往返示范多次。
甚至在她摔倒后,自己也故意摔下来,转头笑问她,“是不是不疼?雪地软和着呢!”
这样教着,许云苓逐渐敢放开手脚,独自滑行了。
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夫君抱着她从高坡上一跃而下,刺激、自由而又畅快!
很多次两人一同平躺在雪地里,肩并肩。
一大一小的身形差,白皑皑的雪地里,伴着周边陈平等人的声音,许云苓睁着那双眼睛看天空,说等枝枝长大了,也要带她来玩一次。
小丫头太小,外边又太冷,只能待在屋里不能出来。
这个时候夫君会转过身子来,隔着厚厚的衣物搂她,两人脸贴着脸,凉凉的,但也暖暖的……
不滑雪的日子,许云苓更喜欢在村子里,和阿朵到处逛逛,
听她说从前的日子,去她认识的人家里做客,喝上一碗热腾腾的乳茶。
这不,她就在一个外出做生意的大爷家里,淘到稀奇的东西。
那根长得像木柴一样的东西,表皮十分粗糙,还发皱得厉害,不过捏一捏,内里还是很结实饱满,透着些许弹性。
阿朵凑过来伸手戳了戳,十分好奇,“这都快干成柴了,怪模怪样的,还能种活儿?”
“能活能活!”
那大爷极力推销,“你别看它长得怪,可皮实耐活着呢,这是西域那边的硬薯,用水养养,埋进土里就能活。”
这玩意当时他在一个西域商人那里看到,图新鲜就进了一些。
原本是想开春后南下转手卖的,一连几场大雪下来,把东西全都冻坏了,只剩这几截了。
“喜欢就拿回去,能种活也是件好事!”
许云苓认出这是木薯,心中大喜,赶紧掏钱全买了。
而后,阿朵又带着她去了好几户牧民家里。
牧民们长年累月在这个地方谋生,最是知道该如何处理奶,该怎么保存奶,许云苓的这一趟,不出意外学到了很多。
来之前她就考虑了很久,还是想在云楼做奶制品,包括奶茶。
左玉茹的圆子坊是个教训,但也是个启发。
她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