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皇族之人
始于赈灾，终于平乱，这场看似寻常的赈济之行，竟以揭露朝中乱党、平定霍乱之灾而告终。
当真相公布，京城哗然，朝野震动。
官民皆惊，不敢相信风云之下，竟有如此深谋远虑的阴谋，也惊讶，那些“风暴中心”的几个年轻人，竟能化危为机，破局于生死之间。
在议论乱臣贼子后，人们又谈起太子、四皇子，以及小王爷。
说太子此次遇劫，备受风波，似有成长。
道四皇子经过此事后也越发沉稳，虽没有太子那般变化明显，但总能叫人感觉到气势。
而那小王爷，最是令人意外。
据随行者与目击侍卫所言，小王爷有勇有谋，武艺不俗，不像是传闻中的无用之人，很可能是在藏拙。
有人眼神复杂，有人暗生敬意，有人则开始猜测皇帝的心思，同时，也有许多目光重新投向了凌王府。
五皇子听闻，冷笑出声，“我就说嘛，好歹是个皇族，怎会真是草包？！”
可下一秒，他怒拍桌案，咬牙道：“好你个箫瑜安，几次避我不见，我都差点信了，结果是看不起我？等着瞧！”
就在第二日，二皇子一行也回到京城。
他们与太子一行一样，这期间也遇上了麻烦，所幸及时得到解决，最终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
据说，这一切的起因是二皇子过于自信，结果被三皇子的人抓住了空隙，乘机而入，差点因一个疏忽造成大祸。
皇帝在得知详情后，虽然有愤，却也识得其中的利害，知三皇子并不知晓，最终严惩他背后之人，对他则宽容处理。
三皇子的势力因此受损，变得愈发低调，而二皇子在这次波折后，也似乎从中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以往的锋芒毕露收敛了许多，态度变得异常沉稳，甚至显得有些自我反思。
京城短暂议论了会儿，风头很快又转向了太子一行，二皇子三皇子的事宜也很快被众人淡忘。
皇宫，良妃宫殿
“啪！”巴掌声清脆，响彻殿内。
三皇子面无表情地站着，脸上浮现红痕。
良妃怒目而视，咬牙切齿：“无能！懦弱！这般良机，竟被你白白浪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气得发抖，“太子软弱却占着位置，二皇子一个庸人也知抢夺，四皇子更是不用说。
而你，却连一次试探都不敢应，白费我多年来的筹谋！”
一旁嬷嬷连忙劝阻，“娘娘，三殿下或许自有打算……”
“母妃……”三皇子低声开口，声音带笑，却不见温度，“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子。”
三皇子眼中闪过讽刺，平日微微眯起的眼睛此刻完全睁开，他缓缓舔去嘴角血迹，一双似要看透人心的眼眸就这么与良妃对上。
一时，良妃竟也被他震慑住。
“你从未问过我想不想要那个位置，只顾着把我当做你登天的阶梯。”
三皇子抬眸，眸色清冷如霜，“你拼命想塑造一个有野心有手段的儿子，只可惜，你的儿子就不是那样的人。”
良妃被他冷厉的气势压制，竟退后一步，嬷嬷欲上前劝阻，却被三皇子一眼逼退。
“母妃说的对，儿子确实无能，”他语气淡然，却压得良妃几乎喘不过气，“既然，您这般志向远大，为何不亲自去夺位？
反正前朝往事，也不是没人干过女皇的事。”
“你——放肆！”
良妃怒极，抬手欲再掌掴，却被三皇子稳稳抓住。
他低笑，眼神漠然，散尽最后的情，“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棋子。你所谓的‘为我好’，我不需要。
我劝母妃及时停手，日后修身养性，还能安享晚年，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他说罢，松开良妃的手，转身而去，背影孤绝却坚定。
“璟珣！”
良妃跌坐，眼中潮红，喃喃道：“是我错了吗？为何他变成这样了？”
嬷嬷神色复杂，柔声安慰：“不是娘娘的错，是三殿下糊涂，不明白您的苦心。
这么些年，娘娘为了三殿下，吃尽多少苦头，他怎么能这样对您？”
良妃低低喃语，似自我催眠：“对，没错，本宫没错，我都是为了他好，他现在不理解，日后他终会明白的……”
嬷嬷眼底浮现异色，悄然搀扶良妃入内。
深夜，二皇子府
叶幕僚踏入院中，见二皇子正端坐树下品茶，神色沉静，眼底一丝惊讶：“殿下竟有闲情来此品茶？”
二皇子没有看向他，而是望着不远处的景观，慢慢道：“茶味浓厚，微泛苦涩，可静心。”
叶幕僚暗叹，未料此次挫败，竟令殿下多了几分沉稳。
忽而，二皇子淡淡道：“你说，若一个人本就生得平庸，是不是连想证明自己……都成了奢望？”
叶幕僚心中一震，他从未见过如此的二皇子，少了轻狂，多了些许沉重。
他正欲宽慰，二皇子却看向他，“叶卿，你为何选择辅佐我？”
二皇子侧目而视，眼神清澈又锐利，一扫往日浮夸，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点皇帝的影子。
“你这般才智之人，甘愿追随我……当真只因昔日那点救命之恩？”
叶幕僚沉默片刻，笑道：“殿下既疑，为何一直容我在侧？”
“因为我不知你图什么。”二皇子坦然，“便想看看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他顿了顿，“但我着实不够聪明，想了很久，也试探多次，依旧不明白，便当你是真的为了我而来吧。”
他再次看向叶幕僚，继续问：“你可知我为何想要那个位置？”
叶幕僚垂下眼眸，沉默着未回答，饮下一口茶，嘴里果真是苦涩的。
“因为，世人都看不起我！”二皇子不甘吼道。
他还记得，从第一次课业起，他便是几位皇子中的垫底，老五虽然文化课与他一样差，但他武艺好啊。
只有他，什么都是最普通，最差劲，他们都在背后议论他。
“所以，我拼命想争，想超越他们。我不想再听见‘二皇子最差’这种话，只要我坐上那个位子，谁还敢嘲笑我？”
二皇子饮下一口茶，像是猛灌了自己一杯烈酒，“现在，我好像明白你的来意了。”
他像是因茶冷静了一许，语气低缓，“说实话，你选择我，我挺高兴的，以为总算有人看得起我。
可惜，到头来，你还是父皇的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