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楚河之时，沧夷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处有些熟悉。
按照素锦的速度，很快就到达了楚国皇宫。
她到时，还看了一场好戏。
只见在某处宫殿之中，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之中倒满了醇香的美酒，周围摆满了烤得香气四溢的鹿肉。
这才是真正的酒池肉林。
整个大殿之中，几十个男女都未曾穿衣，不少人进行着最原始活动。
酒池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溺死在其中。
但无人在意。
有人直接大口喝着浸泡着死人的酒，还有人男男女女在酒池之中寻欢作乐。
而高座之上，一对正在调情的男女，像是看乐子一般，看着下面的一幕。
看穿着便知，那男子是楚大楚皇帝。
而在他旁边的妖媚女子，便是那位恶名远播的宠妃。
楚帝道：“爱妃，可喜欢今日这一幕。”
女子说：“皇上，死的人还不够多。”
素锦一眼便看到，女子身后，一条吐着蛇信子的黑蛇虚影。
素锦直接现身。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蛇妖，我有话问你。”
“你们是——”楚帝看见素锦，刚要开口咒骂，可在看到素锦的容貌时，就直了眼，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
素锦瞧见他那恶心的眼神，刚要动作，下一刻沧夷就已经冲向前去，直接拎着楚帝摁进了酒池之中。
那宠妃一看到素锦，便知对方修为高深，自己不是对手时，霎时便要逃跑。
但在看到沧夷后，竟像是直接吓破了胆，朝着沧夷跪了下来。
“上神饶命！上神饶命！小妖再也不敢杀人了！”
素锦：“……”
沧夷将楚帝溺死后，扭头看到这一幕，也沉默了。
那些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席卷而来。
一万年前，他感知到世间有一大妖诞生，一路追寻到了一处深山之中。
他准备亲自会一会这大妖。
可对方法力高深，直接逃跑了。
很长一段时间，沧夷都担忧对方会为祸世间。
但接下来万年，居然无比安宁。
后来万年灭世大劫，人间重新来过。
他以为，那大妖也死在了灭世之劫下。
毕竟不成仙神，难以逃脱这万年一次，由天道降下的灭世劫难。
可时隔一万年，他再次遇到那大妖，那大妖经过这万年，修为居然可与上神相比。
为了六界安宁，沧夷便想邀请对方入仙籍。
这般，便不用担心他为祸世间。
然而，这大妖直接拒绝，沧夷无法，只能与他战了一场。
按理来说，他们修为相当，可对方不惧雷电，仙法更是对他无用。
大妖站在那里打，他都难以伤他分毫。
可想而知，最终结果沧夷重伤。回了神殿之中养伤。
因为受伤，他的一缕神魂坠落凡尘，失去了记忆，在一个刚死的乞儿身上活了过来，被人捡了回去……
面前的蛇妖，自然不是那大妖。
素锦感兴趣地问：“沧夷，她这话什么意思？”
沧夷看了素锦一眼，不知为何，他决定隐瞒恢复记忆的事。
在这具身体寿终正寝前，他只想以凡人沧夷的身份，陪着对方。
沧夷摇头，面露茫然：“国师，我也不懂这妖物的意思。”
蛇妖却慌张不已：“上神，小妖真的不敢了，当初上神与那大妖一战，小妖正好在旁边围观了一切，上神风采至今，小妖铭记于心。”
“……”沧夷看向蛇妖的眼神，无比阴翳，这话是损他呢？
当初他和那大妖之间，他可是是被打那一方。
其实榜一这倒是误会了这蛇妖。
当初这蛇妖刚冬眠结束，就遇到了这一场上神与大妖之间的斗争。
不过这等大战，自然不是她这修为能够旁观的。
所以在沧夷运起法力，攻击大妖之时，蛇妖便被神威震得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就只看见战场满地狼藉，蛇妖自然以为，战斗获胜的是沧夷。
蛇妖见沧夷表情难看，继续瑟瑟发抖，不断求饶。
素锦意味深长看了沧夷一眼，直接拿出了弑神剑，“蛇妖，让我净化你吧。”
说着，素锦举起了弑神剑，却没斩下去，反而一直在观察蛇妖的表情。
那蛇妖看到弑神剑后，眼中先是迷茫，紧接着她的身上有一股黑色魔气开始萦绕，原本唯唯诺诺的蛇妖脸上带上了邪气四溢的笑容，眼睛也变成了红色。
“弑神剑？”蛇妖再开口时，声音居然变成了男音！
她的目光缓慢上移，在看到素锦的面容时，突然就瘫软在了地上。
原本邪气四溢的笑容也彻底的僵住，最后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恐惧：“魔祖，你不是被镇压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抓捕我的吗？”
蛇妖表情愈发的惊恐，到后面又变得扭曲可怖：“不，我宁愿死，也不想再回到那个牢笼！”
听到这话，素锦觉得不妙。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
面前的蛇妖，居然直接把自己的心脏掏了出来。
似乎又嫌弃自己死的慢，一掌毁灭了自己的身体，又用灵魂之火点燃神魂。
在火焰之中，蛇妖用嘶哑的男音说：“魔祖，我们跟随你征战多年，可最终落得的下场，是在那锁妖塔中受尽折磨。如今，我宁愿死也不回去……”
不消片刻，蛇妖就成灰烬了。
又是这样。
素锦心里一沉，摸上自己的脸。
她的脸，与她原本的容貌并不相像。
每个世界容貌的优化，都是在原主的基础上。
可她是第一次用素锦的脸……
离开楚国之前，素锦不忘给如今楚国大臣递了个消息，告诉他们楚帝死了。
三国鼎立还得保持一段时间，让百姓休养生息，所以楚国不能乱。
过了楚河，素锦与沧夷便便选择步行。
素锦问沧夷：“你觉得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沧夷看了她一眼：“……国师你认为，你是那妖、魔物口中的魔祖？”
那蛇妖其实是妖与魔的结合体。
这世上是有魔族的，也有魔界。
但魔界混乱，没有魔尊。
魔者，多桀骜不驯。
目前，还没有至强之人能被群魔尊崇。
素锦颔首，在一处田埂上停了下来，不远处田地之中，有百姓正在春耕，大家有说有笑，一派繁荣之景。
“若是没有天族的万年灭世，这凡尘之人，或许能造出弑神灭仙的武器。于是，天族每万年降下灭世神罚，让众生归墟。”
沧夷蹙眉，不是说，降下灭世神罚的是天道吗？国师为何说是天族……
素锦声音继续：“或许我的确就是那位魔祖，曾带着群魔翻了这天覆了这地。”
毕竟她素锦就有这种想法。
她甚至早就想过，仅凭一己之力，杀不尽天兵天将和各族，或许得培养点小弟。
一团散沙的魔族……的确就是她的选择。
这就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般，就是时间悖论。
这世上先有曼珠沙华化作的容珂，还是先有素锦身子容珂芯子的她。
或者换个说法，这世界是不是二周目了？
【二周目：在游戏领域，二周目是指玩家完成主线剧情，或者到达某个剧情点后，重新再玩一遍游戏，玩家可能会因为某个选择的不同，打出与一周目不一样的结局】
她想，这个答案，得去九幽之下，她的出生地去看看了。
那个蛊惑她来到这人世的，传说曾一剑将九重天劈成两半的“灵佑”，是不是就是如今的她。
【第一卷最后一章人物，被镇压在九幽之下的人，给容珂取名，让容珂去人间的人叫灵佑，不记得的可以重新翻一下这一章】
若灵佑就是如今的披着素锦壳子的她……
她打上了九重天，结果被镇压，为了重新来过，从时间长河中，抓取到了最初还未化形成功的，还是一株曼珠沙华的自己……
一个闭环。
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时间也不过是玩具。
若果真能够玩弄时间，那为何如此强的修为，她还是被镇压了？
这个世界，最强战力或许不是东华，也不是渺落，还有另一个或多个能够镇压她的存在。
这是比较合理的猜测，可这不一定就是真相。
素锦抬头望天，仿佛看到层层云雾之后，有更可怕的东西存在。
“真相……”
真相就在九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