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在那之前，你要多想
市区内的人们穿行在高架走廊上，穿着先进的压缩服，空气中弥漫着经过过滤处理的氧气味道，虚拟广告屏幕在四处闪烁，标语和信息快速变换。
在城中的一所医院内，病房安静地坐落在一片白色墙壁的房间里。
床旁的医疗设备低声运作，心跳监测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病床上，年迈的赵东来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头发已花白，双眼略显疲惫，目光却如烛火闪烁。
赵佩珊穿着行星防御局的制服，站在病床旁，神情复杂。
她低声说道：“爸，奥创危机被解决了。如您所言，脑虫的确出手拯救了人类。月球已经被占领。”
赵东来微微转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中透露着些许思考。
“蓝星的人打算怎么办？”他问道，语气平静。
赵佩珊站直了身子，轻轻叹了口气。“脑虫用了可以监视人类、封锁科技的质子，接着联合国组织了全球联邦，启动了第九预案，也就是面壁计划。”
这个预案的研究，赵东来也是参与的。
赵东来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嗯。”他说。
“也就是说，现在说话的我们也被脑虫监视着。”赵佩珊继续道，眼神有些黯淡。
“嗯。”赵东来再次回应，依旧平静。
知道了如此可怕的事实，赵东来依旧平静。
“爸，人类该怎么办？”赵佩珊终于问出了她心中最沉重的问题。
面对打造了无数防御体系、设计了无数预案的赵东来，这个问题显得格外沉重。
这个问题也是在这十六年来，赵东来无数次问了自己的。
如今，赵佩珊已经是行星防御局局长了。她能感受到这份责任的深重与压力。
赵东来缓缓闭上眼睛，像是思考着什么。
“佩珊，你后悔从事这项事业吗？”他突然问道，语气依旧平淡。
赵佩珊没有犹豫，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后悔。我当初硕博时期被特招，和您断绝了联系。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大。”
赵东来轻轻叹了口气，回忆起过去。“当时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和弟弟是因为母亲的事情和我断绝了关系。”
“弟弟只是气话。”赵佩珊说道，“我们都很清楚脑虫的力量。责任不可能让您一个人担着。”
赵东来看了看女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天霖在母亲离开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后来和我相认时，感觉他的眼神也变了。”
赵天霖的确是变了，现在是赞美教会的觉醒者了。父女俩都不知道罢了。
赵佩珊微微沉默。“迷雾事件之后，很多人都变了。”
赵东来轻轻叹气，“是啊……欸，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他看着女儿，似乎想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
赵佩珊一愣，随即说道：“之前滞留在航道上的舰队飞回来了。但是是有一艘飞船返航。”
赵东来皱了皱眉，眼神一凛，“Ap2099号吗？”
赵佩珊的眼睛猛地睁大，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出明显的惊讶神色。
这种表情在赵佩珊成为行星防御局局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她意识到，自己要向父亲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爸，您怎么知道的？”
赵东来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威尔是未来史学派的成员。”
赵佩珊更加震惊了，“未来史学派？不是您参加的俱乐部吗？”
“嗯。”赵东来点了点头，“之前为了调查祁庭，我也加入了。你知道的，祁庭、侯浩然是我的心病。”
赵佩珊深吸了一口气。“威尔博士、未来史学派，和这次唯一返航的Ap2099号有关系吗？”
赵东来望着她，语气低沉，“佩珊，你要多想。”
赵佩珊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我不明白，”赵佩珊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您早就料到了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人类还有希望吗？下一次，脑虫入侵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东来静静地看向窗外，目光遥远，似乎在回忆过往。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却平静而坚定。“要多想。”
赵佩珊微微皱了皱眉，继续问：“想了以后呢？”
赵东来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佩珊，我只能告诉你，那以前要多想。”
赵佩珊没有再说话。
她站了片刻，转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内的光线昏暗，病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她站在门口，透过小窗望了望病房内的父亲。
她久久未动，眼神空洞，仿佛在思考父亲话语中的深意。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转身，离开了医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赵佩珊坐在桌前，静静地凝视着电脑屏幕。她调出了威尔的所有理论学说和未来史学派的会议论文。
这些资料在她眼前一一展开，复杂的公式和图表令她的脑袋一阵晕眩。
她翻阅着每一页，思索着父亲的提醒。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时间在她的凝视下缓慢流逝。她的眉头紧蹙，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似乎又缺少一个解答的线索。
此时，赞美教会的赵天霖看着自己姐姐和爸爸的对话，人都麻了。
“嗯？在想什么呢？”
赵天霖一直盯着质子投影，反复回放着两人对话的视频。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困惑。
他翻看着画面上的细节，却依然没有找到赵东来是如何猜出返航飞船是Ap2099的线索。
伊文思见状，忍不住开口：“怎么了？看起来挺烦恼的。”
赵天霖终于从视频中抬起头，叹了口气：“我怀疑我姐从我爸那里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伊文思皱了皱眉：“他们没有明说吗？”
赵天霖摇了摇头：“他们只说了这些。”
伊文思，点开视频开始观看。他懂中文，因为曾在大夏国的某个地方种过树，语言没有问题，但眼下的对话却让他感到困惑。
他停下来，困惑地看向赵天霖：“我中文学得还不错，可是我怎么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