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自然是不知道安王府中发生的这些糟心的事,看着眼前跪着的人,眉头紧锁。
“松蓝,你怎么都不同我商量一下就......而且你寻的那人信得过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明明是训斥,可声音中难掩关心,松蓝心中一松,抬起那张有些发白的脸。
“郡主,属下心意已决!如今既然已经做了,自然不会后悔!郡主,您就留下属下吧!”
许知意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一旁的海青将人扶起来。
松蓝疼得呲牙咧嘴,纵使是软凳,也只能坐一半,钻心的疼,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郡主,他好像发热了,这身上就跟熟了似的!”
海青皱着眉,对松蓝这鲁莽的举动也有些无语。
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松蓝真就找了个从宫里出来的老太监,替他净了身。
这才几天的功夫,他的胡须已经掉光了,下巴光秃秃,嗓音尖细,像只没毛的鸡!
浮生也很同情他,但忍不住的肩膀抖动。
“郡主,以后您不能再叫他松蓝侍卫了......哈哈哈,以后奴婢是不是该称呼他一声蓝公公了!哈哈哈.......”
笑到眼泪飞溅,不管许知意如何嗔怪地捏她,浮生依旧笑得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白嬷嬷看着松蓝那张如同打翻了调料瓶一般,精彩纷呈的脸,略微地发动了一下不多的同情心,捂着浮生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你这丫头嘴怎么这么毒!非往人的肺管子上戳!人家没了命根子,以后可就是不男不女的......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松蓝,“.......”
有被安慰到,但不多!
何况她们说悄悄话,非要这么大声吗?
他苦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许知意。
“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郡主您就发发善心.......”
许知意抚额,看着他面颊上不正常的红,对海青吩咐道。
“把他送到陈府医那里,这几天,你也多看顾着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会死人的。”
海青憋着笑,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松蓝。
“郡主放心,属下这几天就与蓝公公同住,一定盯着他好好地配合陈府医!”
松蓝,“.......”
心中跑过一大群草泥马,嘴唇动了动,颤抖着指着海青,你了半天,眼一翻,晕了过去。
“啊......属下也没说什么啊!难不成没了那玩意,人也变得脆弱了?”
许知意,“.......出去!”
海青扁扁嘴,嘴里小声嘟哝着。
“属下又没说错,不过,这松蓝还真是挺值得佩服的,这说切就给切了,啧啧!”
许知意无奈地抚额,轻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她再不答应带着松蓝一起前去东临,就显得很没有同情心。
而且松蓝这情况,要是留在京城,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进宫!
可进了宫呢?
先不说平昭帝如何看,就祁西洲那性子,又岂会饶过松蓝?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长吁短叹的?”
何陵景缓缓进来,顺手解下大氅,挂去了一边的木架上,又伸到炭炉前烤了烤手。
“阿景,大理寺的事情忙完了?”
“嗯,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哪里来的土匪,就只能从乱葬岗随便找了几具尸体......”
许知意笑着替他倒了盏茶。
“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你可有用饭?”
何陵景摇头。
“忙完就赶着回来了,没空吃饭。”
就势躺在许知意的腿上,半阖着眸,由着她替自己将碧玉发冠取下来。
许知意拿过一旁的象牙梳,温柔地替他梳理着墨发。
“灶上煨着排骨莲藕汤,你垫垫再睡......”
何陵景轻轻应着,眼皮就似有千斤重,嗅着熟悉的香气,意识渐渐模糊。
孙夫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儿子跟只大狗似的赖在许知意的怀里。
忍不住一阵嫌弃。
“啧!这么重也不怕把知意给压疼了!还真是不会心疼人!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棒槌!”
许知意笑,招呼着孙夫人坐下。
“这么冷的天,母亲怎么过来了?”
孙夫人喝了半盏茶,这才道。
“我方才看到松蓝了,他不是跟着安王的吗?怎么到咱们府上来了?”
许知意叹口气。
“他......净身了,非要跟着我一同前去东临,之前以为他只是说笑的,没成想......”
孙夫人一口茶喷出来,忙掏出帕子,替自己和许知意擦干净。
“你说的是真的?他真把自己那个啥给切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个狠人啊!扑哧哧,那以后是不是得叫他蓝公公了?”
许知意,“........”
孙嬷嬷也是一脸的无语,轻轻拉一把自家夫人的袖子,示意她稍微注意点形象。
孙夫人翻了个白眼。
“扯我干什么?我跟自个女儿讲话,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规矩?不过啊,蓝公公似乎不太好听......”
孙夫人摩挲着下巴,真就开始认真想起这个问题来。
何陵景无语,缓缓睁开眼。
“母亲,您这关注点还真是与众不同......”
孙夫人没好气白他一眼,顺手捻起小几上的咸口点心咬一口。
“你睡你的,我与知意聊我们的!知意啊,你这小厨房的点心味道真是不错,柴厨房跟着你走了,谁来做这些啊!”
连吃了两块,忍不住打了个嗝,揉了揉肚子。
“撑死我了,知意你之前给我的消食丸子还有没有了?”
“之前给了母亲不少,已经吃完了?”
孙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冲着她眨巴了几下眼睛。
许知意不解的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孙嬷嬷。
“母亲近来可是身子不舒服?那个虽说味道不差,可说到底也是药......”
“不是的郡主......夫人她......夫人她.......”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知意啊,母亲有喜了!”
何陵景,“.......??”
他都二十七了还尚未成亲,更是没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母亲再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想象了一下被个流着口水的小奶娃抱着腿的场景,忍不住一个激灵。
“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也憋着!又不是你生!”
何陵景,“.......”
所以女人不管多大年龄,都是这样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