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群如潮水般退去的速度,比它们来时更加迅猛。
云昊望着满地焦黑的鼠尸,仍能感受到掌心残留的火球术热度。
那些被火焰点燃的巨鼠在临死前的挣扎,以及火势如瘟疫般蔓延的场景,让他意识到,这里并不平静,而是危机四伏。
好在自己融合聚灵铭文的火球术,竟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杀招。
只要有足够的灵力支撑,再多的鼠群也能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殿下好厉害!”黄蛮子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云昊的思绪。
只见这个憨直的汉子提着还在滴血的狼牙棒,棒身上黏着黑鼠的碎肉,脸上却洋溢着畅快的笑容:“这些老鼠再凶,也抵不过殿下的火球!”
云昊笑笑微微颔首,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都没事吧!”
“没事,多谢殿下关心。”苗胭脂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面纱下的眼睛却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又缓缓松开,藏在袖中的骨笛见证了她以修士的手段参与了一场战斗。
云昊的视线突然定格在苗胭脂身上。
方才战斗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从骨笛中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那股力量浑厚而诡异,与他所熟知的修仙者真气截然不同。
深知在这里,隐藏实力往往伴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自然不希望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了解。
“胭脂你刚才吹骨笛的时候散发的是真气吧?”云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空气中的平静。
苗胭脂的身体微微一僵,藏在面纱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早料到会有这一问,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骨笛上的纹路,想起了那个夜晚。
“是的殿下,属下另有机缘,原本也是要找机会与殿下说的。”她垂眸看着地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何尝不想坦诚相告,只是有些秘密一旦说出,可能破碎一份美好。
云昊凝视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轻叹一声:“嗯,那就好。”短短三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苗胭脂敏锐地捕捉到云昊话语中的深意,她转头看向黄蛮子,说道:“黄蛮子带着青风去那边看看鼠群的情况吧!”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样刻意的安排太过明显。
好在黄蛮子生性单纯,丝毫没有察觉气氛的微妙变化,咧嘴笑道:“好呐,青风我们走!”爽朗的笑声中,一人一猴向着鼠群消失的方向跑去。
云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苗胭脂。
此刻,山间的风轻轻掀起她的面纱一角,露出一抹惊艳的脸颊。
山间的风裹挟着腐鼠的气息掠过,苗胭脂的斗笠轻纱被吹得微微颤动。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骨笛,良久,终于抬起头,声音轻得如同飘在风中的絮语:“殿下,大祭司在船上的时候指点了我,让我成为修仙者。”
云昊正弯腰擦拭斩妖刀上的血污,闻言动作陡然顿住。
回想起航行的那几日,苗胭脂确实连续几天都消失在大祭司婴仙的船舱里。
那时他只道是女子间的私语,却不想竟是一场改变苗胭脂命运的修行契机。
他直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大祭司......为何要教你修炼?据我所知,武夫转修炼之道,可能需要踏入圣境才行吧!“
苗胭脂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划过骨笛上古老的图腾纹路:“殿下所言极是,起初大祭司也说,武道与修仙之道殊途,强行转换只怕经脉尽断。“
她顿了顿,面纱下的声音带着几分庆幸:“但我修习的是部落里流传的古老功法,大祭司仔细查看后说,这并非纯粹的武道,是修仙旁门左道。
她发现我体内的气脉走向与寻常武夫不同,便用秘法帮我打通了关键穴位,指点我修炼,这才让我踏入修仙之道。
如今我已是炼气境九层,大祭司说,只要跨过那道坎,便能筑基。“
云昊想起当初大祭司确实隐晦提过苗胭脂功法特殊,却没想到内里竟藏着这般曲折。
山间的雾气悄然漫上来,将两人的身影笼在朦胧之中,他却分毫不让地追问:“重点不在如何修炼,而在为何,大祭司为何要耗费心力在你身上?”
苗胭脂的身子猛然一僵,骨笛险些从手中滑落。
她往后退了半步,发出细微的闷响。
良久,她才艰涩地开口:“至于大祭司为什么要指点我修炼......其实是因为殿下。“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说起来,我也是沾了殿下的光,还有就是......就是因为......“
“因为什么?“云昊往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看着苗胭脂绞在一起的手指,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焦躁。
苗胭脂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因为,那一晚殿下醉酒,是......是我......是属下在殿下房间......“
最后的几个字被风撕得支离破碎,却像惊雷般在云昊耳畔炸响。
他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醉酒那晚朦胧的片段——温热的体温,若有若无的香气,还有那具紧紧贴着自己的柔软身躯。
“是你?”云昊的声音沙哑声音苦笑。
他一直在寻找那一晚的女子,怀疑过苗胭脂,可苗胭脂表现的很冷淡,以为不是她。
没想到,到头来还真是她。
苗胭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斗笠滑落,露出苍白却坚定的面容:“殿下恕罪!那晚您醉得厉害,发着高热直说胡话,我......我实在放心不下,才......”
“大祭司得知此事后,说我与殿下有缘,又看我资质尚可,便决定助我修行,她说,日后若有危险,我也能护殿下一二......”
云昊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万千思绪搅成一团乱麻。
望着眼前颤抖的女子,想起这些日子她默默守护的身影,想起她在战斗中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
望着跪在地上的苗胭脂,愣神过后,云昊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手掌触到她纤细的手臂时,只觉微微颤抖。
“你不必如此,“他声音有些发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压根就没有责怪你,说到底是我的错,苗……胭脂,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苗胭脂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殿下你不怪我吗?”
云昊苦笑着摇摇头,耳尖微微泛红,那晚醉酒后的片段在脑海中翻涌,让他既尴尬又愧疚:“有什么好怪的,再说怪也是你怪我,我那一晚醉酒之下着实不应该对你……咳咳。”
说到最后,他别开脸,不敢与她对视,只觉脸颊发烫,连耳后都染上了绯色。
“不不……不怪殿下,我是自愿的。“苗胭脂急切地说道,双手下意识地攥住云昊的衣袖,又慌忙松开:“那晚见殿下高热不退,神志不清,我实在放心不下……”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像重锤般敲击着云昊的心。
雾气渐渐散去,却散不去两人之间萦绕的暧昧气息。
云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那一晚是谁,甚至怀疑过大祭司婴仙和流月,还有祭司宫那些女子。”
苗胭脂低下头,绞着手指,声音细若蚊蝇:“我有些害怕,怕告诉殿下后,殿下会厌恶我……我只是个出身卑微的部落女子,又怎敢奢望殿下垂青。”
她咬着下唇,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我只想能默默守护在殿下身边就好。”
云昊心中一软,抬手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也罢,这事儿不说了,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不管如何,我都会负责,更不会怪你,等回去后,我就找父皇和皇祖母说说,给你一个交代。”
“不……不用!”苗胭脂连忙摆手,神色慌乱:“胭脂只求能跟随在殿下左右,若是可以,日后请殿下帮我的族人出兵找个安身之地便已经很好。”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我的族人原本生活在西北边陲,却被敌人屠戮,侥幸存活的人四处逃亡到了大虞……”
说到此处,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云昊握住她颤抖的手,郑重道:“你放心,此事我记下了,等回去后,以后一定帮你复仇,让你的族人重回故乡,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
按照苗胭脂的话说,攻打她们部落的敌人很强大,没有大军压境过去,是不会退走的。
她的族人只是暂居大虞。
依旧还是想回到故乡。
云昊安慰苗胭脂,又说了许多话,也问一些有关大祭司婴仙对她说过的话后。
大致是明白,大祭司指点苗胭脂,的确是看在自己面子上,按照苗胭脂的话说,大祭司说,自己要叫她一声小姨,这是渊源。
也是因为苗胭脂是他的人,帮苗胭脂,就希望以后苗胭脂能帮他、
这会儿云昊心里有些愧疚。
自己不应该怀疑大祭司婴仙的。
想着找到大祭司赔个罪吧
也问一问,大祭司为什么说,自己要喊她一声小姨?
到底是什么渊源。
这已经不是云昊第一次听到了。
“那个……胭脂,我能这么叫你吧?”既然确定了苗胭脂是自己的女人,话也说开了,云昊就对她有了几分亲近。
“当然可以,殿下叫我胭脂,我很高兴的。”苗胭脂羞涩说道。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胭脂,你以后也喊我名字。”云昊笑笑说道。
“嗯。”苗胭脂低语。
云昊看着她戴着的斗笠,忍不住道:“胭脂……我能看看你的容貌吗?”
到现在他都没见过苗胭脂长什么样。
以前是下属,苗胭脂也是胭脂司的司主,身份有保密性,可以不强求。
但现在就他们两人,苗胭脂也已经成了他女人。
看看不过分吧?
云昊内心很期待,苗胭脂这位号称皇宫第一美人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