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机网络标准？” 黎春寒盯着秦奕打印出来的表格，眼神中满是困惑，随后又缓缓将目光挪到自己那份 “浏览器产品功能与实现设计” 上，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 “川” 字，“你这是什么？我们设计的真的是同一个东西吗？”
秦奕看着面前两份表格，一个明晃晃地标着 “标准”，另一个则写着 “产品”，忍不住轻笑出声，这让他忍不住想起前世那句流传甚广的话：“一流企业做标准、二流企业做品牌、三流企业做产品”。
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耐心地解释道：“浏览器本质上就是承载计算机网络内容的载体。所以呢，我们完全可以从网络标准切入，去推导浏览器的功能设计。”
“当然，具体的浏览器功能设计也是相当有必要的，你这设计和我的设计恰好相辅相成。”
“实际的功能实现，离不开标准的方向指导；而标准的广泛推广，又必须依靠实际的产品来落地生根。”
黎春寒一听，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他这才意识到，秦奕的设计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着眼于宏观的抽象层面；再反观自己的设计，虽说贴合实际、十分接地气，可确实只停留在比较浅显的表层。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之前参与的各个新项目，自己每一次似乎都存在考虑不周全的状况。
这么一想，他的情绪瞬间一落千丈，语气中满是失落：“秦奕，你说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当项目负责人，只能当个执行者呢？”
“你看啊，最开始我和方文做操作系统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基本不了解 UNIx 和 doS 在设计上的区别。“
”后来‘太极’图形界面，我写的代码最多，可设计大部分还是诗韵完成的。“
“接着‘灵犀’项目，我好像只会一味地模仿 woRdStAR，求哥的设计比我的完善太多了。”
“现在我虽说顶着负责人的名头，可还得仰仗你来帮我为‘微尘’做出更出色的设计。”
秦奕原本还在心里想着他和黎春寒之间 “一流” 与 “三流” 的调侃对比，听到黎春寒这番话，再瞧见对方脸上少见的失落与受伤神情，心里猛地一揪，清楚自己这时候应该好好开导一下对方。
他放缓了语速，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轻柔：“春寒，你先静下心来听我说。”
“首先，我非常肯定你是适合担任项目负责人的。”
“要是我对你没信心，又怎么会放心把‘微尘’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呢？之前安排你参与那么多项目，是因为我从心底里认可你的优秀，不管在哪个项目当中，你都可以展现出无可替代的关键作用，绝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无法胜任负责人的角色。”
“其次，千万别误以为设计能力就比执行能力更高级，在整个项目推进过程里，执行和设计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执行可绝不是简单地按指令行事，有多少人拿到设计稿后，由于无法领悟其中的深层内涵，最终把项目的实现过程搞得一塌糊涂。所以说，执行同样需要深厚的专业知识和扎实的能力，而你一次又一次出色地完成执行任务，这已经充分证明了你是一位极为出色的执行者。”
“最后，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领域，也都有自己的短板。”
“你在编程方面的能力尤为突出，我、诗韵、方文，甚至求哥，在这方面可能都难以与你比肩。每个项目从最初的编程设想，一步步转化为实际可运行的程序，都离不开你的辛勤付出。你完成的执行环节，是整个项目成功落地的关键所在。”
“设计能力确实是你得目前的短板，但人都是在不断发展进步的，你完全可以通过学习提升自己的设计能力。”
“你之前因为擅长编程，习惯从实现的角度去构思设计，这是典型的自底向上的思维方式。然而，若想要做出更具抽象性、更高层次的设计，就必须学会自顶向下的思维模式，先从整体架构出发，再逐步细化到具体的实现细节。”
“倘若你真心渴望成为一名优秀的项目负责人，打造出令人赞叹的设计方案，往后不妨多朝着这个方向去思考和锻炼。”
黎春寒静静地听着，眼神中依旧透着一丝迷茫，恍惚地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秦奕看着黎春寒的神情，明白对方有点陷入了习得性无助的沮丧情绪里了。
他有些心疼，凑上去轻轻抱住黎春寒，试图给对方一些慰藉：“你远比自己想象的优秀得多得多。”
“我真有那么优秀吗？” 黎春寒的思绪开始联想自己从小到大每次考试没考好时母亲那严厉的训斥，“可为什么我妈总是对我不满意呢？” 他的眼眶渐渐泛红，可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你当然优秀！你想想，平常别人写代码遇到问题，是不是都爱来问你？要是你不优秀，他们为啥不去找别人呢？” 秦奕轻声安慰道，“你妈妈对你要求高，是希望你别骄傲，能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成长。”
“真的是这样吗？” 黎春寒情绪稍微缓和了些，“老秦…… 我能像方文和李勇军那样，喊你‘老秦’吗？”
“那必然行啊！你这么优秀，比他们俩更有资格这么喊我。” 秦奕笑着回答。
黎春寒接着说：“老秦，你说我能一直成长，直到我妈夸我的那一天吗？”
“肯定能！” 秦奕语气笃定，斩钉截铁地说，“不过就算你妈妈没夸你，你本身也已经非常优秀了！你的优秀可不依赖于你妈妈的夸奖来证明。”
“这样吗？我懂了。” 黎春寒轻轻挣脱开秦奕的拥抱，眼角还挂着些许湿润，可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明亮与光彩，“那我们赶紧开始讨论‘微尘’吧！”
秦奕欣然应允，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先给你讲讲我定这些标准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