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开荒,薛家的人已经寻找了合适的地方撸铁沙,又安排了工匠挖窑制砖,制作陶罐,后续这些东西,需求量可不小。
贺兰山也去了不少人,农具,家具,箱子,这些东西需求量同样很大,这也是为何,薛玖带了三千人过来的原因。
运送粮食的府兵,一样在忙碌,他们得先把城池附近过一遍,把可能存在的野兽清理掉;贺兰山也是如今,工匠聚集地也得清理。想要打造家具,就得先伐木,木材还得等阴干才能使用。
“薛都督,我要离开了,多谢你的关照。”执思失力感激的行礼道。
一个月时间,开出五万亩土地,还进行了百亩土地的育苗,只等到时间之后移栽。看着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幼苗,执思失力就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在中原百姓带领下,他们从来没有觉得,原来他们也能很好的种地。
以前种地,就是放一把火,把枯草烧掉,等到开春,掏出一个个小洞,把种子放进去,收获只能说看运气。运气好的话,能收到一些,运气不好就颗粒无收。
翻地之后,野草清理两遍,基本上就干净了,不用想也知道,收成定然不错,还有那一堆又一堆的肥,这些都是中原特有的技术,他们部落现在都学到了。
“要出征了吗?”薛玖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年朝廷大军,还要攻打吐谷浑和高昌呢。
“是的!”
“那我就祝国公旗开得胜!一举建功!”
“借你吉言,薛都督,你要小心薛延陀,夷男的野心不小,如果他知道我们聚集在这里,难保不来捣乱。”执思失力神色凝重的说道。
薛延陀是突厥部落,如今是突厥大势力之一,而且和颉利可汗关系好的部落是仇敌,所以执思失力才会提醒。
“国公放心,谁组织我们种地,我就把他种在地里,这片土地正缺肥料呢!”薛玖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有些炫眼。
执思失力愣了一下才明白薛玖的意思,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姓薛啊!而且手上突厥人的鲜血可不少。
背上凉意一闪而过,执思失力苦笑着点点头,随后一抱拳,带着人就离开了。
薛玖很忙,每天都在开会,巡视,制定计划,调配物资中度过。
虽然跟着一起过来的官员不少,但是要管控调动六万多人,需要的人手就不少。幸好突厥是以部落形式生存,只需要要按照部落分配官员管理就行了。
平原有个好处,就是土地足够宽,可以成片的耕种,不过也要预留出道路和水渠的位置。
贺兰州与蓟州不一样,这里用水方便,所以不需要把土地做成一垄一垄的,不过水渠要贯通,这样一来,即便遇到连绵大雨,也能顺着水渠排水。
秦朝三十万大军牧边,到汉朝移民,开发这一片平原,不但修建了城池,还修建了诸多水渠。
秦汉之时的水渠,并不是从河道抽水,而是截流贺兰山山里的溪水,从上游沿着水渠,浇灌土地。
就像秦直道一样,这些水渠很多都还能使用,只不过需要疏通里面的淤泥和杂草。
这些水渠是石头修葺,即便过去一千多年,石头依旧存在,只是布满了青苔。
正是有这些水渠,可以节省很多事情,选择古城旧址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因为城里的排水系统可以修复,地面反而不重要,反正用泥土夯实就行了。
不得不说,老祖宗真的会利用材料,就像做砖头一样,只不过放大了很多倍,就能夯出泥土城墙,墙壁。
这种泥土城墙,只要排水效果好,不被水长期泡着,用一两百年都没有问题。
如果加上石灰,粘米修建城墙,千年之后都有遗迹存在。
随着积雪融化,执思失力前去征战,不过一些突厥部落,陆续的搬迁过来。
薛玖很清楚,这是突厥人把消息传回了草原,所以后面的这些部落,才愿意过来。
这些都无所谓,只有有人手就好,而且突厥人部落都有马匹,只需要提供农具,就能用马匹耕地。
开荒一直在进行,薛玖把突厥人分成了好几个工种,耕地的耕地,疏通修缮水渠的又是一批人,妇人则播种,沤肥。
蔬菜瓜类都要先育种,然后移栽,这样成活率更高,而且便于幼苗施肥,生长速度也会更快。
至于沤肥,那是为了增加肥料,增加肥力,别以为粪便直接弄进地里就行,真要那么做,一个不好,植物都会被烧死,所以要先堆积起来。
聚集大量的人手和牲口,这肥自然很多,加上耕地清理出来的杂草,贺兰州很快就储存了大量的肥料。
当然,相对银川平原的土地来说,这点肥料几乎能够忽略,幸好后续还会逐步增加,而且现目前只是给幼苗施肥。
种植水稻比较麻烦,所以这一项被排除了。主粮只种植小麦。
突厥人无法在草原种地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没有犁,不能翻地,种下去的种子,被地下的老鼠兔子,都能偷吃大半。
中原百姓用犁翻地,地下有老鼠,都会被翻出来,然后被打死,突厥人可不会嫌弃老鼠肉。
薛玖虽然看得头皮发麻,担心发生鼠疫,但是也不好让别人不吃,毕竟老鼠也是肉啊,所以只能下令,每隔三天就得洗澡,换衣服是不可能的,因为不少人就那么一套冬衣。
不能喝生水,固定地点上厕所这是必须的,不听命令要受到惩罚。执失莫诃友和侄儿执失绍宗亲自执行。
没错,薛玖就是用突厥人来管理突厥人,大唐官员只是制定计划,下达命令,执行由突厥人来进行。
严格说来,执失莫诃友和执失绍宗也是大唐的官员,他俩现在可是银川县尉。
“你们这些蠢货!让你们洗澡,不喝生水,是为了少生病,难不成你们想把疾病传染给族人吗?”执失莫诃友一边大声喝骂,一边挥动手里的马鞭。
“啪!”的一声,逛着膀子的突厥人,背上被抽出一条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