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的离开,对江家的影响是巨大的,好多因为慕名魏无羡而加入江家的修士,纷纷选择脱离了江家,这让江澄简直怒不可遏。
江澄站在营帐外,看着那些收拾行囊离去的修士,脸色铁青得像是要滴出水来。紫电在他掌心滋滋作响,泛着骇人的蓝光,却被他死死攥着他不敢真的动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强留,只会引来更多非议。
“宗主,又有一批人要走!”一名江家子弟匆匆跑来,声音里带着焦急。
江澄猛地转身,一脚踹在旁边的木桩上,木渣飞溅:“走!都走!一群趋炎附势的东西!离了魏无羡,我江家难道就完了吗?”然后进入营帐,眼不见为净
尽管江澄嘴上强硬,但心中却犹如被重锤猛击。这些修士的离去,不仅让江家实力大减,更让江家的声誉受损,成为其他世家的笑柄。
江厌离端着一碗汤走过来,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轻声道:“阿澄,喝点东西吧。”
“我不喝,喝什么喝!阿姐你没看到吗?他们都在看我们江家的笑话!就因为魏无羡那个混蛋!”江澄现在都快气爆炸了,哪有心情吃东西。
江厌离叹了口气,将汤碗放在桌上,“阿澄,你也别怪阿羡了,他有他的想法。如今这局面,咱们只能想办法补救。”
“补救?怎么补救?”江澄猛地挥手扫过桌案,汤碗摔在地上碎裂,滚烫的汤汁溅湿了他的靴角,他却浑然不觉,“那些人眼里只有魏无羡!好像离了他,我江澄连站都站不稳!”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血丝蔓延:“阿姐你不懂!他们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是鄙夷!是觉得我江澄欠了魏无羡,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江厌离眼眶微红,上前拉住江澄的手,“阿澄,别气坏了自己。阿羡虽走,但咱们江家还有你,还有这么多忠心的子弟。咱们重振江家声威,让那些人看看,没有魏无羡,江家一样能行。”
江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阿姐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被打倒。”
就在这时,一名修士匆匆闯入营地,神色慌张:“江宗主!不好了!温家大军突袭了邻近的忻州城,周宗主派人求援,我们是否派兵支援!”
江澄一愣,随即眼中燃起怒火:“温家?来得正好!”
他转身大步走向校场,扬声喝道:“所有江家子弟听令!整军出发,驰援忻州城!我倒要让那些走了的人看看,没有魏无羡,我江澄一样能打胜仗!”
江厌离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她总觉得,阿澄这股拧着的劲儿,迟早要出事。
聂怀桑留在了前线,负责后方文书的工作,每日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战报与信件,忙得不可开交。聂怀桑虽然忙,但还是暗中派出人手去查金家,若自己的父亲的死,真的跟金家有关,他不会放过金家的。
魏无羡的离开,看起来好像并不影响射日之征,可数场战役下来,百家联军虽然赢了,但损伤惨重,这让百家的人开始怀念起魏无羡来。
有魏无羡的凶尸大军在,他们很多人跟在后面就可以捡战功,现在没了魏无羡,他们才感到温家人的凶悍强大。
可魏无羡不上战场的理由很正规,大营里所有的医修都给魏无羡看过身体,每个医修都建议魏无羡退出战场,修养身体,所以对于魏无羡在离开江家后,不再上战场,大家都是理解的,可随着伤亡惨重,有些人却开始抱怨起魏无羡来。
这些抱怨的声音起初还只是在私下里小声嘀咕,但随着战事愈发胶着,伤亡数字不断攀升,渐渐地便有人开始在大营中公开表达不满。
“哼,魏无羡平日里看着大义凛然,结果一到关键时刻就躲起来养伤,把我们都扔在这拼命!”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修士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是,他之前在战场上那么威风,现在说走就走,也不管我们死活。”另一个人随声附和道。
这些言论很快在大营中传开,不少人都受到影响,对魏无羡的态度从理解逐渐转变为怨怼。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种说法。
“各位,话可不能这么说。魏前辈身体有伤是事实,那些医修的诊断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而且,他之前为射日之征所做的贡献,难道都被你们忘了吗?”一名年轻的修士站出来为魏无羡辩解。
“哼,他的贡献?还不是靠那些凶尸厉鬼,用的都是些邪魔外道!”络腮胡修士瞪着那名年轻修士,大声反驳道。
又一个年轻的修士站出来说道,“诸位前辈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当初魏前辈带着凶尸大军冲锋陷阵,替咱们挡下温家最狠的攻势时,你们哪个不是赞他‘神通广大’‘力挽狂澜’?怎么如今仗打得苦了,倒嫌起他的鬼道是‘邪魔外道’了?”他叫风鹤鸣,曾被魏无羡救过,很崇拜魏无羡。现在听到魏无羡被诋毁,他自然不允许。
风鹤鸣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周围那些抱怨的修士,提高音量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魏前辈的鬼道是邪魔外道,可当初若无他以鬼道驱使凶尸,为我们牵制温家的强大力量,你们当中又有多少人能在战场上全身而退?又有多少人能轻易获得那些战功?”
他指着那名络腮胡修士,语气带着几分讥诮:“尤其是你,王前辈。上次在越阳城外,你被温家人的围困,是谁让凶尸替你杀出一条血路?是谁把你从鬼门关拖回来的?那时你可是口口声声说‘魏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怎么转头就忘了?”
络腮胡修士被说得脸颊涨红,梗着脖子强辩:“我……我那时是感激他救命之恩,但他的手段终究不正!我辈修士当以剑道为荣,岂能依靠那些阴邪之物?”
“阴邪之物?”风鹤鸣冷笑一声,“若真是阴邪之物,怎么偏偏救的是你们这些‘正道修士’?”
“平日里享受着他带来的便利,一旦他无法继续满足你们的战功私欲,就翻脸不认人,这样的行径,与那无耻之徒又有何异?若你们真的如此看不起鬼道,那为何又眼巴巴地指望他凭借鬼道上战场,为你们开路?”风鹤鸣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
他环视一圈,见众人或低头或侧目,继续道:“你们既看不起鬼道,觉得它入不了你们的眼,那便自己扛着!何必一边盼着魏前辈回来替你们拼命,一边又背地里嚼舌根?真有骨气,就别念叨他的好;真觉得他的手段不堪,就别指望他的凶尸能护你们周全!”
周围的修士们被他说得有些面露尴尬。
“说到底,你们不是恨鬼道,是恨自己没本事,打不过温家,又拉不下脸承认,离了魏无羡,你们连站都站不稳!”
最后一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上。大营里霎时安静下来,连风吹过旗帜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那些抱怨的修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说什么反驳,却被风鹤鸣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他们骂鬼道阴邪,却在最危险的时候盼着那些“阴邪之物”来救;他们怨魏无羡避战,却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心安理得地跟在凶尸大军后面捡功劳。
风鹤鸣看着众人难堪的神色,胸中郁气稍平,却仍忍不住道:“魏前辈现在在养伤,那是医修的嘱咐。真要为了战局好,不如多想想怎么配合聂宗主和蓝宗主的部署,少在这里说些没用的闲话。否则,就算魏前辈回来了,看到你们这副模样,怕是也心寒得不想出手!”
说完,他转身便走,留下一营沉默的修士,和满地被戳破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