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菜你菜你们全家都菜!”那年轻男子脱口而出。
“呃……”大个子尴尬的摸着鼻子:“我不是那意思……”
“你少说两句。”老先生瞪了大个子一眼,而后拍着年轻男子的肩膀安抚道:“你别在意,像我们这种人,生活在这里时间久了都有那么一点没心没肺的。”
“抱歉,我有点激动了。”年轻男子向着大个子抱歉的笑了笑,只是挂在脸上的泪痕看起来有些好笑。
“不是我们太弱,也不是那大魔头有多厉害。”
“那是怎么回事?”金色络腮胡也好奇的问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年轻男子幽幽的说道:“那大魔头没有多厉害,在我的带领下我们也能打得动他,只是那只脚,太臭了!”
“那味道足以灭世!凡是闻到味道的,不是得了瘟疫就是上吐下泻,闻不到味道的也都熏得睁不开眼睛,连心眼术都无法正常施展出来!”
“那威力!连混元无极大罗金仙都挡不住!
本来我们是有机会打赢的,可是那脚臭的味道充斥着我们整个世界,我们……我们……”年轻男子说到这里,又开始哽咽起来,不知道如何继续描述当时的场景了。
“怪不得你身上那么臭,都腌入味了啊……”大个子口无遮拦的碎嘴着。
“怪不得……”老先生叹着气,而后伸手招呼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先带他去涤荡泉洗一下,剩下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那俩年轻人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将那新来的男子拉起,向着村后头走去。
“好了,散了散了。”老先生摆着手像轰小鸡一样轰散了周围的人。
人群散去,老先生看着面前的李子木五人,微微笑着向李子木施了一礼,也不说话身影便已经消散。
“哎,你这老头……”尹道随口嘀咕了一句,这老先生刚好是去赛女士家说有新来的那位。
“别叫了,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李子木摇摇头,继续顺着村里小路向前走着,心里还回想着刚刚的事情。
那新来的说是大魔头一脚干碎了他们的世界,这场面似乎与八灵元君一脚踢碎一个世界有些相似。
只是不知道八灵元君是否也是靠着脚臭征服了那个世界。
如果真的是八灵元君,这新来的要是知道他仇人就被种在菜地里,那可就好玩了。
好想去那个什么涤荡泉和他说一声,八灵元君现在被种在菜地里卖白菜了……
村里路上人来人往,可哪个都不像是要找的人。
虽然要找的那人不会在脸上刻着‘是我’两个字,但也必然是和他人一眼便能分辨开的才对。
就像是渔夫、樵夫和农夫三人一样。李子木想到这里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四人。
这踏马一眼能看出来才怪!
渔夫三人和其他村里人可没半分差别,仅凭肉眼哪里分辨的出?
“三位就不能给一点提示?”李子木停住脚步,身后四人也顺势停了下来。
“哪有什么提示?”渔夫张嘴说道。
“就是,这怎么提示?”樵夫也接口说。
“我们三人在这一站,那就是提示。”反而是农夫说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你们三人就是提示?”李子木仔细的看了三人一眼,而后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这三人老的老,壮的壮,瘦的瘦,半分共同点都没有。
难不成是渔樵耕读?
那最后一人便是读书人?
这地方还能有个私塾不成。
村里青石桥头边。
一个麻脸婆正倚着豆腐摊挠着后背,似乎是年老身体不再灵便,怎么也抓不到正处。
左抓右抓,反而是越抓越痒。
打边上路过的青衫书生见状,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放在胸口轻轻扇着,一脸的坏笑道:“抓抓痒痒,痒痒抓抓,不抓不痒,不痒不抓,越抓越痒,越痒越抓。”
“哈~痒啊!”
麻脸婆抬手将边上放着的竹铲往豆浆桶里一扔,溅起几滴豆汁落在了书生的衣襟上:“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生不死,不死不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
“呸~死哟!”
书生顿时面皮紫胀,连带着头上的玉簪都歪了三分:“恁个村妇!岂不闻礼记有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呸!“麻脸婆抄起捞豆皮的竹筛子作势要打:“你个穷酸饿醋的措大!每日无所事事在村里乱逛,丢尽读书人的脸。”
说着突然压低嗓子反讥道:“听说你考了二十年连个童生都...”
“住口!”书生慌得连手上的折扇都掉进豆腐桶里:“圣人云...云...“
“云你马个头云!”麻脸婆一勺热豆腐泼在书生脚前:“再聒噪,老身就去村里祠堂门口唱十八个摸,词儿都改成你钻狗洞的模样!”
书生跳着脚嘴里骂着什么腌臜泼妇,快步顺着村路走远了。
李子木见麻脸婆看了过来,连忙向她笑笑而后向着书生走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剩下的那人必然就是这个书生或者麻脸婆了,渔樵耕读,怎么也不该是这麻脸婆吧?
更何况那书生张口礼记,闭口圣人的,这不明摆着他就是那第四人吗?
眼见那书生走进了一个篱笆院里,李子木慢慢走过去。
到人胸口高的篱笆环绕着院子,木质大门框两边贴着有些退了色的红色对联:“木未成舟休纵斧,果然一点不相干。”
完全看不懂这对联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李子木停下脚步,站在篱笆外的树阴里看向院子里的书生。
刚刚从渔夫那三位身上,有所收获时也只是这样在一旁观看,而不是贸然的上去交流。
所以李子木没敢贸然的走进去打扰书生,万一破坏了书生的安排,反而浪费了几人的一片苦心。
虽然这苦心有些太过粗糙。
这一站就是一夜。
夜里雷声隆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渔夫三人也只是安静的站在李子木身后不远处。反倒是尹道有些沉不住心,但也不敢轻易打扰李子木。
李子木从三位前辈那里有所领悟的时候,他也是在场的,可他却什么也没察觉到。
万一现在是在顿悟状态,一下将他惊醒那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