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听到这话，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生吃了这货。
要不是他在中间挑拨，自己早就能安安生生过日子，将来混个伯爵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现在倒好，叛乱之名一旦坐实，几辈子都洗不掉了。
黄得功强忍着怒火，对着凌卫明喊道：“燕王，换不换？给个痛快话！”
凌卫明依旧不发一言，只是缓缓伸了个手指头。
李进心领神会，笑道：“只能换一个，你自己选吧！是要皇上，还是要郑王？”
黄得功正要开口说话，郑王却赶忙劝起朱慈烺：“皇上，这次让臣先走吧，您留下来燕王绝不敢加害于您，他还要指望您禅让，还要堵住天下人的嘴……您就成全臣这一次吧。”
朱慈烺一听，气得一口唾沫吐在郑王脸上，大骂道：“闭嘴，朕在天上的时候，就是你的叛军向我射箭，若不是燕王救护，朕早就被你害死了。
今日燕王有意放我，你还在这里阻拦，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郑王泪如雨下，那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嘴里不停地哀求着：“皇上，臣都是为了大明社稷着想啊，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臣对您忠心耿耿，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啊……”
他就这样哭求了半天，然而朱慈烺却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郑王爬到步辇前面，眼看就要靠近燕王。
这时，一名近卫眼疾手快，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郑王也顾不上疼痛，连连磕头，那脑袋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直响，仿佛要把地面磕出个洞来。
李进见此情形，命人打开皇帝的锁链。皇帝如获大赦，快速跑到黄得功那里。
几个老兵见状，急忙将他护在中心，警惕地看着周围。
黄得功大喜过望，确实没料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
他下意识地手松了布条，凌欢趁机小跑过来，一下子扑到凌卫明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中满是委屈与害怕。
凌卫明轻轻摸着凌欢的后脑勺，脸上露出疼爱的笑容，轻声问道：“乖，脖子上的伤疼不疼？告诉父王。”
凌欢哭了好一阵，才抽抽搭搭地说道：“父王。他们欺负孩儿，你可一定要替我出气！”
凌卫明赶忙安慰道：“一定一定！父王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苏晴见此，这才将凌欢拉到后面，预感到之后的血腥场面，匆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黄得功见女儿已回到凌卫明身边，便拱手说道：“燕王大义，黄某佩服。咱们就此别过，黄某此生再不与燕王为敌，燕王大可放心。”
凌卫明却悠悠开口道：“这事就这么了啦？郡主受欺负的事，该怎么算？”
黄得功一愣，心中暗自思忖：国家大事都如此轻易地解决了，难道燕王非要追究这个人私仇吗？
于是问道：“燕王以为如何？黄某自断一臂可行？”
凌卫明对着李进微微点了点头。
李进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一个“杀”字。
话音刚落，“砰砰砰……”四五声枪响过后，黄得功手下的士兵瞬间全被爆头。
脑浆与鲜血炸裂开来，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浇了皇帝一头。
皇帝毕竟也是人，目睹这血腥的一幕，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黄得功面如死灰，好不容易才从之前的惊恐中恢复了点血色，此刻又变得毫无生气。
他心中五味杂陈，为了这么个没出息的皇帝，自己搭上了九族和兄弟们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燕王，要杀黄某就请开枪吧！别想我像这个狗东西一样，叩头求饶。”黄得功咬着牙说道，眼中满是决绝。
凌卫明斜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差点忘了，李进，处理了！”
话音落下，三名锦衣卫立刻上前，用力按住郑王的肩膀，迫使他跪在地上。
一名锦衣卫取来长弓，用弓弦套住郑王的脖子，然后转了几圈，死死地勒住。
郑王双脚拼命蹬地，扬起一片灰尘，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渐渐地，他的动作越来越小，终于不甘地翻了白眼，停止了挣扎，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凌卫明看着这一切，平静地说道：“本王说放了你就会放，你走吧，李进，给他备马。”
黄得功彻底被凌卫明的手段吓到了。
一个亲王说杀就杀，对待皇帝也是说打就打，如此肆无忌惮。
就算是霍光、董卓在世，恐怕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凌皇室吧？
他心中满是敬畏与恐惧，遂不再言语，拉起皇帝就从人群中战战兢兢地穿过。
得了马匹，黄得功生怕凌卫明反悔，飞身上马，一路狂奔。
半日后，他回头望去，发现身后并无追兵，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他肚中饥渴难耐，喉咙干得仿佛要冒烟一般。
正巧，他见路边有个茶馆，赶忙下马冲了进去，大声喊道：“伙计，来些吃的喝的，快！”
那茶馆老板见他一身是血，犹如凶神恶煞一般，早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躲在草垛里，只露出半截屁股在外。
黄得功不耐烦地一脚踢了过去，骂道：“伙计，搞点吃的喝的，老子不会少你茶钱。”
那老板战战兢兢地取出钱箱，慌忙跪下，声音颤抖地说道：“将军饶命，小老二这里只有些铜板，都给你。”
黄得功用力一拍佩刀，怒道：“老子是大明的将军，还会占你便宜不成，赶紧搞点吃的喝的来，别啰嗦！”
老板无奈，只好端上来些大饼榨菜，酒水也是村子里自家酿的醪糟，满满地倒上两大碗。
黄得功将饼递给朱慈烺，自己则自顾自地先吃了起来。
朱慈烺咬了一口饼，只觉得生涩难吃得紧，差点吐了出来。但他又不敢放下，只好就着酒碗喝了一小口醪糟。
只感觉那味道又苦又酸，实在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