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看着眼前情绪复杂的万春儿,心中涌起一阵不忍。
虽然他不清楚她究竟又经历了什么,但就在刚刚,他从万春儿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死寂与疯狂交织的神情,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然,让谢宴不禁心中一紧。
谢宴思索了片刻,斟酌着说道:“给我十块钱吧!”其实,这些药材的实际价值远不止这个数,但谢宴实在不忍心再给万春儿增添负担。
要十块钱意思一下就算了!
听到谢宴的话,万春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阳光洒在她脸上,那双眼睛里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未来的一丝期许。
谢宴看着重新活过来的人,笑了笑。
与万春儿告别后,谢宴放下了心里的担子,十分轻松地往家走去。
一进家门,就看到郑和东还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
谢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看来啊,媳妇的“美食计”还真是起了大作用,这段时间的好肉好菜算是没白搭。
谢宴不动声色,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上前,笑着问道:“郑老,您这是还有药膏要制作吗?”
郑和东神色郑重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其实啊,我还有些独家的药膏制作秘方,那可都是不传之秘。”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其他的好东西,不知道你想不想学!”说着,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正式一些。
但藏在破衣服后的手是颤抖着的,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虽然说心里对谢宴的目的有些猜测,但还是怕自己猜错了!
虽然在心里已经无数次的盘算过,但事到临头了却胆怯起来。
谢宴这对中医如此上心,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也看出来了,谢宴在中医方面确实有些天赋。
再加上自己的悉心指导,假以时日,这小子绝对能超过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而且,他还有一些压箱底的独家亲传手艺,之前本打算等那白眼狼稍微稳重些再传授,没想到最后竟没了机会。
不过现在看来,没教好啊!
那种白眼狼就不适合这种好东西。
谢宴就很适合,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学医好苗子,跟着他自己还能吃到肉!
最最最关键的是,他实在不忍心让这些中医瑰宝随着自己的离去而消失在世间。
虽说当下大家对中医大多持排斥态度,但他坚信,终有一天,人们会重新认识到中医的价值。
西医才发展了多长时间?
怎能与传承千年的中医相提并论?
可如今大家却把西医奉若珍宝,对真正的国粹弃之如敝履。
他笃定,以后总会有那些人后悔的一天,等他们发现西医对很多病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就知道中医的好了。
谢宴一听这话,眼睛顿时放光,二话不说,转身快步走进屋里,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水,又恭恭敬敬地走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捧着茶水递给郑和东,响亮地喊了一声:“师父!”
其实这段时间,可不只是郑和东在观察谢宴,谢宴同样也在暗暗留意着郑和东。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谢宴能真切地感觉到,这个郑老肚子里确实有货,而且人品也相当不错。
换做其他人经历了郑老这般遭遇,恐怕早就一蹶不振,甚至有人不堪受辱选择自杀了。
可郑老却没有,他不仅偷偷给自己治疗腿伤,还会自认为隐蔽地给同宿舍的老汪藏肉,可见他心地善良豁达。
郑和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接过这杯饱含诚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老郑的关门弟子了!”
谢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执着于当这个关门弟子,他更希望郑老能多收一些村里有天赋的孩子,让中医在村里开枝散叶。
不过这事儿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谢宴不怕村里人学了医术后,会抢自己的饭碗。
说实话,全国这么大,以后放开后,稍微有点能力的都不想待在溪流村这个小地方。
而且,多一些人学习,多一份中医传承,也给村里人多一分有
喝完敬师茶后,郑和东立刻进入师父的角色,脸色一变开始对谢宴进行学问考察。
谢宴一听要考察,脸色瞬间就垮下来,他最怵的就是这个了啊!
这跟老师在课堂上突然抽查考试有什么区别?
这也太吓人了!
谢宴赶紧正襟危坐,眼睛紧紧盯着郑和东,耳朵竖起,全神贯注地听着师父的每一个问题。
随着问题的深入,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紧张,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后背也被汗水浸湿。
他深吸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这种时候,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
但效果甚微,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不紧张了,回答问题也可谓是胸有成竹。
可越来越谢宴思考的时间还是出卖了他得不平静。
就在这时,于月回做好饭过来叫人,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副景象。
她不禁惊讶地愣了一瞬,眼睛瞪得老大,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谢宴,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看的出来是非常紧张的。
于也回赶紧道:“吃饭了!”
郑和东听到吃饭,这才停下,放过了谢宴,最后点评道:“你应该是看着书自学的吧!”
谢宴赶忙点点头。
“基础知识倒是挺牢固,就是实践经验为不行!”
“稍微给你加点难度,就应付不来了!”
“以后还是要多试验!”
谢宴听了,一时语塞:“·······”
他也很无奈啊,他想实践,但也是没机会实践啊!
郑和东倒也不是故意要批评谢宴,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只是那张习惯了严肃惯了的脸,让谢宴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批得一无是处,心里满是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