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李夜的指尖率先刺破那层薄薄的光膜。
当整只手掌挣脱束缚的刹那，周遭空间突然泛起细密的涟漪。
不是刻意催动的异能，而是指尖流淌的能量与虫洞网络撞出的共鸣。
那些发光的丝线像被磁石吸住的银线，顺着他的手腕攀援而上，在皮肤表面织成半透明的纹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触上去带着初春溪水般的微凉震颤。
“这感知……”
李夜缓缓睁眼，瞳孔里的虫洞网络缩影骤然放大，三公里外陈峰拖拽驾驶员的身影在视野中清晰如贴脸，连驾驶员作战服上沾着的晶簇粉末都看得分明。
更惊人的是，他能 “看见” 两人周身能量的流向：陈峰的能量裹着星枢机甲特有的金属冷意，呈螺旋状向外扩散，像拧动的银螺；
驾驶员的能量虚弱如将熄的烛火，却在触到陈峰能量的瞬间，颤巍巍漾开一丝暖黄的生机。
这种感知不再是模糊的预警，而是能看清每一粒能量粒子跳跃轨迹的清晰图景，连空气里能量流动的 “沙沙” 声都仿佛钻进了耳朵。
他试着抬另一只手，掌心对着不远处悬浮的碎石。
未等刻意调动异能，那些碎石便齐齐转向，像被无形的指尖拨弄的棋子，在空中排成长列。
心念再动时，最前端的碎石 “咔” 地裂成十块，每块碎片的棱角都与原石块分毫不差，连石面上的纹路都严丝合缝。
这是空间切割异能的进阶形态，一阶时需耗尽全力才能勉强切裂一块，此刻却像掰碎饼干般轻松，连碎片的数量与角度都能随心意调控。
“试试这个。”
李夜低笑一声，指尖的纹路突然亮起。
脑中刚浮现蛇人毒液与腐蚀火焰的融合形态，掌心已绽开一团幽绿与赤红交织的火焰。
这团火焰比从前稳了数倍，绿色毒液不再像失控的毒蛇乱蹿，而是与赤红火焰拧成螺旋状的能量流，触上去带着又烫又麻的奇异触感。
他将火焰弹向废弃机甲残骸，接触的瞬间没爆发出轰鸣，反倒旋出个能量漩涡，残骸在漩涡里悄无声息地消融，金属碎屑化作星尘被虫洞网络的丝线卷走，像被秋风扫净的落叶。
这是能量控制从 “破坏” 到 “转化” 的质变，连空气里都飘着股能量燃烧后的清冽气。
张阳突然低呼：“你的伤口！”
众人这才看清，李夜手臂上的伤口已平滑如初，新生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连被异兽尾鞭划伤的肋骨处，作战服都不再渗血。
更惊人的是他体内的能量波动：原本零散的光球能量凝成团金色光核，悬在丹田处，光核表面流转着春鹿人治愈的淡绿、羚羊人瞬移的淡青、蛇人毒液的幽绿，像揉碎了彩虹的琉璃球。
调动能量时，这些颜色顺着光核的旋转有序流淌，连呼吸都带着能量共鸣的微颤。
“空间折叠。”
李夜轻声道，身影在原地拖出道淡金残影。
这次瞬移不再是 “点对点” 的跳跃，轨迹上竟叠着三个虚影，每个虚影都带着真实的能量波动，足以骗过二阶异兽的感知。
十米外现身时，他甚至能觉出自己穿透了三层空间褶皱，像穿过叠起的丝绸，带着种滑腻的轻盈。
这是一阶时想都不敢想的 “穿透空间壁垒” 的能力。
凯恩走上前，看着李夜掌心流转的能量，突然抬手放出缕罡风。
罡风刚触到李夜，就被他体表的能量纹路引着打了个旋，化作道温煦的气流拂过脸颊，带着草木的清香。
“二阶异能者对能量的亲和力，果然不一样。”
凯恩的声音里藏着惊叹，他能清晰感知到，李夜的能量场与虫洞网络的契合度高达七成，远超自己刚吸收核心时的三成。
这意味着他能更轻松地借虫洞本源能量，甚至能在关键时刻，与自己联手搅动空间。
李夜低头看掌心的能量漩涡。
虫洞网络的能量顺着体表纹路缓缓淌入，像温水漫过礁石，滋养着那颗金色光核，能量恢复速度比一阶快了近五倍。
他看向雪儿的银链星徽，星徽突然亮起，与掌心漩涡共鸣，雪儿惊觉自己的空间感知范围扩了一倍，连百米外羚羊人战士的呼吸都听得清。
这是二阶异能者对友方的能量增幅，像春日阳光漫过草地，无声却温暖。
“看来不用再担心异能量不够了。”
李夜笑着握拳，掌心的漩涡与体表纹路同时隐去，只留层淡淡的金光。
他能觉出，个全新的世界在眼前展开：曾经拼命才能用的异能组合，此刻信手拈来；曾经束手无策的空间法则，此刻触手可及。
而这切的起点，不过是那枚无意触碰的晶核，和这个因战斗进化的二阶虫洞。
凯恩的指尖在虚空划过，虫洞立体网络的发光丝线随之一阵剧烈震颤。
他眉心的幽蓝印记亮得灼眼，整座虫洞的空间节点都在呼应他的意志，原本杂乱的能量流突然温顺下来，像被梳顺的绸缎，泛着幽蓝的光。
“站稳了。”
他的声音通过能量波动传开，带着种穿透耳膜的沉劲。
话音未落，李夜等人脚下的碎石突然升起，聚成块平稳的平台，边缘淌着幽蓝光带。
这是用空间能量凝的载体，能隔绝虫洞深处的乱流。
张阳扶李夜坐下时，清楚觉出平台在缓缓上升，悬浮岩与能量碎片像被无形的手拨开，让出条宽敞的通路，连空气都带着能量托举的微颤。
凯恩的目光扫过虫洞深处，那里还散落着幸存的人与亚人：陈峰背着昏迷的驾驶员在碎石堆里挪步，两人的能量波动微弱却顽强，像寒风里未熄的火星；
春鹿人祭司月芽靠在岩壁上，鹿角的夜光花所剩无几，却仍用最后的治愈能量维系着三名重伤羚羊人，花瓣上的光比萤火虫还弱；
几个蛮族战士浑身是伤，却死死守着黑石的尸体，不肯让异兽残骸靠近半步，符文木棒拄在地上，像扎进泥土的信念。
“嗡 ——”
他抬手对着幸存者的方向虚抓，虫洞网络的丝线突然伸展开，像无数只温柔的手，轻轻托住每个幸存者。
陈峰只觉后背轻了，原本沉重的驾驶员被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与自己同裹进半透明的能量茧；
月芽惊见夜光花突然绽放，能量茧裹着她与三名羚羊人，伤口处泛起酥麻的痒，像被春露浸过；
蛮族战士们连人带黑石的尸体被能量茧托起，手中的符文木棒突然闪红光，像回应着这份奇异的守护。
处理完幸存者，凯恩的目光落在散落的尸体上。
人类士兵的钢盔滚在旁，亚人战士的武器还攥在手里，他们的能量早散了，却仍保持着战斗的姿态：有个士兵的手指还扣着扳机，有个蛇人战士的尾尖还卷着异兽的鳞片。
凯恩喉结动了动，指尖再划虚空，尸体周围的丝线突然垂落，像柔软的裹尸布，将每具遗体都小心裹住。
人类的作战服、亚人的皮毛，都在能量茧的保护下没沾半点尘埃，这是他能为逝者做的最后件事。
李夜坐在平台上，看着凯恩操控能量茧的动作，突然懂了二阶虫洞控制权的意义。
那些能量茧在凯恩指引下排成长队，活着的在前，逝去的在后，像支沉默的仪仗。
虫洞网络的发光丝线在队列两侧织成屏障，将空间裂隙与能量乱流挡在外面，连最狂暴的异兽残骸能量，都被屏障压得没了声息。
队伍抵虫洞出口时，空间壁垒突然像水幕般分开，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
凯恩深吸口气，眉心的幽蓝印记忽明忽暗，他能觉出虫洞的能量在飞速流失。
维持这么多能量茧并开稳定出口，对刚掌权的他不算轻松。
但他没停，直到最后个能量茧穿过出口，才缓缓收了手。
空间壁垒在身后缓缓闭合，虫洞的立体网络淡下去。
凯恩望着外面熟悉的荒野，幸存者们从能量茧里走出，蛮族战士抱着黑石的尸体跪坐在地，月芽指挥羚羊人搭临时营地，陈峰瘫在地上，望着虫洞消失的方向发怔。
他低头看掌心，幽蓝印记已淡成点微光，却能清晰觉出，虫洞的每次呼吸都与自己的心跳共振。
李夜走到他身边时，正看见最后具尸体的能量茧消散。
阳光落在那些冰冷的脸上，竟带着种安详，像睡着了。
“都出来了。”
凯恩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活着的 73 人，尸体 2112 具，个不少。”
风从荒野吹来，带着草木的清香。凯恩望着虫洞消失的方向，突然懂了空间核心选他的意义。
这份控制权从不是力量的馈赠，而是让他有能力带所有人回家，无论活着还是逝去。
眉心的幽蓝印记轻轻跳，像在应和他的想法，也像在纪念这场落幕的战斗。
空间壁垒闭合的闷响还没散，荒野上的人群就像被惊了的蚁群，涌了过来。
最先冲上前的是阳城军团的通讯兵，举着信号器的手直抖，看见陈峰从能量茧里出来，立刻有人喊：
“陈队！里面怎么样？李少校呢？”
话音未落，就见后面的能量茧里滚出几具穿军团制服的尸体，信号器 “啪嗒” 掉在地上，通讯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脸瞬间白得像纸。
春鹿人的部落长老拄着藤蔓拐杖，被族人扶着赶来。
看见月芽从能量茧里踉跄走出，长老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可目光扫过后面裹着羚羊人尸体的能量茧时，拐杖 “咚” 地戳进泥土，藤蔓缠的杖头突然枯了半截。
“风语……”
长老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木头，能量茧消散，露出羚羊人祭司毫无生气的脸，他身后的春鹿人突然爆发出压抑的哭，几个年轻的春鹿人蹲在地上，死死攥着夜光花的种子，那些种子在掌心干瘪、碎裂，像捏碎了的星子。
蛮族的萨满披着兽皮斗篷，看见战士们抱着黑石的尸体跪下，斗篷下的肩膀突然剧烈颤抖。她没哭，从怀里掏出骨哨含在唇边，尖锐的哨声刺破天空，可看见黑石胸前被能量束烧穿的窟窿时，哨声突然变调，像野兽受伤的哀嚎。
周围的蛮族战士纷纷摘了头盔，用拳头捶打胸口，沉闷的撞击声混着呜咽，在荒野上荡开沉重的回音，震得脚下的碎石都在颤。
人群里突然炸出撕心裂肺的哭。个穿平民服饰的少女冲破护卫的阻拦，扑到具人类士兵的尸体前，那具尸体的手指还保持着扣扳机的姿势，脖颈上挂着的铜坠，正是少女亲手编的平安结，红绳上还留着她的体温。
“阿武哥！”
少女的指甲深深抠进士兵冰冷的手背，平安结被泪水泡得发胀，却再也等不到主人温热的手掌去摸了。
更多家属涌上来，辨认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有人抱着尸体的头，用额头抵着对方的眉心，嘴里念叨着出征前的叮嘱，
“说好了回来给娃买糖的”；
有人翻尸体口袋里的遗物，摸到半截没吃完的压缩饼干，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饼干上还留着牙印；
还有些亚人幼崽，拽着族人的衣角，指着裹着父母尸体的能量茧，奶声奶气地问：“他们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累睡着了？”
李夜站在凯恩身边，看着这场混乱的悲喜。
阳城军团的军官在清点幸存者名单，每念个名字，就有人松口气，念到划掉的名字时，周围便响起片抽气声；
蛮族萨满用骨粉在黑石尸体周围撒下保护符文，符文亮起的瞬间，所有蛮族战士同时低头，额角抵着地面，像在进行场无声的告别；
月芽正用最后的治愈能量帮重伤的羚羊人处理伤口，她的鹿角又断了截，可看见个幸存的羚羊人孩童扑进母亲怀里时，嘴角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损失…… 超过九成。”
陈峰走到凯恩身边，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他望着远处悲痛的人群，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变形的金属牌，是驾驶员的身份牌，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
“这是最后个…… 没能把他完整带出来。”
凯恩没说话，抬手按了按眉心的幽蓝印记。虫洞的能量还在体内缓缓流，却洗不掉耳边交织的哭、问询、祈祷。
他突然明白，把人带出来只是开始，真正的沉，是面对这些等待者的目光。
那些含着期盼、担忧、最终化绝望的目光，比虫洞里的空间裂隙更能刺人心。
风突然大了，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不少人的眼。
有人在哭，有人在沉默，有人疯了似的扒开能量茧找亲友，还有人抱着幸存的同伴，在人群里相互撑着站稳。
荒野上的血腥味与草木清香混在起，像场残酷的祭奠，纪念那些永远留在虫洞里的生命，也纪念这些带着伤痛，却不得不继续活下去的人。
“是你们！”
蛮族萨满的骨哨突然掉在地上，她猛地转身，斗篷下的眼睛死死盯着凯恩眉心的幽蓝印记，那抹蓝光与空间核心的能量波动如出辙。
周围的蛮族战士瞬间起身，符文木棒重重砸在地上，绿光顺着杖头蔓延，在泥土里画出半圈燃烧的符文。
那是蛮族的战斗信号，空气里都飘着股焦灼的气。
“黑石首领是为了掩护你们人类才死的！”
一个年轻的蛮族战士嘶吼着上前，他的左臂在虫洞里被能量场灼伤，此刻却青筋暴起，像爬满了蚯蚓，
“空间核心凭什么落在你们手里？是不是你们早就计划好，让我们蛮族当垫背的！”
这话像火星点燃了炸药桶。
抱着黑石尸体的几个蛮族战士突然举起符文木棒，绿光在杖头凝成球状，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燥热，连地上的碎石都在发烫。
“还我们首领！”“交出核心！”
其他亚人也按捺不住了：春鹿人长老拄拐杖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身后的年轻春鹿人低声议论，有人看向人类的眼神带着怨怼，毕竟他们的族人也死了不少，核心却落进了人类手里；
羚羊人那边，幸存的几个战士悄悄握紧了骨矛，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
蛇人毒刺站在阴影里，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身后的蛇人战士发出 “嘶嘶” 的响，蛇尾在地上不安地扫着，搅起圈尘土；
翼人裂风站在高处的岩石上，锐利的目光像鹰隼，身后的鹰身人战士拍打着翅膀，翅膀扇动的声音越来越急，像暴雨前的蝉鸣。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各族或因族人牺牲怀恨，或因觊觎核心力量，都在等冲突爆发的瞬间。
“都住手！”
一声暴喝从人群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峰拨开护卫，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他的军装袖口还沾着战场的硝烟，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站在蛮族与人类之间时，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最终落在萨满颤抖的肩膀上，像压着千斤重。
“蛮族损失了黑石首领和十七名战士，我们人类……”
林峰的声音顿了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阳城军团出征千五百十二人，活着出来的只有二十六个，个个带伤。”
他侧身让开，露出后面堆着的人类尸体。
那些穿统作战服的躯体层层叠叠，像码在一起的柴，不少人手里还紧攥着武器，最上面那具尸体的胸口插着半截异兽骨刺，作战服上的编号被血浸透，却仍能看清末尾的 “07”。
那是刚入伍三个月的新兵，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稚气。
“星枢机甲小队九名驾驶员，全部殉职。” 林峰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们最后次齐射，是为了给各族争取撤退时间，连机甲残骸都没能完整带出来。” 他指着陈峰手里那个变形的身份牌，“
“那是队员赵毅的，他的妹妹之前还托人送了家乡的梅子干，现在还在他口袋里，没来得及吃。”
说到这里，林峰的声音带上了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抬手指向另一侧的尸体堆：
“还有随队的高校生们，百零八个年轻孩子，最小的才十六岁，是瞒着家里偷偷报名参战的。”
“他们带着课本里学的理论知识，想着能为虫洞研究出份力，可现在……”
“活着出来的只有七个，剩下的都成了那边冰冷的尸体。”
人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些穿校服的尸体旁，还散落着几本被血浸透的笔记，上面稚嫩的字迹记着对空间能量的分析，最后页的演算公式戛然而止，笔尖的墨渍晕开，像朵凝固的血花。
有个戴眼镜的少年，怀里还抱着个没拆封的机械模型，是他准备研究透核心后送给弟弟的礼物，模型盒子上还贴着张便利贴，写着 “等我回来”。
空气突然静了，只有风卷着尘土掠过尸体的声响。
年轻的蛮族战士举着符文木棒的手缓缓垂下，他看着那些叠在起的人类尸体，突然想起虫洞里那个用炒锅碎片凝火龙的张阳。
当时火龙炸开时，溅起的火星差点烧了他的皮毛，张阳却大喊着让他躲开，声音里都带着急。
萨满弯腰捡起骨哨，指尖在哨口的裂痕上摩挲，那裂痕像道凝固的泪。
黑石胸前的血洞在她眼前晃，旁边那具人类士兵的尸体，手指还保持着推她躲开能量束的姿势。
她突然抬手按住想要上前的战士，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收起符文。”
“萨满……”
“我说收起！”
萨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看着林峰肩上的星徽，
“人类确实牺牲最多，但这不代表核心就该归你们。”
她转身走向黑石的尸体，斗篷在风中划出沉重的弧度，像拖了块石头，
“三天后，荒野祭坛，我们再谈核心的归属。”
蛮族战士们沉默地跟在后面，符文木棒的绿光渐渐熄了，只剩下脚步踩在碎石上的闷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其他亚人虽有不甘，也暂时按捺住了，只是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仍像钉子样钉在人类和凯恩身上。
林峰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掏出手帕捂住嘴，手帕上瞬间染开片猩红。
没人知道，他在虫洞外指挥支援时，被核心爆炸的余波震伤了肺腑，每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李夜扶着他的胳膊，突然发现总司令的手在抖，像秋风里的枯叶。
那些看似平静的数据背后，是千五百十二张鲜活的脸，是千五百十二个等待消息的家庭，就像此刻人群里那个还在哭着喊 “阿武哥” 的少女，他们的悲伤，从来都样沉。
风卷起地上的身份牌，在碎石间滚着，发出细碎的响，像谁在低声哭泣。
林峰看着那抹幽蓝印记，突然低声说：“核心归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不能让这些牺牲白费。”
凯恩的指尖动了动，眉心的幽蓝印记轻轻闪烁。
他能感觉到，虫洞的能量正在与自己的血脉融在起，而这份融合带来的，除了控制权，还有沉甸甸的责任。
就像此刻，荒野上的每滴血，每声哭，都成了烙印在他灵魂里的重量，永远都不会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