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灼华又默默的把拿出来的文书放了回去，脸上闪过丝丝探究。
不对劲不对劲，一百个不对劲里面有一万个不对劲。
之前出门历练的时候欢欢喜喜，看刚才两人的相处，也不像是感情出现了裂痕的模样。
自家乖宝眼中是否是喜很欢，她清楚很。
自己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还是看得明白的。
了了头一次那么在乎一个人，甚至愿意为了她来向自己求文书，丝毫不惧怕世俗的眼光。
怎么会那么突然呢？
了灼华忽然间想到了顾凝眸的眼睛。
该不会是自家乖宝嫌弃对方，想要始乱终弃了？
直接一口寒潭水，让其忘却两人之间的感情，然后乖宝美美抽身？
不行啊不行啊，不能做这样的人。
自己从小教育了了，要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退缩。
后转念一想，了了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自己应该再问清楚一些才好。
了灼华有时候自己都不禁佩服自己的脑洞。
“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可以跟阿娘说一说。”
了灼华眼中都是不解，慢慢坐直了身子，眼底流露出担忧。
这好不容易写好的合籍文书，可别到时候成了烫手的山芋。
她甚至还想过了了穿嫁衣时的模样，定然是极美的，同当年的自己有的一拼。
乖宝完美的继承了自己的美貌，以后也会完美的继承倾羽宗。
她还想象着乖宝能和她小师妹相互执手，一同将宗门发扬光大的场景。
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了灼华寻思自己该怎么问才会显得不唐突。
乖宝出门前还在说回来之后要她小师妹的合籍文书，怎么回来之后便要换成寒潭水了？这转变可一点都不好。
了灼华百思不得其解，了思愁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浅声问道。
“阿娘之前不是不看好这段感情吗？这寒潭水，还是你和柳长老说的，柳长老告诉我们的。”
了灼华一听，立马拉过来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解释。
“柳风扶那家伙真是一点事都藏不住，我当时也只是考虑的周全了一些，但是后面一想，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那寒潭水，若是真的有情，起了作用又如何？也终有失效的一天，那时候的阿娘，是害怕你和她都太年轻，未曾对自己的决定深思熟虑。”
“也并非是不看好，阿娘更希望的是你能快乐，这段时间柳长老跟我说了很多，我也想明白了很多。”
了灼华也在这段时间里听进去了不少，对于女子之间的相互喜欢，倒也没了什么阻拦的心思。
她只想着在了思愁回来之后给她送上礼物，看着她那欢快的笑颜即可得到满足。
了思愁听到这些话，难免鼻尖酸涩，忍不住地扑到了灼华的怀中，呜咽起来。
“阿娘......你真好，可是那时候，确实不够深思熟虑，有的只是一腔热血，我和小师妹并不合适。”
她在了灼华的怀中说着违心话，眼泪将自家阿娘的衣襟浸湿。
了思愁在想，自己得到寒潭水之后，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让顾凝眸喝下去。
而那理由，必然又是一个谎言。
顾凝眸曾经趴在自己的耳边真切的问自己：“师姐，你会欺骗我吗？你会离开我吗？”
当时的她，每次都会认认真真的捧着顾凝眸的脸，真诚的告诉她：“那必然是不会的。”
可如今，要失诺了。
了灼华看着她，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眼泪以后，慌张起来。
“哎呀呀，乖宝你哭什么，感情这种事情又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受挫而已，没必要哭，可是乖宝，阿娘见你眼中，分明还是喜欢她的呀，究竟是哪里不合适？”
无论怎么看，两人都挺般配的。
她们又不看顾凝眸的家世，也不看顾凝眸的过往，看的只会是顾凝眸是否有一颗上进的心。
“还是说，你小师妹的眼睛并不是一时的，而是永久的？乖宝你是不是想抛弃她另寻良人？阿娘跟你说，这样的思想是不对的。”
了思愁听到顾凝眸的眼睛，哭得更厉害了。
“阿娘你不会懂的。”
总不能说，顾凝眸因为自己，丢了一双眼睛，往后一辈子都只能在黑夜中度过。
断情绝爱，方可恢复。
虽然自己舍不得这段情，可是又不得不舍。
“小师妹的眼疾只是一时的，并非永久，阿娘，我不是不负责任之人，只是这其中的因果缘由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现在只求阿娘准许。”
了思愁话语之中都是哀求，了灼华拍着她的背，好不容易才让她稳定了情绪。
“好了好了，既然一时半会说不清的话，那阿娘也就不问了， 乖宝在外面受委屈了，不哭不哭不哭。”
了灼华轻声说着，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说来，母女俩鲜少像这般待在一起互相诉说心事。
毕竟平日里了灼华都特别忙，没什么空陪伴了思愁。
了思愁长大以后，了灼华便发现，了思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同她亲昵。
这可伤透了了灼华的心，眼下这般，了思愁依赖自己，需要自己，是她最想看到的场面。
在了思愁止住哭腔之后，了灼华替她擦干了所有眼泪。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阿娘都会支持你，只是秘境多艰险，乖宝你真的可以吗？阿娘不希望你受伤。”
了灼华自然也进过那秘境。
长老通过都有些吃力，也不知道自家乖宝行不行。
“还有，乖宝你也会一同喝那寒潭水吗？若是只留一个人记得的话，往后的时间容易思念成疾。”
了思愁听见她同意以后，嘴角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
“我一定可以的，我会将寒潭水取回，届时，还想向阿娘讨要一点软骨草。”
“至于我，就不喝那寒潭水了吧，是我要放弃她的，这也算是对负心之人的惩罚，小师妹她也是个很好的人，在修为上努力上进，历练途中无时无刻都在保护我。”
她脸上都是勉强，回忆起了有关于顾凝眸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