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居然这么早就入蜀了!
张尘不禁大为震惊。
历史上的刘备,飘零半生,后来三顾茅庐,请得诸葛亮出山,《隆中对》定下三分天下的方略,方才在荆州站稳脚跟,挥师西进,攻取益州,成就霸业。
可没想到,刘备如今兵微将寡,竟然入了川蜀之地!
“怎么回事?刘备是自行去的川蜀,投奔刘焉的吗?”
沮授摇了摇头道:“据报,是刘焉病重之际,着人请刘备入川的。当时,刘备正在汝南,袁绍的帐下。”
刘焉请刘备入川,看来,意在托孤了。不过,刘焉与刘备不过当年黄巾之乱之时的短暂交情,竟能信得过他?
以刘备的野心和能力,刘焉那十岁幼子如何敌得过他,看来,刘焉这次可是所托非人了。
想到这,张尘不禁摇了摇头,感叹道:“刘备非池中之物,刘焉招他入川,无异于开门揖盗。如今他入了川蜀,如同鱼入大海,虎入山林,只怕益州不日便要易主啊!”
沮授道:“主公,据细作探回的消息,刘备已经投在刘璘麾下,如今做了益州别驾,他对刘璘十分恭敬,似无反意。”
“哦?竟有这等事?”
张尘不禁一阵狐疑,但旋即又了然了。
刘备一向标榜仁义,如今刘焉方才故去,他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谋取益州。
不过,这狐狸尾巴终会露出来,最多一年半载,他必定有所动作。
只是,刘备这么早便入了川,也就等于失去了徐州的班底,更加不会去往荆州。那这么说,他和卧龙凤雏也要失之交臂了?
这倒是一件好事,没有诸葛亮的刘备,就如同没有牙齿的老虎,有何惧哉?
张尘想着,便道:“嗯,传令益州的细作,留意刘备的举动。另外,打探一下那个刘璘的底细。”
“诺。”
“还有何事吗?”
“主公,这最后一件,是幽州的事。公孙瓒兵败返回幽州之后,乌桓趁其损兵折将,再度纠集大军来犯。”
“哦?”张尘听罢,不禁哂笑道:“这个公孙瓒,还真是被乌桓恨之入骨。只不过,他打乌桓确实很有一套,只怕这一次,乌桓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主公慧眼如炬,那公孙瓒将在并州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了乌桓身上,此战,乌桓被斩首两万,就连峭王苏仆延也死在了公孙瓒的手上。”
“我早说过,他若安心为大汉戍守边疆,倒也不失为一代名将。”
“是啊。”沮授叹道,“这一次,乌桓损失惨重,苏仆延一死,丘力居独木难支,便萌生了投降之意。”
“什么?乌桓要投降?”张尘疑惑道,“乌桓与公孙瓒有切齿之恨,怎肯投降?”
沮授道:“他们不是降公孙瓒,而是降刘虞。据报,乌桓王丘力居遣使前往蓟城,面见刘虞,言明归顺之意,只是要请刘虞从中调停,以免公孙瓒再对他们下手。”
张尘听罢此言,眉头紧锁,良久方道:“那刘虞,可同意了?”
“刘虞素以仁善为本,自是同意了。”
“哎!”张尘不禁叹道,“刘虞必有大难啊!”
“主公何出此言?”沮授听罢,不由一惊。
张尘道:“公孙瓒在并州损兵折将,如今无功而返,败逃幽州,如果是你,下一步要怎么做?”
沮授思虑片刻,道:“招兵买马,以图再起!”
张尘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是北平一带,他已经营多年,恐怕再无可征之兵员。若要招兵买马,便只有从上谷、渔阳、代郡一带,而这些地方,都是刘虞统辖。”
沮授听罢,不禁恍然道:“主公是说,公孙瓒会吞并刘虞,独占幽州!”
“不错,他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理由,一个出兵攻打刘虞的理由。而乌桓,却刚刚好给了他这个理由!”
沮授闻言,微微一怔,思索片刻道:“乌桓并未与我朝结盟,且数度征战,已结下死仇。刘虞纳了乌桓的请降,公孙瓒大可给他扣上一个‘养寇自重’、‘勾结外族’的罪名,以此为由,出兵征讨!”
“不错,所以我说,刘虞大难临头了!”张尘道,“以他的本事,是绝对斗不过戎马半生的公孙瓒的。”
“主公,若是让公孙瓒一统幽州,对我们,有害无利呀。”
“一统幽州?”张尘轻轻一笑道,“我岂会给他这个机会?我早说过,等到公孙瓒从并州败退,也到了咱们与他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主公打算怎么做?”
张尘沉思片刻,说道:“以天子名义颁下诏令,命刘虞全权负责乌桓受降之事。有了天子圣谕,刘虞纳降乌桓便不是勾结外族,公孙瓒也便师出无名。”
沮授微微皱眉道:“可若是公孙瓒不再动手,我们又有何理由除之呢?”
“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矛盾已不是一天两天了,绝不是一纸诏令可以化解。”张尘笑道,“并州之事,便足以看出,公孙瓒心中,天子已占不上什么分量。这纸诏令,不是给他的,是给我们的。有了这诏令,他若敢造次,我们便有出兵讨伐的理由。”
沮授听罢,不由恍然大悟道:“主公妙计,属下这就草拟诏书。”
“另外,派人通知刘虞,近几日务必小心防范,公孙瓒随时可能下手!”
“诺。”
沮授应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和公孙瓒的决战,终于要开始了。
只要击败他,整个北方,就都是张尘的囊中之物!
不过,张尘心中还是隐隐有些疑虑。
朝廷上的那些不安因素,恐怕不会看他就此坐大,他也必须小心应对。
……
邺城,董承府上。
董承自那日在殿上被张尘骂至吐血,回家之后便一病不起,太医几经诊治,才终于捡回了性命,说是怒急攻心,伤了脏腑,切不可再动怒了。
这日,侍郎王子服来至董承府上,前来探病。
王子服与董承一向交好,见他在殿上被张尘骂到吐血,心中自是忧心不已。
董承在侍从的搀扶下,从内室缓缓走出,正拿着一块帕子敷着额头。
董承一见王子服,便虚弱地说道:“贤弟有心了,愚兄枉活天命之年,如今却被那张尘小儿无理谩骂,以致于此,让贤弟看笑话了。”
“董兄哪里话?”王子服忙道,“董兄是汉室忠臣,扶大厦于将倾之事,还需将军主持大局,将军可定要保重才是啊!”
“哎……”董承叹道,“张尘势大,已不可当,陛下又……哎,愚兄纵使有心,也是无力啊!”
“将军勿忧,其实,今日我前来,便是陛下的意思……”
王子服说着,对董承低声言道:“陛下说,两个月后,就是太后寿诞,让我前来看看,董将军身体可大好了。若是好了,便请将军届时一定不要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