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手轻放旁边的桌上,修长白皙的指尖慢慢抚过桌面,冰冷的目光移到雨薇的身上,春含雪手掌立马捏到他雨薇的后脖上,轻声道,“你先睡一会……我有事要处理一下。”雨薇迷离的睁开雾气蒙蒙得湿眸,正疑惑,脖子突然一疼,瞬间他就软倒了下去,春含雪将他抱着放在床上,拉着被子盖好,伸手撩开纱帐起身走了出来。
瞥了眼门窗外的黑影,带的人不少。
为了拿这个,不但亲自来,还弄这么大的阵仗……之前说好的,只要把东西还给他,他不会在动手,这又是想对付她?她哪里又得罪他了?春含雪心里一边警惕,一边随手整理了下身上穿的薄软寝衣,又摸了下腰间束着的系带没问题,便去拿钥匙开藏物的箱子,皇后没说话,冷淡的盯着她,落到脚踝下的衣摆贴着她的身体玲珑有致。
一身素淡白衣,墨发披肩,无一点装饰,本就精妙绝伦美貌姿容更有另一番滋味。
他垂了下眸子,慢慢收回放在桌上的手,冷冷道,“你去找过赵君,他如何说?”
春含雪把发簪拿了出来,回头看他,突然一笑,“皇后你果然一直在盯着我,连我去见他你也知道,呵,我昨天就回来了,昨天你为何不出现?我还想着,你要不来就别怪我不还东西给你,进宫我是进不了的,若你不想要,就只好继续留在我这了,你干嘛摆这么大的阵仗,派个人过来悄悄取走就是,现在,你这样子叫人看到……你我之间,不用这发簪,也不用他说什么就得出事。”
她瞥了眼外面,笑容也收了起来。
他亲自来也就罢了,还穿着皇后的龙凤锦服,带着那么多的人,昭然若揭的姿态,怀疑他就是故意的,这面纱遮不遮挡有什么意义。
皇后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在教训本宫”
他缓步走过来,伸手要发簪,抬起凌厉的目光冷道,“把东西给本宫,今日之事不会有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本宫就杀了他。”
春含雪马上将发簪移开,还随手捏住他的手腕,沉静道,“我没有教训皇后,事实说事罢了,发簪给了你,你绝对不会在找我的麻烦对不对?赵君也没有说什么,他自来都懂分寸,从来就不是什么长舌之人,发簪也是他无意中见到才有的猜测,并没怎么在意。”
把发簪放在他掌心,松开捏着他手腕的手,又轻声说道,“我们现在算两清了,请皇后尽快回宫吧。”
她转身去开门,那知门一开,整个院里都站着神色冷漠的侍卫守在各处,守夜的两个小丫鬟已经晕倒在地,外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似乎连一个活人也没有,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宫人,在宫里时,就是这两个宫人挟持她去见皇后。
此时,他们手上也提着长剑,冷冷的看着她。
皇后捏着发簪,从身后慢慢走了过来,将门打得更开些,冷淡道,“本宫回去了,春大人过来跪送吧。”
他踏步出去,门口的宫人立马点上灯笼小心的照在地上,往院外走,他修长的身姿气势威严尊贵,春含雪默然的跟在后面,连外衣也没有穿,她一路走到外面更惊讶了,在外院正做着粗活的仆妇都躺在地上,连守门的婆子也倒在角落里,大门被打开,几个侍卫站在门口。
皇后这是把她身边的人全都打昏,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进来了,抬头看向外面停止的轿子,春含雪突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皇后的鸾轿,只是一个大轿,外面也没有皇后的仪仗,趁着夜色无人,让他赶紧上轿回宫,在久留,真得说不清了。
坐进轿子,皇后揭开脸上的面纱,朦胧的灯笼照耀下,露出他冷艳精致的美人脸,他眉头微微一松,冷淡道,“这个本宫是收回来了,但还有一样东西在你那,你要真想跟本宫撇清关系,把那东西也还与本宫,不还……说什么两清,无耻之徒,你跪安吧。”
春含雪跪到地上,衣服之前都说好不还他,就是防止他拿到发簪会继续针对她,皇后之前也同意,为何还骂她?
发簪比衣服更重要,那件贴身的衣服未必能压着他,只要他不承认,衣服就没有胁迫力,怎么不算两清。
看着轿子走,她才慢慢起了身摸了摸身上,有些凉意。
回去把躺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拍醒,那些人一个个迷茫的睁大眼睛,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只知道自己是一瞬间就倒在地上了。
她也没解释,又回到院里拍醒两个小丫鬟,让她们在火盆里在添些炭火,春含雪撩开纱帐躺到床榻上,雨薇转过身抱住他的腰,抬起一双水淋淋的眸子,什么也没有说,光溜溜的整个人贴到她身上,温暖的身体驱散她身上的冷意,扯开她腰间的系带,“雨薇,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小姐不用说话,让雨薇好好服侍你,雨薇也不是多舌之人,既不会问你什么,也不会说什么,雨薇只想永远服侍小姐。”
他亲到她唇上,手指抚到她身上拨弄着欲望,不一会,就弄得两人又是气喘吁吁,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一切。
小丫鬟们瞥了眼纱帐内,连忙低头,迅速把炭火加上,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这日过后,她再也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华阳城里,百姓依然安居乐业,贵族依然歌舞升平,边境上的战况,似乎跟华阳城没有关系,太子府里不断有边境消息送来,议事的承心殿里,吵得不可开交的臣子们现在分为两派,一派主张议和,也要学南月国的做法,送美貌的女子到另两国去和亲,先稳定两方,另一派主张打,自宛国开国以来,就从来没有送女人去联和亲,到了她们这一代,一点骨气都没有,只想着让女人去和亲,丢尽祖宗脸面。
为了这个,两边谁也吵不过谁。
这其中已经有几位大人知道春含雪去白岚国,她们没有参与到吵闹中,冷眼帝观看着这些人,如今箭在弦上,送女子过去和亲根本行不通,若是送女子过去就能和亲,太子恐怕早就这么做了,选几个美貌女人很容易,可白岚跟灵溪两国也早有吞下宛国的意图,这次不过是顺水推舟,送春含雪这样的绝美女子过去,也是为了试探,能不能成功,她们谁也不敢说。
要是她都不能成功,宛国就真要亡国了,打,根本打不过。
太子坐在窗前,望着外面不断飘下的枯叶,清冷的转过脸来,旁边坐着的四皇女看着那些吵闹的大臣,幼嫩的漂亮小脸上满是忧虑,小声嘀咕道,“皇上不在,她们就吵闹,一点不像是来议事的,到像是专来吵架的,外面的街市都没这样吵的,太子,春大人已经走了五六天了,不知道可有到白岚国。”
宫人小心的端来热茶,他轻手拿起,微微抿了口茶淡然道,“应该快了。”喝完茶,把茶盏放在一旁,冷静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冷淡却又严厉,“都给本宫住口,要吵到都殿外去吵,等吵完了在进来,你们吵架是能解决战事,还是能解决粮草。”
众人瞬间哑了火,太子看向那边不动声色坐着的大司马跟大司农,“两位大人,都是管束粮草的,战事紧迫,粮草不足如何打战,尽快筹备更多的粮草送到边关,袁大人,粮草收集是你们袁氏所承诺,最近有所懈怠,是想半途而废?还有穆大人,你为何没有督促?”
大司马袁大人上前行礼,“禀殿下,臣已经拼尽全力而为,并非懈怠。”
大司农穆大人也上前行礼,“禀殿下,前一批的粮草已全送往边关,在筹备也要花时间,而且粮草收得差不多了,臣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向富户们继续收粮的。”这两人打算去把所有富商给敲一遍,各大氏族把米粮都卖了不少出来,在去找她们,肯定不愿意,就是她们也不愿意,那就只能拿富商们开刀了,国之危难,谁都跑不掉。
其他的臣子听到这话,更加安静了,但脸色也更不好了。
有不少商户名下的商铺,其实是朝中臣子私下叫人挂名做的生意,这样一来,她们是有苦说不出,不知不觉为了这事众人又吵了起来。
另一边,通往白岚国一个荒凉小道上,两匹健壮的大马一左一右,控制着速度随着中间的马车疾驰而过,越是往这里走越是人烟稀少,一直到夜幕降下,周围寒气森森,他们才找到一处灰蒙蒙的驿站,而且越靠近白岚国,这里的风土人情就变得诡异起来。
春含雪下了马车,王青王山打量下周围,率先进到驿站里,张大人脱了官服,换了一身淡雅的公子华服,模样清俊秀丽,他们三个都是太子殿下送来的,也都是他最信任的亲近之人,王青、王山就不用说了,一直以为都是随身保护太子的内廷高手。
驿站内,笑脸如花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一双媚眼打量他们身上的口袋,一边笑一边擦着桌子,“哎呦,贵客到了,快坐快坐,一路风尘,快坐下喝杯茶水,呦,我们这好久没有来你们这样的客人了……”这么大的肥羊了,女人笑得越发的热情,一转脸,当看到春含雪跟张大人一同走进来,她一下子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王青拍了下桌子,“看什么看,你盯我们主子做什么,还不快拿吃得过来。”
“是是……”
女人回过神来,转着脸看着春含雪,又看向张大人,口水都要掉下来了,这两日是怎么回事,昨天来了两个俊俏的小郎君,今天又来一个秀色可餐的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