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花·鬼蜮花影
第一章:花坞惊魂,阴香索命
民国二十三年,冬春之交的浙西深山,寒雾像凝固的尸气,裹着诡异的花香弥漫在山谷间。李承道师徒三人踏着湿滑的山路,终于望见了隐在雾中的枇杷坞。青布道袍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李承道手持罗盘,指针在盘中疯狂转动,发出细碎的嗡鸣,他鹰隼般的眼神扫过前方村落,眉头拧成了疙瘩。
“师父,这地方邪性得很。”二徒赵阳背着鼓鼓囊囊的粗布背包,里面的桃木钉、糯米随着脚步叮当作响,他年轻的脸上满是警惕,“你闻这花香,甜得发腻,还掺着股腐臭味。”
大徒林婉儿腰间的短刀轻轻晃动,衣襟上别着个绣着枇杷花的香囊,清润的香气从囊口溢出,稍稍驱散了周遭的诡异气息。她面容清丽,神色却冷得像山间寒冰,指尖摩挲着香囊:“是枇杷花的味道,但不对劲。正品枇杷花香气清润,这花香带着阴寒之气,怕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三人刚踏入村口,就见一个身着锦缎马褂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村民迎上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三位道长是来游方的?一路辛苦,我是村长李万山,快请进村歇息。”李万山眼神闪烁,目光在三人的法器上扫过,笑容有些僵硬。
李承道不动声色地回礼:“听闻贵村近来怪事频发,我们师徒特来看看能否相助。”
“道长说笑了,”李万山眼神一沉,随即又笑道,“山里冬春交替,难免有人染了风寒,哪来的怪事?快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他说着,不由分说地将三人往村里引。
枇杷坞家家户户门前都种着枇杷树,此刻正值花期,黄白色的花穗挂满枝头,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香气愈发浓郁,吸入鼻腔后,竟让人头晕目眩。赵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脸色有些发白:“这花……不对劲。”
林婉儿连忙取出香囊递到他鼻尖:“吸两口正品枇杷花的香气,能定魂。”赵阳深吸几口,不适感才稍稍缓解。
当晚,三人被安排在村祠堂歇息。祠堂陈旧破败,梁上挂满了蛛网,墙角堆着些杂物,空气中除了花香,还隐隐透着一股霉味与腐味。李承道点燃符箓,蓝色的火苗跳跃间,隐约照出墙角的黑影,像是蜷缩的人影。
“师父,这里能住?”赵阳忍不住发问。
“既来之,则安之。”李承道将罗盘放在供桌上,指针依旧乱转,“今夜警醒些,这村子藏着大秘密。”
夜深人静,祠堂外的枇杷花香气愈发浓烈,像是有无数无形的触手,顺着门窗缝隙钻进来。赵阳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若有似无的女子啜泣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只见窗外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长发及腰,身形窈窕,正对着他轻轻招手。
“谁?”赵阳起身,脑中一片混沌,只觉得那女子格外诱人,不由自主地朝门口走去。白衣女子转身,飘向祠堂后的枇杷林,裙摆扫过地面,不带一丝声响。
赵阳步步紧跟,眼看就要踏入林中小路,忽然腰间被人猛地一拽,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醒!”
是林婉儿。她手中的香囊凑到赵阳鼻尖,清润的枇杷花香瞬间驱散了脑中的迷醉。赵阳打了个寒颤,猛地清醒过来,只见眼前哪里有什么白衣女子,只有黑漆漆的枇杷林,树枝像扭曲的鬼手,在夜风中摇曳。
“师姐,我……”赵阳惊出一身冷汗,后背早已湿透。
“是阴蚀花的香气在作祟,”林婉儿面色凝重,“它能引人幻觉,勾魂摄魄,幸好师父早有防备,让我盯着你。”
就在这时,祠堂大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疯疯癫癫地冲进来,头发散乱,脸上满是血污,口中嘶吼着:“花!花要吃我!枇杷树下有眼睛!”
她正是疯妇翠娘,失踪村民的妻子。翠娘双手死死攥着一朵发黑的枇杷花,花瓣边缘卷曲,散发着浓郁的阴香,正是变异后的阴蚀花。
李承道迅速起身,桃木剑出鞘,剑光闪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将翠娘手中的阴蚀花挑落在地。他俯身细看,花穗上缠绕着淡淡的黑气,根部还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此花沾染尸气,已成阴物,”李承道眼神锐利,“村民失踪,定是它所为。”
翠娘被剑光刺激,更加癫狂,扑倒在地,对着地面不停磕头:“别抓我!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林婉儿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少许用正品枇杷花熬制的清露,撬开翠娘的嘴喂了进去。清露入喉,翠娘的嘶吼渐渐平息,眼神也清明了些许。
就在这时,李承道目光一凛,看向祠堂门外的阴影处:“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阴影中,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白天见过的陈老丈。他穿着破旧的棉袄,手里拄着拐杖,眼神躲闪,脸上满是惊恐:“道长……我只是路过,听到动静才过来看看。”
“路过?”李承道冷笑一声,“你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是在等翠娘说出秘密,还是在等阴蚀花来灭口?”
陈老丈浑身一颤,拐杖险些掉在地上:“道长误会了,我……我只是担心翠娘。”他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地上的阴蚀花,神色复杂。
林婉儿注意到,陈老丈的袖口沾着些许新鲜的泥土,而祠堂外的小路上,正好有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通向后山的方向。
“陈老丈,”林婉儿上前一步,语气冰冷,“你深夜在此,究竟有何目的?”
陈老丈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李万山的声音:“翠娘又跑出来了?快把她带回去!”
几个村民举着火把赶来,不由分说地将翠娘架走。翠娘挣扎着,嘶吼着:“花影吃人!后山……后山有白骨!”
李万山走到李承道面前,脸上带着歉意:“让道长见笑了,翠娘自从丈夫失踪后就疯了,尽说胡话。”他目光扫过地上的阴蚀花,眼神一沉,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夜深了,道长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待众人走后,赵阳愤愤道:“这李万山肯定有问题!还有陈老丈,一看就藏着事!”
李承道捡起地上的阴蚀花,用符箓包裹起来:“这枇杷坞,远比我们想象的凶险。阴蚀花以尸气为养分,后山必定藏着陪葬坑或乱葬岗。”他看向林婉儿,“婉儿,明日你去探查后山,注意辨别正品枇杷花的生长位置,它的清润之气能克制阴蚀花。”
“是,师父。”林婉儿点头。
“赵阳,你跟着村长,打探十年前失踪案的线索。”李承道继续吩咐。
“明白!”赵阳攥紧拳头,眼中满是斗志。
夜色更深,祠堂外的枇杷花香愈发浓郁,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花影,死死盯着屋内的三人。李承道望着窗外摇曳的花影,眼神凝重——他知道,这场与阴物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朵被符箓包裹的阴蚀花,在火光的映照下,花瓣上的黑气似乎又浓重了几分,像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枇杷花·鬼蜮花影
第二章:古村秘闻,杀机四伏
晨雾未散,枇杷坞的诡异花香便裹挟着寒气弥漫开来。林婉儿揣着正品枇杷花香囊,刚踏出祠堂,就见李万山带着两个村民守在门口,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林道长这是要去哪?山里雾气重,不如再歇歇。”
“四处走走,看看贵村的枇杷林。”林婉儿神色淡然,指尖摩挲着腰间短刀,“听闻后山枇杷花长得最盛,正好去见识一番。”
李万山眼神骤然收紧,连忙摆手:“后山路险,还有野兽出没,实在不安全!再说那片林子阴气重,寻常人进去容易撞邪,道长还是别去了。”他身后的村民也跟着附和,语气中透着明显的阻拦。
林婉儿心中冷笑,知道后山必定藏着关键线索,却也不急于一时,转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村内看看。”她转身走向村西,故意放慢脚步,眼角余光瞥见李万山对其中一个村民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悄悄跟了上来。
与此同时,赵阳按照师父的吩咐,缠着李万山打听十年前的失踪案。“村长,我听村里人说,十年前也有人莫名失踪?”赵阳装作好奇的样子,递过一壶随身带的米酒。
李万山接过酒壶,却没打开,眼神闪烁:“都是谣言!山里人偶尔走丢几个,再正常不过,哪来的连环失踪?”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村民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李万山脸色一变,起身道:“村里还有事,我先失陪了。”说着便匆匆离去,连酒壶都忘了拿。
赵阳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悄悄跟了上去。只见李万山走进一间偏僻的土屋,里面传来翠娘的哭闹声。赵阳趴在窗边偷听,隐约听到“祭祀”“后山”“十年一次”等字眼,正想听得更清楚,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别在这逗留。”是陈老丈,他拄着拐杖,眼神复杂地看着赵阳,“村长的眼线多,被发现就麻烦了。”
赵阳心中一紧,刚要发问,陈老丈已经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今夜三更,村西老槐树下,我告诉你想知道的。”
另一边,林婉儿在村内闲逛,故意走到几户紧闭大门的人家门口。这些人家的枇杷树都长得格外粗壮,花瓣发黑,阴香浓郁。她假装欣赏花朵,趁跟踪的村民不注意,飞快摘下一朵阴蚀花,藏入袖中。指尖触及花瓣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耳边竟隐约传来孩童的哭泣声。
“林道长,这些人家都没人住了,有什么好看的?”跟踪的村民上前催促,眼神警惕。
林婉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淡淡道:“我看这枇杷花长得奇特,想研究研究。”她转身走向村外的药田,村民紧随其后,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回到祠堂时,李承道正对着那半张从村长家墙角找到的黄符沉思。黄符材质陈旧,上面画着复杂的符咒,边缘已经破损,隐约能看到“镇阴”“驱邪”等字样,还有一个模糊的枇杷花图案。
“师父,这符咒……”林婉儿递上刚摘下的阴蚀花。
李承道接过花,放在罗盘旁,罗盘指针立刻疯狂转动,发出刺耳的嗡鸣。“这是专门镇压阴蚀花的符咒,”他眼神凝重,“看来十年前有人专门来此镇压过阴物,只是不知为何失败了。”
林婉儿将村内的见闻一一告知,包括李万山的阻拦、跟踪的村民,以及阴蚀花带来的诡异幻觉。“师父,我怀疑村长在刻意隐瞒后山的秘密,而且村里的阴蚀花,似乎都长在曾经失踪村民的家门口。”
“不错。”李承道点头,“阴蚀花以尸气为养分,那些失踪的村民,恐怕都成了花的‘肥料’。”他取出瓷瓶,倒出少许正品枇杷花清露,滴在阴蚀花上。清露接触到花瓣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蒸腾,阴蚀花迅速枯萎。
“正品枇杷花的清润之气,果然是阴蚀花的克星。”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当晚三更,赵阳按照约定来到村西老槐树下。夜色深沉,雾气缭绕,老槐树的影子像扭曲的鬼手,在地上投射出诡异的轮廓。陈老丈已经等候在树下,拐杖戳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小伙子,你想知道十年前的事?”陈老丈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
“是,村长到底在隐瞒什么?”赵阳追问。
陈老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枇杷坞是前朝鲁王的陪葬地,后山就是陪葬坑。鲁王生前酷爱枇杷花,陪葬时特意种了大片枇杷林遮掩。可百年后,地脉阴气浸染,枇杷花变异成阴蚀花,每十年盛开一次,需要活人精血浇灌才能平息怨气。”
“十年前,阴蚀花再次盛开,村里丢了五个年轻人,都是被村长当作祭品送进了后山。”陈老丈的声音带着恐惧,“今年又是十年之期,村里已经失踪了三个人,下一个祭品,就快选出来了。”
赵阳听得浑身发冷:“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怕啊!”陈老丈浑身颤抖,“村长心狠手辣,谁要是敢泄露秘密,就会被他扔进后山喂花!我也是看着村民一个个失踪,实在不忍心……”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花香突然袭来,陈老丈脸色骤变:“不好!是阴蚀花的香气!有人来了!”
赵阳猛地转头,只见黑暗中窜出几个黑影,为首的正是李万山,他手中握着一把柴刀,眼神凶狠:“陈老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泄露秘密!”
陈老丈吓得转身就跑,却被一个黑影绊倒在地。李万山举起柴刀,就要砍下去,赵阳连忙抽出桃木剑,挡住柴刀:“村长,你竟敢草菅人命!”
“多管闲事的臭道士,给我一起死!”李万山怒吼着,挥刀再次砍来。黑影们也纷纷扑上,手中拿着木棍、锄头,下手狠辣。
赵阳虽勇猛,却架不住人多势众,渐渐落入下风。就在这时,一道清喝声传来:“住手!”
是李承道和林婉儿。李承道手持桃木剑,剑光如练,几下就将几个黑影击退。林婉儿腰间短刀出鞘,直逼李万山:“村长,你为了自保,竟用村民当祭品,良心何在?”
李万山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却被陈老丈死死抱住腿:“你别想跑!你这个杀人凶手!”
李万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反手一柴刀砍在陈老丈背上。陈老丈闷哼一声,鲜血染红了破旧的棉袄,他死死拽着李万山的腿,看向李承道:“后山……陪葬坑……符咒……”
话音未落,一支毒针突然从黑暗中射出,正中陈老丈的脖颈。陈老丈身体一僵,头歪向一边,没了气息,临死前,他伸出手指,指向后山的方向。
李承道眼神一凛,看向毒针射来的方向,却只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雾气中。“追!”他话音未落,林婉儿已经追了上去,却被浓雾阻挡,很快失去了黑影的踪迹。
李万山趁机挣脱陈老丈的手,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赵阳想去追,却被李承道拦住:“别追了,先看看陈老丈有没有留下线索。”
三人蹲下身,检查陈老丈的尸体。林婉儿在他怀中发现了一本破旧的小册子,上面记载着关于阴蚀花的习性,以及镇压它的完整符咒,还有一句话:“阴蚀花核心,藏于陪葬坑主墓室,需正品枇杷花精油辅以朱砂,方可彻底摧毁。”
“原来如此。”李承道握紧小册子,眼神锐利,“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前往后山陪葬坑,毁掉阴蚀花的核心。”
林婉儿看着陈老丈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陈老丈表面懦弱,实则藏着这么大的勇气。”
“人心隔肚皮,这枇杷坞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李承道站起身,看向后山的方向,雾气缭绕中,隐约能看到发黑的枇杷花影,像是无数阴魂在摇曳。“今夜休整,明日一早,我们闯后山!”
赵阳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眼中满是坚定。他知道,后山等待他们的,不仅是诡异的阴蚀花,还有更凶险的杀机。而那支突如其来的毒针,以及消失的黑影,让这场对决,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祠堂内,正品枇杷花的清润香气与阴蚀花的诡异气息交织,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即将在阴森的后山拉开序幕。
枇杷花·鬼蜮花影
第三章:花林迷局,师徒遇险
晨雾如墨,将浙西深山的后山笼罩得密不透风。李承道师徒三人背着法器,踏着湿滑的山路向老枇杷林进发,空气中的阴香愈发浓郁,甜腻中裹着腐臭,吸一口便觉胸口发闷。林婉儿将正品枇杷花香囊攥得更紧,清润的香气萦绕鼻尖,才勉强压下心头的躁动。
“师父,这雾气不对劲。”赵阳背着桃木剑,警惕地扫视四周,“罗盘指针乱转,根本辨不清方向。”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跳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完全失去了指引作用。
李承道取出一张黄符,点燃后掷向空中。黄符在雾气中燃烧,蓝色的火苗却并未熄灭,反而化作一道微弱的光带,在前方铺出一条小径。“这是引魂雾,能让人迷失方向,唯有破邪符的阳气能暂时驱散。”他话音刚落,光带前方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成片的枇杷树影,发黑的花穗在雾中摇曳,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踏入老枇杷林的瞬间,周遭的声响突然消失,连风声都沉寂下来,只剩下三人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心跳。林婉儿注意到,这里的枇杷树树干粗壮,树皮发黑开裂,像是凝固的血迹,树根处缠绕着乌黑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零星的阴蚀花,散发着浓郁的黑气。
“小心脚下。”林婉儿提醒道,短刀出鞘,斩断一根垂落的藤蔓。藤蔓被斩断的地方,竟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像是鲜血一般,散发着腥臭。
李承道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的泥土,泥土冰冷潮湿,还沾着些许细碎的白骨。“这里埋着不少人,都是被当作祭品的村民。”他眼神凝重,“阴蚀花的根系已经与尸骨缠绕在一起,吸收尸气滋养自身。”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香气突然袭来,比之前更为浓烈。赵阳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原本发黑的枇杷花变成了娇艳的红,林婉儿的身影在雾中模糊,化作了十年前杀害他家人的恶鬼,青面獠牙,向他扑来。
“恶鬼!我杀了你!”赵阳双眼赤红,嘶吼着抽出桃木剑,朝着林婉儿猛劈过去。
“赵阳,住手!”林婉儿脸色一变,连忙侧身避开,桃木剑擦着她的肩头劈过,斩断了一根枇杷树枝。
李承道见状,眼神一凛,反手抽出桃木剑,用剑背狠狠拍在赵阳的后颈。赵阳闷哼一声,踉跄着摔倒在地,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但依旧神情恍惚。“师父,我……我刚才看到恶鬼了。”
“是阴蚀花的香气引发的幻觉,”李承道迅速取出瓷瓶,倒出正品枇杷花清露,泼在赵阳的脸上,“快吸几口香囊的香气,定住魂魄。”
林婉儿立刻将自己的香囊凑到赵阳鼻尖,清润的香气涌入鼻腔,赵阳的眼神逐渐清明,想起刚才的举动,满脸愧疚:“师姐,对不起,我差点伤了你。”
“无妨,是阴物作祟。”林婉儿收回香囊,神色依旧冰冷,但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雾中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婉转缠绵,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三位道长,既然来了,何必急于离开?”白衣女子的身影从雾中缓缓走出,正是阴蚀花妖化形的模样,她身着白裙,长发及腰,面容绝美,却毫无血色,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黑气,手中把玩着一朵发黑的阴蚀花。
“你就是阴蚀花妖?”李承道手持桃木剑,挡在师徒二人身前,“残害生灵,吸食精血,今日定要斩了你!”
“斩我?”花妖轻笑一声,抬手一挥,无数根乌黑的藤蔓从地底钻出,带着尖锐的倒刺,朝着三人猛缠过来。藤蔓上的阴蚀花散发着浓烈的香气,试图再次引发幻觉。
“结八卦阵!”李承道大喝一声,桃木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剑气斩断迎面而来的藤蔓。赵阳立刻清醒过来,从背包中取出八枚桃木钉,飞快地钉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林婉儿则手持短刀,斩断缠向赵阳的藤蔓,掩护他布阵。
八卦阵成型的瞬间,金色的光芒从阵中散发出来,藤蔓触碰到光芒,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蒸腾,迅速枯萎。花妖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道家八卦阵,倒是有些门道。”
她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咒语,枇杷林中的阴蚀花同时绽放,浓郁的阴香化作无数条黑线,朝着八卦阵冲来。黑线触碰到阵壁,金色光芒剧烈闪烁,像是随时都会破裂。
“婉儿,趁机采摘正品枇杷花,用花汁绘制破邪符!”李承道大喊道,手中桃木剑舞动得更快,剑气不断击退黑线,“正品枇杷花的清润之气能克制阴香,快!”
林婉儿环顾四周,发现在八卦阵的西北角,有一株枇杷树与众不同——它的花瓣是纯净的黄白色,没有丝毫黑气,散发着清润的香气,正是正品枇杷花。她趁花妖被李承道牵制,身形如狸猫般冲出八卦阵,避开藤蔓的攻击,来到那株枇杷树下。
指尖刚触碰到花瓣,一股温暖的气息便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周遭的阴香瞬间淡了许多。林婉儿迅速用短刀割下几片花瓣,取出随身携带的朱砂和黄符,将花瓣揉碎,挤出花汁,混合朱砂,飞快地绘制破邪符。
就在破邪符即将绘制完成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雾中窜出,手中握着一把短匕,朝着花妖的后心刺去。花妖猝不及防,被刺中要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暴涨,身形瞬间模糊了几分。
“谁?”李承道警惕地看向黑影,只见那人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手中短匕上沾着黑气,显然也能克制阴物。
黑衣人没有回答,反手一挥,短匕朝着李承道的胸口刺来,速度快如闪电。李承道脸色一变,连忙侧身避开,短匕擦着他的衣襟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到底是谁?为何既要帮我们,又要偷袭我师父?”林婉儿手持刚绘制好的破邪符,挡在李承道身前,眼神锐利地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动作一顿,声音沙哑地说道:“阴蚀花的秘密不止于此,你们不该插手。”他说着,目光落在林婉儿手中的破邪符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婉儿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黑衣人刚才的招式——那短匕刺出的角度、转身的姿态,与十年前杀害她家人的凶手极为相似。“十年前,城郊张家灭门案,是不是你做的?”
黑衣人浑身一僵,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转身,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浓雾中。临走前,他留下一句:“小心陈老丈的册子,里面有陷阱。”
花妖趁着众人注意力被黑衣人吸引,黑气再次暴涨,无数藤蔓疯狂生长,突破了八卦阵的防御,朝着三人猛缠过来。“既然来了,就都留下来,做我的养分吧!”
李承道眼神一凛,接过林婉儿手中的破邪符:“婉儿,护住赵阳,我来斩了这妖物!”他手持桃木剑,将破邪符贴在剑身上,桃木剑瞬间爆发出金色的光芒,与正品枇杷花的清润之气交织在一起。
“师父,小心!”林婉儿大喊道,短刀舞动,斩断缠向赵阳的藤蔓。
李承道纵身跃起,桃木剑带着金色光芒,朝着花妖的头顶劈去。花妖脸色大变,想要躲闪,却被八卦阵的残余力量牵制,无法移动。剑光落下的瞬间,花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在光芒中扭曲、消散,化作无数黑气,被正品枇杷花的香气净化。
但就在花妖消散的瞬间,林婉儿发现,它的黑气并未完全消失,而是朝着枇杷林深处的一个方向汇聚而去,像是在守护什么。“师父,阴蚀花妖的核心还在!”
李承道落地,看着黑气汇聚的方向,眼神凝重:“那里应该就是陪葬坑的入口。”他捡起地上的册子,翻开一看,发现其中几页被人动了手脚,记载着错误的镇压方法,若是按照上面的步骤操作,不仅无法摧毁阴蚀花核心,反而会让它变得更加强大。
“果然有陷阱。”李承道冷笑一声,“看来陈老丈的死,没那么简单。”
赵阳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师父,那黑衣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既帮我们,又要偷袭我们?”
“不清楚,但他肯定知道不少秘密。”李承道将册子收好,“而且他提到的陷阱,说明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或许是陈老丈,或许是其他人。”
林婉儿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十年前的灭门案、阴蚀花的秘密、黑衣人的身份,这一切都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牢牢困住。而陪葬坑深处,等待他们的,恐怕是更为凶险的真相。
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枇杷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但林中的阴寒之气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浓重。三人整理好法器,朝着黑气汇聚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格外谨慎——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凶险,而真正的敌人,或许还隐藏在暗处,等待着给他们致命一击。
枇杷花·鬼蜮花影
第四章:真相反转,双重阴谋
阳光穿透枇杷林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黑影,却驱不散空气中的阴寒之气。李承道师徒三人顺着黑气汇聚的方向前行,脚下的泥土愈发潮湿,白骨也越来越多,有的嵌在树根里,有的露在地面上,森白的颜色令人心悸。
“师父,前面好像有个洞口。”赵阳指着前方被藤蔓掩盖的土坡,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入口,黑气正是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
李承道示意二人停下,取出罗盘。此刻罗盘指针不再乱转,而是死死指向洞口方向,指针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这就是陪葬坑的入口,阴蚀花的核心就在里面。”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三人转头望去,只见李万山带领着十几个村民,手持柴刀、锄头,气势汹汹地赶来。村民们眼神麻木,脸上带着诡异的狂热,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你们这些外来的妖道,竟敢擅闯圣地,惊扰先祖安息!”李万山站在人群前,脸色狰狞,“今日就让你们为阴蚀花献祭,平息先祖的怒火!”
“献祭?”李承道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族谱残页和陈老丈留下的小册子,“你以为村民们不知道,你是用他们的亲人当祭品,换取自己的性命?十年前的五个年轻人,今年失踪的三个人,都是被你扔进了陪葬坑!”
他将残页和小册子扔到村民面前:“这上面记载着古村的秘密,还有你胁迫村民、祭祀阴蚀花的证据!”
村民们看着地上的证据,脸上的狂热渐渐褪去,露出犹豫和疑惑。一个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声音颤抖:“村长,道长说的是真的?我儿子失踪,真是被你当成祭品了?”
“别听他胡说!”李万山眼神一狠,“这些都是妖道伪造的!他们想毁掉阴蚀花,让我们整个村子都遭报应!”他说着,突然举起柴刀,“谁要是敢动摇,就和他们一样去死!”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轻笑从洞口传来,阴蚀花妖的身影再次浮现,依旧是白衣胜雪的模样,却比之前更加虚幻,周身的黑气也淡了许多。“李万山,事到如今,还想隐瞒吗?”
花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嘲讽:“你不过是我操控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李承道眼神一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十年前,有人故意破坏了镇压我的符咒,让我得以复苏。”花妖缓缓说道,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陈老丈的尸体方向,“那个人,就是你们以为的‘正义之士’——陈老丈。”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让众人都愣住了。赵阳忍不住道:“不可能!陈老丈明明是被李万山和神秘人杀害的,他还留下了镇压你的线索!”
“线索?”花妖轻笑一声,“那本小册子上的镇压方法,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你们若是按照上面的方法做,不仅无法摧毁我,反而会让我吸收你们的阳气,变得更加强大。”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陈老丈是前朝鲁王的后裔,他的先祖被葬在这陪葬坑中。他一直想唤醒先祖的魂魄,而我,就是他唤醒先祖的关键——只有用足够多的活人精血滋养我,我才能积聚足够的阴气,打开先祖的墓室。”
“十年前,他破坏符咒,让我复苏,又暗中挑唆李万山,让他用村民当祭品。”花妖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毒,“我本以为能借助他的力量摆脱地脉的束缚,没想到他只是把我当成工具。”
李万山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是……是真的。十年前陈老丈找到我,说只要定期给阴蚀花献祭,就能保村子平安,我一时糊涂,才答应了他……”
村民们闻言,顿时愤怒不已,纷纷指责李万山和陈老丈。“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们!”“我要为我儿子报仇!”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时,异变突生。赵阳突然眼神赤红,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手中的桃木剑猛地转向,朝着林婉儿刺去。“师姐,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赵阳,你怎么了?”林婉儿脸色一变,连忙侧身避开,短刀出鞘,挡住了后续的攻击。
李承道心中一沉,立刻明白过来:“是阴蚀花的香气!陈老丈早就用阴香控制了你!”
赵阳没有回答,只是疯狂地攻击着林婉儿,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林婉儿不愿伤害师弟,只能不断闪避,渐渐落入下风。
“婉儿,别手下留情!”李承道大喊道,“他现在被阴香控制,再不唤醒他,就会彻底沦为阴物的傀儡!”
林婉儿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正品枇杷花香囊,趁着闪避的间隙,猛地将香囊按在赵阳的鼻尖。清润的香气涌入鼻腔,赵阳的动作一顿,眼中的赤红褪去些许,但很快又被黑气覆盖。“没用的,我已经被控制得太深了!”
陈老丈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黑气从陪葬坑中涌出,缠绕在他的尸体上。尸体缓缓站起身,双眼睁开,闪烁着诡异的绿光。“没想到吧,我早就将一缕魂魄寄托在尸体上,就等这一刻。”
陈老丈的声音变得沙哑难听,像是金属摩擦:“阴蚀花,该履行你的承诺了!”他伸出手,黑气将花妖包裹,花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渐渐融入陈老丈的尸体中。
“不好,他要与花妖合体!”李承道脸色大变,手持桃木剑,朝着陈老丈冲去,“婉儿,快用破邪符!”
林婉儿立刻取出刚绘制的破邪符,朝着陈老丈掷去。破邪符带着金色的光芒,击中陈老丈的身体,却被黑气挡住,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便失去了光泽。
合体后的陈老丈体型暴涨,皮肤变得黝黑粗糙,上面布满了类似枇杷花的纹路,双手化作乌黑的藤蔓,带着尖锐的倒刺,双眼闪烁着绿光,散发着浓郁的黑气。“哈哈哈,有了阴蚀花的力量,我就能唤醒先祖,统治天下了!”
他抬手一挥,无数藤蔓从地底钻出,朝着众人猛缠过来。村民们吓得四散奔逃,不少人被藤蔓缠住,拖向陪葬坑,发出凄厉的惨叫。
“师父,现在怎么办?”林婉儿一边斩断藤蔓,一边大喊道。
李承道眼神坚定:“正品枇杷花的清润之气是他的克星,我们必须找到足够多的正品枇杷花,制成精油,才能彻底摧毁他!”
赵阳此时已经完全被控制,朝着李承道冲来,桃木剑上缠绕着黑气。“师父,别怪我!”
李承道避开赵阳的攻击,反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赵阳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眼神中的绿光淡了些许。“师弟,醒醒!”林婉儿趁机将香囊再次按在他的鼻尖,清润的香气不断涌入。
陈老丈见状,怒吼一声:“碍事的家伙!”藤蔓朝着赵阳猛缠过来,想要将他彻底吞噬。
李承道手持桃木剑,挡在赵阳身前,剑气斩断藤蔓:“婉儿,带赵阳去寻找正品枇杷花,我来拖住他!”
“师父,你小心!”林婉儿点点头,扶起赵阳,朝着枇杷林深处跑去。
陈老丈看着二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想跑?没那么容易!”他操控着藤蔓,朝着二人追去。李承道立刻舞动桃木剑,剑气不断攻击陈老丈的要害,迫使他停下脚步。
“李承道,你以为你能拦住我?”陈老丈冷笑一声,藤蔓疯狂生长,将李承道团团围住。
李承道被困在藤蔓中央,看着不断逼近的藤蔓,眼神依旧坚定。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林婉儿和赵阳必须尽快找到足够的正品枇杷花,否则不仅他们师徒三人性命难保,整个枇杷坞的村民,都将成为陈老丈唤醒先祖的祭品。
而此刻的林婉儿,正带着赵阳在枇杷林中穿梭,寻找着正品枇杷花的踪迹。赵阳的意识时好时坏,口中不断念叨着:“师姐,快走……别管我……”
林婉儿紧紧扶着他,眼神坚定:“我们是师徒,生死与共!一定会找到正品枇杷花,唤醒你,打败陈老丈!”
阳光渐渐西斜,枇杷林的阴寒之气越来越浓。林婉儿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找到正品枇杷花,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而在她身后,赵阳的眼神中,绿光与清明不断交替,一场关于意志与阴邪的较量,正在他的体内悄然进行。
枇杷花·鬼蜮花影
第五章:杀伐果断,花魂俱灭
夕阳的余晖穿透枇杷林,在地面投下血色般的光影。林婉儿扶着意识混沌的赵阳,在林中疯狂穿梭,鼻尖紧盯着正品枇杷花的清润气息。赵阳体内的阴蚀花香与正品花气激烈碰撞,他时而嘶吼着挣扎,时而清醒地催促:“师姐,别管我,快去……找花……”
“闭嘴!”林婉儿咬牙将他往背上一扛,短刀劈开拦路的藤蔓,“师父还在顶着,我们必须拿到足够的正品枇杷花!”话音刚落,前方终于出现一片耀眼的黄白——十几株正品枇杷树长在陪葬坑东侧的向阳坡上,花瓣纯净无染,清润的香气驱散了周遭的阴寒。
林婉儿刚放下赵阳,就见他眼神骤然赤红,朝着枇杷树扑去,竟想毁坏花枝。“赵阳!”她反手一掌劈在他后颈,赵阳闷哼倒地。林婉儿迅速采摘花瓣,指尖刚触到花苞,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沙哑嗓音:“不愧是李承道的徒弟,倒是找得快。”
神秘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斗笠檐下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花瓣上。“你想干什么?”林婉儿握紧短刀,警惕地后退半步。黑衣人却从怀中掏出一把青铜剑,剑身上刻着繁复的符文,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斩尸剑,能斩断阴蚀花的尸气脉络。十年前我师父没能彻底镇压它,今日我来弥补过错。”
“你师父是谁?十年前的事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林婉儿追问。黑衣人却已转身:“陈老丈与花妖合体后,核心藏在主墓室的棺椁旁,快带剑去帮你师父。”他顿了顿,补充道,“正品枇杷花精油需用文火熬制,辅以朱砂,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林婉儿不再多问,背起赵阳,提着青铜剑和满篮花瓣,朝着陪葬坑洞口狂奔。此时洞口处已是一片炼狱——李承道被无数藤蔓缠绕,青布道袍被撕裂,身上布满血痕,桃木剑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陈老丈的合体形态愈发恐怖,半人半花的身躯上,无数花穗疯狂摆动,每一片花瓣都像是一只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承道。
“李承道,你的阳气快耗尽了,不如乖乖成为我先祖的祭品!”陈老丈嘶吼着,藤蔓猛地收紧,李承道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死死握着桃木剑,不肯松手。
“师父!”林婉儿大喊着冲上前,青铜剑劈出一道金光,瞬间斩断缠绕在李承道身上的藤蔓。李承道趁机挣脱,喘息着道:“婉儿,快熬制精油!”
林婉儿立刻将赵阳安置在安全角落,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鼎,点燃柴火,将枇杷花瓣放入鼎中。她一边用短刀剁碎花瓣,一边看向赵阳——他正挣扎着爬起,眼神中的清明渐渐压制住绿光,显然正品花气正在起效。
“师姐,我来帮你!”赵阳咬牙起身,从背包中取出朱砂,倒入鼎中。文火慢慢熬煮,清润的香气愈发浓郁,与洞内的阴香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陈老丈见状,怒吼着扑来:“找死!”
“你的对手是我!”李承道手持桃木剑迎上去,剑光与藤蔓碰撞,火星四溅。赵阳迅速布下八卦阵,八枚桃木钉钉在洞口四周,金色光芒暂时困住了陈老丈。“师父,精油快好了!”林婉儿大喊着,将熬制好的深红色精油倒入瓷瓶。
陈老丈疯狂撞击阵壁,八卦阵的光芒剧烈闪烁,眼看就要破裂。“赵阳,用阵法牵制他的四肢!”李承道大喝一声,桃木剑朝着陈老丈的头颅刺去。赵阳立刻催动阵法,金色光带缠绕住陈老丈的藤蔓手臂,将他死死固定在原地。
林婉儿抓住机会,手持青铜剑,将瓷瓶中的精油狠狠泼向陈老丈的胸口——那里正是阴蚀花核心所在,发黑的花穗密集缠绕,散发着浓郁的黑气。精油接触到核心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惨叫,黑气疯狂蒸腾,陈老丈的身躯剧烈扭曲:“不!我的先祖还没苏醒!”
“作恶多端,还想痴心妄想!”李承道纵身跃起,桃木剑沾染着剩余的精油,狠狠刺入陈老丈的核心。“噗嗤”一声,黑气喷涌而出,陈老丈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墓室,半人半花的身躯开始瓦解,花瓣纷纷枯萎脱落,露出森白的骨骼。
林婉儿手持青铜剑,趁机斩断缠绕在骨骼上的最后几根藤蔓。赵阳催动阵法,金色光芒彻底笼罩陈老丈的身躯,将黑气一点点净化。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陈老丈的骨骼轰然碎裂,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陪葬坑内的阴蚀花瞬间枯萎,发黑的花穗纷纷掉落,正品枇杷花的清润香气弥漫开来,驱散了洞内的阴寒。李承道踉跄着站稳,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阴翳,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林婉儿扶着他,松了口气:“师父,我们成功了。”赵阳也走上前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就在这时,神秘黑衣人再次出现,目光落在李承道身上,语气复杂:“十年前,你用一半魂魄与阴蚀花妖交易,换取镇压它的方法,如今交易到期,你的魂魄即将被阴蚀花吞噬。”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让林婉儿和赵阳都愣住了。“师父,这是真的吗?”林婉儿声音颤抖。李承道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十年前我追查阴蚀花,被它重伤,无奈之下只能用魂魄做交易,换取十年时间寻找彻底摧毁它的方法。”
“那现在怎么办?”赵阳急道。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枇杷花纹样:“这是我师父留下的镇魂佩,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阴邪之气,但只能维持一年。一年后,你要么找到彻底净化魂魄的方法,要么就会沦为阴物。”他将玉佩递给李承道,“往后,你们师徒三人的路,恐怕会更加凶险。”
李承道接过玉佩,戴在颈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多谢。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坚守正道,斩尽阴邪。”黑衣人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洞口,只留下一句:“若需相助,可去龙虎山寻我。”
三人走出陪葬坑,发现枇杷坞的村民正围在洞口外,脸上满是感激。李万山已被村民控制,等待官府处置。看到师徒三人出来,村民们纷纷跪下磕头:“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李承道扶起众人:“阴蚀花已除,往后好好生活,莫再轻信祭祀之说。”他转头看向林婉儿和赵阳,“我们该启程了。”
次日清晨,师徒三人踏上离开枇杷坞的路。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正品枇杷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林婉儿回头望去,枇杷坞的枇杷树已抽出新芽,黄白色的正品花穗在风中摇曳,像是在送别。
赵阳背着背包,好奇地问:“师父,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李承道望着远方的群山,眼神深邃:“去龙虎山。不仅要寻找净化魂魄的方法,还要查清十年前的真相,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物。”
颈间的镇魂佩微微发热,压制着体内蠢蠢欲动的阴邪之气。李承道知道,这场与阴物的较量,并未结束。而林婉儿握着腰间的青铜剑,赵阳握紧手中的桃木剑,师徒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只留下一串坚定的脚印,和空气中淡淡的枇杷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