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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名叫凌念,这名字是青衣婆婆取的,意为 “念想”。他总觉得这名字里藏着太多沉重的东西,就像玄冰峰常年不化的积雪,压得人喘不过气。

“婆婆,我想去山上看看。” 凌念第无数次提出这个请求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剑印。那印记在阳光下泛着极淡的金光,像一片蜷缩的柳叶。

青衣婆婆正在晾晒草药的手顿了顿,竹匾里的冰晶草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转身时,眼角的皱纹在夕阳里折出深深的沟壑:“玄冰峰上的罡风会撕碎你的筋骨,冰缝里的寒气能冻住魂魄,你父亲当年……”

“可村里的王大叔说,上个月黑风谷出现了噬魂妖,是山上传来的金光灭了它。” 凌念站起身,木剑在背后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一定是林越哥哥,他在等我。”

青衣婆婆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凌念慌忙上前轻拍她的背,闻到她身上常年不散的药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阿念,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婆婆的声音带着气音,像被风蚀的木头在呻吟,“你只要记得,守护好这个村子,守护好你自己,就够了。”

那天夜里,凌念被一阵异响惊醒。窗外的月光惨白如纸,照得院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他摸到床头的木剑,刚要起身,就听见婆婆在隔壁房间低低地说话。

“…… 他已经十六了,那印记最近越来越亮。” 婆婆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拦不住的,就像当年拦不住你一样。”

凌念的心跳骤然加速,贴在门板上的耳朵微微发烫。他听见空气中传来极轻的嗡鸣,像是有人在遥远的地方拨动琴弦。

“婆婆在跟谁说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凌念哥!不好了!” 是村里的小胖,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后山…… 后山的坟地被刨了!李大爷的棺材板都被掀到沟里去了!”

凌念抓起木剑冲出门时,正看见西北方的夜空泛起诡异的红光。那红光浓稠如血,将半边天幕染成了骇人的颜色。

“是尸变。” 青衣婆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拐杖,杖头镶嵌的黑曜石在月光下闪着冷光,“玄冰峰的封印松动了。”

凌念跟着村民赶到后山时,李大爷的坟头果然裂开一个大洞。棺材板斜插在荆棘丛里,上面布满了深黑色的抓痕。更可怕的是,原本应该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不见了踪影。

“快看那边!” 有人指着远处的乱葬岗大喊。

只见十几个影影绰绰的黑影正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它们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串冒着白气的黑脚印。

“是阴煞之气。” 凌念突然想起婆婆讲过的故事,“被这种气沾染的尸体,会变成没有魂魄的行尸。”

他下意识地握紧木剑,掌心的剑印突然变得滚烫。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向全身,眼前的黑影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隐约能看见它们体内流转的黑气。

“阿念,回来!” 青衣婆婆拄着拐杖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别用剑印的力量!”

但已经晚了。凌念感觉体内的力量像脱缰的野马,顺着木剑喷涌而出。原本普通的桃木剑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吓得那些黑影齐齐后退。

“这是……” 凌念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木剑的纹路里渗出金色的液体,在剑身上勾勒出繁复的图案,和玄冰峰上的金色纹路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黑影突然抬起头。那是一张腐烂得只剩半边的脸,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火焰。它张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獠牙,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小心!” 青衣婆婆将拐杖掷了过去,黑曜石杖头在空中炸开一团黑雾。黑影被黑雾笼罩,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凌念趁机挥剑砍去,金色的剑气如同月牙般飞出,瞬间将黑影劈成两半。令人震惊的是,被劈开的尸块落地后,立刻化作一滩冒着白烟的黑水。

“这是净化之力。” 青衣婆婆捡起拐杖,杖头的黑曜石黯淡了不少,“林越当年就是用这种力量封印了玄冰峰下的魔物。”

凌念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地动山摇打断。远处的玄冰峰传来一声巨响,山顶的积雪雪崩般滚落,露出山体上纵横交错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此刻正发出刺眼的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山体里钻出来。

“封印破了。” 青衣婆婆的声音带着绝望,“他终究还是来了。”

凌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玄冰峰半山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里伸出无数条漆黑的藤蔓,每条藤蔓上都长着肉瘤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村子的方向。

“那是什么?” 凌念感觉掌心的剑印烫得像要烧起来。

“魔藤。” 青衣婆婆的声音在发抖,“当年林越封印的魔物本体,就藏在玄冰峰地心。这些魔藤是它的触须,一旦让它们爬下山,整个村子都会被吞噬。”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魔藤已经越过山脚的溪流,藤蔓上的眼睛齐刷刷转向凌念,瞳孔里映出他握着木剑的身影。

“它在看我。” 凌念突然明白过来,“它要找的是我。”

青衣婆婆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低得吓人:“阿念,你听我说。当年林越并没有完全封印魔物,他用自己的魂魄做了锁芯,将魔物困在冰眼之下。你掌心的剑印,是他魂魄的碎片凝结而成的。”

凌念感觉脑子里 “嗡” 的一声,像是有惊雷炸开。

“你的意思是……”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是……”

“你是林越的血脉。” 青衣婆婆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凌念的手背上,滚烫如铁,“当年我怀了你,却不敢告诉你父亲。他为了封印魔物,选择魂祭长剑,我只能带着你隐居在此,守着这个秘密过了十六年。”

掌心的剑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凌念感觉一股庞大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玄冰峰顶的冰眼,贯穿天地的金色长剑,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含笑的眼睛。

“原来…… 我叫林念。” 少年喃喃自语,木剑上的金光越来越盛,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原来你一直都在。”

魔藤突然加速袭来,带着浓烈的腥臭味。凌念下意识地挥剑,金色的剑气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瞬间斩断了数十条藤蔓。但更多的魔藤从裂缝里涌出来,像黑色的潮水般淹没了半个山坡。

“跟我来!” 青衣婆婆拉着他往山上跑,“只有冰眼能彻底镇压它。”

凌念跟着她钻进一条隐蔽的山洞,洞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苔藓,照亮了前方蜿蜒的石阶。他一边跑,一边感觉体内的力量在飞速流失,掌心的剑印却越来越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印而出。

“这里是当年的密道。” 青衣婆婆喘着气解释,“只有身怀剑印的人才能打开。”

石阶的尽头是一扇冰门,门上刻着和凌念掌心一样的剑印。当他的手掌贴上去时,冰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缓缓向两侧打开。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冰窟,中央悬浮着一柄金色长剑,正是当年林越魂祭的那柄。长剑周围的冰层上,金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肉块。

“它快要出来了!” 青衣婆婆指着长剑下方,那里的冰层已经裂开,黑色的汁液正顺着裂缝渗出,“快,用你的血激活剑印!”

凌念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鲜血按在掌心的印记上。金色的光芒瞬间冲天而起,与悬浮的长剑产生共鸣。长剑剧烈震动起来,剑柄上的白玉发出柔和的白光,林越的虚影在白光中渐渐清晰。

“爹。” 凌念望着虚影,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林越的虚影似乎笑了笑,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却在中途化作点点光屑,融入金色长剑之中。长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剑鸣,化作一道金光,钻进凌念的掌心。

剧烈的疼痛让凌念几乎晕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经脉,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当疼痛散去后,他低头看向掌心,剑印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柄迷你的金色长剑,在皮肤下游动,仿佛有了生命。

“这是…… 剑胎。” 青衣婆婆惊叹道,“林越将自己的剑魂融入了你的体内。”

冰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下方的冰层彻底碎裂,一个巨大的头颅从裂缝中探出来。那头颅上布满了眼睛,每个眼睛里都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张开的嘴里没有牙齿,只有密密麻麻的触须。

“魔物本体!” 青衣婆婆将拐杖插在地上,黑曜石杖头爆发出黑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挡住魔物,“快,用剑魂之力!”

凌念感觉体内的金色长剑在蠢蠢欲动,他伸出手,大喊一声:“破!”

金色的长剑从他掌心飞出,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刺入魔物的头颅。魔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无数只眼睛同时爆碎,黑色的汁液喷溅在冰壁上,冒起阵阵白烟。

当最后一只眼睛熄灭时,魔物的身体开始迅速萎缩,最终化作一滩黑水,被冰层吸收。冰窟里的金色纹路重新亮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凌念瘫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看着掌心缓缓浮现的剑印,突然明白过来,林越从未离开,他只是将自己化作了传承,流淌在血脉之中。

“婆婆,我们回家吧。” 凌念扶着青衣婆婆站起来,掌心的剑印温暖如昔。

玄冰峰下的村落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山脚下多了一座新的石碑,上面刻着 “林越之墓” 四个字。没人知道墓里埋着什么,只知道每当月圆之夜,石碑上就会泛起淡淡的金光。

凌念依然经常坐在山脚下,只是不再听青衣婆婆讲故事。他会闭上眼睛,感受掌心的剑印,在那里,他能清晰地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讲述着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故事。

“爹,我会像你一样,守护好这里。” 少年轻声说,掌心的剑印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

玄冰峰的云雾缓缓流动,将山峰笼罩其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光,如同亘古不变的誓言,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凌念的指尖划过石碑上 “林越之墓” 四个字时,掌心的剑印突然灼热起来。他猛地抬头,看见玄冰峰的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的银纱。山脚下的溪流突然断流,裸露的鹅卵石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连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是怎么回事?” 村里的王伯扛着锄头跑来,他刚在田里种下的青稞苗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叶片边缘泛着青黑色的斑点。凌念按住发烫的剑印,那道温柔的声音此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封印松动了,快去祭坛。”

玄冰峰的祭坛藏在云雾深处的石窟里,凌念跟着剑印的指引穿过蜿蜒的石阶时,发现沿途的冰棱都在震颤。石窟中央的冰台上,三枚菱形玉佩正发出细碎的裂纹,原本流转的灵光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灭。当他的手掌覆上冰台的瞬间,剑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三枚玉佩同时碎裂,化作漫天光点融入他的眉心。

“爹?” 凌念惊觉脑海里多了些陌生的画面 —— 玄冰峰下埋藏着九道封印,每道封印都需要玉佩与剑印共鸣才能维系。而现在,第一道封印已经崩解,那些被镇压在山底的东西,正顺着裂缝往上攀爬。

夜幕降临时,玄冰峰传来沉闷的轰鸣。凌念站在村口眺望,看见山体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暗紫色的雾气从裂缝中蒸腾而上,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成灰。村里的孩子们吓得哭出声来,青衣婆婆拄着拐杖敲响了祠堂的铜钟,那是灾年时召集全村人的信号。

“婆婆,您知道封印的事?” 凌念看着婆婆从祠堂暗格里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九个红点,第一个红点已经变成了黑色。青衣婆婆的眼神凝重如霜:“林越当年不是独自封印那些魔物的,他有七位同伴,只是后来……”

兽皮地图突然无风自动,卷向玄冰峰的方向。凌念伸手去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腾空而起,掌心的剑印与地图上的红点产生共鸣,在夜空中划出璀璨的光轨。当他落在第二道封印所在地 —— 寒潭中央的巨石上时,终于看清了那些从裂缝中爬出的东西。

它们像是由凝固的暗影构成,长着无数扭曲的肢体,靠近时能听到细碎的低语,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诉说绝望。凌念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剑印突然化作实体长剑,剑身流淌着与石碑同源的金光。当暗影扑来的瞬间,他脑海里闪过林越挥剑的姿态,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同样的动作,剑光划过之处,暗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

“原来这才是剑印的用法。” 凌念喘着气看着手中的长剑,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林越的力量流过四肢百骸。但剑印的光芒正在减弱,更多的暗影从潭底涌出,它们聚集在一起,化作一头覆盖着骨刺的巨兽,张开的巨口中能看见旋转的黑暗漩涡。

就在这时,一道青影从潭边的密林里疾射而出,一柄短刀带着破空之声刺向巨兽的眼睛。暗影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转身拍向偷袭者。凌念趁机挥剑斩断它的前肢,才发现来者是个穿着猎装的少女,她的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叫苏晴,” 少女甩了甩短刀上的黑血,“从南边来的,追踪这些暗影已经三个月了。” 她指向巨兽伤口处不断再生的暗影,“普通刀剑杀不死它们,必须用蕴含灵力的武器。”

凌念的剑印突然剧烈跳动,脑海里的声音急促起来:“用灵火淬炼剑身!” 他想起祠堂里供奉的火种,那是林越当年用灵力点燃的,据说能燃烧千年不灭。苏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从腰间解下一个油布包:“你是说这个?”

油布包里是块拳头大的琥珀,里面封存着跳动的金色火焰。凌念认出这是八大守护家族的信物之一,苏晴的家族世代守护着南方的灵火山脉。当灵火融入长剑的瞬间,剑身腾起三尺烈焰,暗影巨兽发出恐惧的嘶吼,转身就要遁入潭底。

“别让它跑了!” 苏晴甩出缠在手腕上的锁链,缠住巨兽的后腿。凌念纵身跃起,将燃烧着灵火的长剑刺入它的头颅。暗影在火光中痛苦地扭曲、消散,露出藏在其中的第二枚菱形玉佩。当玉佩与剑印结合时,寒潭的水面重新变得清澈,那些枯萎的草木竟抽出了新芽。

回到村里时,天已经蒙蒙亮。青衣婆婆正在给苏晴包扎伤口,看着少女手臂上交错的疤痕,凌念突然明白兽皮地图上的红点代表着什么 —— 八大守护家族的信物,而最后一个红点,标注在玄冰峰的最高峰。

“林越当年联合八大族才封住了深渊魔物,” 青衣婆婆抚摸着地图上的纹路,“但百年前各族突然反目,信物也散落各地。现在第一道封印的魔物已经现世,剩下的恐怕也……”

话音未落,玄冰峰传来更剧烈的震动。凌念冲出祠堂,看见最高峰的积雪正在雪崩,露出山体内部闪烁的幽蓝光芒。掌心的剑印变得滚烫,林越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深渊之门要开了,快去召集剩下的守护者。”

苏晴从行囊里取出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地指向三个方向。“西边的风沙谷有异动,” 她转动罗盘,“北边的冰封海和东边的迷雾森林,恐怕也出事了。”

凌念望着玄冰峰上越来越浓的暗紫色雾气,握紧了手中的灵火长剑。山脚下的石碑突然发出金光,与他掌心的剑印遥相呼应。他仿佛看见林越站在云雾中微笑,那道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传承不是一个人的战斗,去吧,找到同伴,就像我当年那样。”

“爹,我明白了。” 凌念转身看向苏晴,少女正擦拭着她的短刀,晨光在刀身上映出坚毅的侧脸。村里的青壮年们扛着武器聚集在祠堂前,王伯把最锋利的斧头递给凌念:“我们跟你一起去。”

凌念摇摇头,将剑印凝聚的金光注入每个人的武器:“守护家园,从守护好这里开始。” 他看向苏晴,“我们走。”

两人踏上西行的路时,玄冰峰的云雾再次流动起来,如同温柔的注视。山脚下的石碑泛着淡淡的金光,与少年掌心的剑印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新故事 —— 这个故事里,不再只有孤独的守望,还有并肩前行的勇气。

风沙谷的风带着砂砾,打在脸上生疼。凌念和苏晴牵着骆驼走在干涸的河道里,脚下的黄沙时不时陷下去,露出底下黑黢黢的洞口。苏晴的罗盘指针在这里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指向左前方的断崖,时而转向右侧的沙丘。

“不对劲,” 苏晴勒住骆驼,从背包里掏出块莹白的玉石,“这里的磁场被干扰了,魔物可能在故意误导我们。” 话音刚落,前方的沙丘突然隆起,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破土而出,带起的沙砾如同冰雹般砸来。

凌念挥剑斩开沙砾,火光在剑身上跳跃:“是沙蜈!” 他曾在林越的记忆里见过这种魔物,体长数十丈,能在沙中自由穿行,最可怕的是它的毒液,沾之即死。苏晴甩出锁链缠住巨爪,却被沙蜈猛地拖拽,眼看就要被拖进沙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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