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下午的时间,阎解娣两口子陆续办理完了房屋过户手续以及更改了阎埠贵的退休金存折过后,也是一并回到了四合院,主动将他的个人物品尽数搬到了两人所居住的单元楼里。
察觉到阎埠贵离开的意图,四合院里其他住户只是上前嘘寒问暖的表示:“等拆迁以后恐怕见不着咯”。
阎埠贵也是目光含着泪花在院子来来回回的溜达了好几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座居住了小半辈子的四合院,回忆着往事的点点滴滴。
“老阎,你要走?”。易中海拄着拐杖凑到了阎埠贵身前,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对,我去解娣那住,老易啊,你还是回原籍吧”。看着面前这位老邻居如今的惨状,阎埠贵微微点了点头出言相劝道。
“回....回哪啊?”。
“我哪还有什么亲戚啊,都,都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我啊”。易中海凄惨一笑说着说着双眼止不住的在脸颊上流下了一行泪水。
早在四十几年前他就已经跟老家亲属再也没了联系,如若不然在他与老伴察觉到生不出孩子的时候,他早就通过信件的方式在老家过继一个侄子或是血亲到身边作为养老人选了,又何必无休止的接济贾家这个无底洞呢。
现在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兜里所剩下的钱也不足二三百了,让他买火车票回原籍,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别说亲属认不认他这个亲戚。
光是他无依无靠的处境,恐怕一回到乡下就会被人吃干抹净扔到一间破败的房子里自生自灭,死后说不定连个草席都没有就被扔到山里曝尸荒野。
他之所以苦苦在四九城里苟延残喘,为的就是想要通过卖惨的形式混进李氏集团的慈善养老院或是老死在南锣鼓巷里,事后辖区的居委会也好,街道也罢,总会有人给他处理身后事。
起码能有人给他收尸,不至于暴尸荒野。
“那你保重,过阵子拆迁的时候,天冷,你要注意身体”。阎埠贵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懒得跟他多说,摆了摆手就抹掉眼角的泪水准备离开。
“老阎......”。一提及拆迁的事宜,易中海心里就五味杂陈,现在他好不容易靠着哀求临时租了一间破败的房子居住,眼瞅着日子已经过得很艰难了。
平时就没少被一些人刁难以及上门找茬羞辱,有甚者更是在得知他当年的一些劣行,还有人得知了贾家当年仗着他在轧钢厂有着一些地位的借粮行为时也有样学样的端着一碗醋上门找他借饺子吃。
看着阎埠贵头也不回的走出四合院,易中海双眼通红的一个人靠在院门口垂着头发出了呜呜的哭泣声,这一刻,四合院里已经没有一个能够跟他说话的老朋友了。
也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愿意在老城区改造时收留他的人了。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半年后南锣鼓巷的老城区改造工作正式开始,在最早期李氏集团开出的两百名率先签字搬离住户可以成为第一批直接入驻单元楼,并且能够得到一套完整的家电作为激励奖。
在94号院罗大爷以及一些住户带头之下,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两百个名额就已经全部签下了合同,搬进了四海地产的单元楼中。
后续的一些住户见状也只能一边拍着大腿懊恼自己跑得不够快,没有第一时间就下定决心之外也只能在街道的劝说下签署了拆迁合同拿了一笔拆迁款跑到四海地产里进行购置房屋。
拆迁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的同时,一些租借房屋的人也只能拎着行李离开了南锣鼓巷,寻找其他落脚点进行租房。
而易中海因年纪越来越大,加上没有子嗣在身边照顾,又是一个有着劳改犯头衔的犯罪分子,在东城区租房也是四处碰壁。
只要有房东得知此事就立马拿着扫帚将他赶走,一来二去之下易中海在临近冬天的时候只能蜷缩在某个桥洞里与一些居无定所的流浪汉相依为命。
直到某一天,易中海昏昏沉沉的睡醒之后发现身边的行李不翼而飞,就连枕在脑袋下面的衣物也换成了一堆稻草时惊慌失措的撑起身体。
“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王二麻子,王二麻子,你个畜生啊,你偷走了我的钱!!!”。一起身,易中海本能的用手掌往身上那件洗得已经泛白胸口处绣着“轧钢厂职工”的老旧棉衣上一抹,低头一看就赫然发现棉衣已经被人用刀片划开了几个口子,露出了里面已经有些发黑的棉花时,发出了凄戾的惨叫。
他万万没想到都已经住在桥洞里苟延残喘了,居然还有人会对他这么一个几乎已经没几天活头的老人进行盗窃,不止将他的钱都偷走了,还将他行李偷了个七七八八。
望着仅剩下来的一床破旧棉被与身旁的几个烟头,易中海蜷缩着身体抱着棉被一边哭着喊道:“这....这让我怎么活啊!”。
呜.....。
低声的哭泣与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天上缓缓飘落着雪花。
哭了许久,易中海缓缓抬起头看着满天飘落的白雪很快将桥洞外堆得雪白一片,感受着寒风刺骨,他突然精神有些恍惚。
眼前似乎是出现了一道道许久未曾见过的身影,痴痴的望着前方那张国字脸朝着他招手时,他艰难的撑起身体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东旭,师傅对不起你啊,师傅对不起你啊!!!”。话落,易中海扑通一声倒在了冰冷的雪堆当中,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体渐渐的被雪花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