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结束仇怨最容易的方式不是一笑泯恩仇，那是一种理想状态，只有一方的死亡，才能以最快方式换来新的开始。
所以，要么今天是我死，要么今天他就必须死！
谷天明不再防守，手中道剑光芒不再，但他的神念之威更盛，犹如末日狂花，正在燃烧绽放。
“给他留个全尸吧！”
我轻声道。
既是告诉白牙，也是说给陈宝顺听的，对待一个慷慨赴死之人，可以多给一些体面。
白牙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他的身体低落。
一代掌教就此陨落。
整个战场氛围格外凝重，在谷天明尸体落下那一刻，其他人皆四散逃离，唯有幽谷的人没有跑。
白牙遵照我的指示，在击杀了贺九林和汉森后，便开始全力追击余莫愁。
只是这老家伙早就有了准备，一直游离在战场边缘，见到谷天明陨落后，便开始撒腿往山谷口逃跑。
要是再晚个一分钟让他上了车，白牙还真追不上。
此番幽谷损失之惨重，已经无法衡量，这个修行门派从今天开始，只怕就要从四大宗门除名，而这正是我的谋划之一。
要想在修行界立足，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
我有没有可能填补这个空缺？
目前看应该没有，但只有旧势力的消亡，才可能有新生力量成长，所谓一鲸落万物生，可以不是现在，但我可以选择等待，直到机会到来为止。
白牙已经离去，幽谷弟子想拼命都找不到对象。
“怎么，心软了？”
徐冉从我身后走出，我早就发现她过来了。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的思绪正在飞舞，看着幽谷弟子默默收敛谷天明的尸首，我心中在想，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一天。
真的是徐冉让我成为现在的模样？还是我自己要变成这样？
“怪我吗？”
徐冉接着问道。
我回头转身，将她紧紧抱住。
这个世界上，现在可能只有她最了解我。
曾经的恐惧无助，后来的彷徨迷惑，不管我是如何折腾，心中猿马如何奔走，她都没有否认过我，一直默默陪伴。
她是我最适合的修行伴侣，与所有女人都不同。
“答应我，一直陪我走下去。”
我低声恳求。
我有些害怕，在这条没有归期的孤单路上，身边只剩下尔虞我诈，心中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世界。
从来没有过，像这一刻般需要别人的温暖。
“好啊！今晚继续修炼，时间加倍强度加倍。”
徐冉一句话就把我拉回现实，这个好像有点难。
“好！”
哪怕再难，这份温暖难寻。
“走吧！你的真我快找到了。”
徐冉抚摸着我的脸庞说道，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个。
给陈宝顺打了个招呼，三人便下山，那辆黑色奔驰还孤孤单单停在路口，估计幽谷和其他幸存的人，也没人在意我的死活。
“滴！滴！”
前方不远处的车灯突然亮了，有人没走在等我，应该只有可能是一个人：陈方雨。
我直接将车开了过去，两人都没有下车，只是摇下了车窗，在此时此刻谁也不想再出意外，这样才是最安全的交流方式。
“你果然没死，太好了！这个姐姐好漂亮啊！”
陈方言探出了头，不过这次他哥哥没有阻止她。
我回了她一个微笑，徐冉也只好挤出一点点笑容，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没有前几天的谋划，今天只怕我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谢谢！有空去龙山找我，让我表达一下谢意。”
陈方雨对我发出邀请，我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今天只是一个幽谷，就让我如此狼狈，修行之路要找到朋友很难，但也可以先从盟友开始。
我准备的两个后手都没用到，一个是龙山陈家，一个是新月公司的琳达，当然徐冉不算，我压根就没把她算在内，除非死，不然她不会干预。
十分钟后，白牙回来了。
我们没有在这里停留，它直接化为一道虚影进去了印记，余莫愁跑掉了，好像用了保命秘法。
地下室内。
一人一狗相对而坐。
我估摸它的身高超过了一米，看起来有些疲惫。
“类似今天这种要求，以后我不会再提，为我护道即可。”
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以免它会产生误会。
所谓护道，并非什么事都要替我摆平，而只有在有出现威胁我生命的情况时，它才需要出手。
至于他与青山幽谷的往事，白牙也都交代了。
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大概就是它被另外一只妖兽打伤，恰好又被幽谷发现，要不是青山横插一杠，它早就死了。
青山毕竟是老大，可能也是为了恶心老二幽谷，态度非常强硬就是要保白牙，老二终究熬不过老大，在白牙答应欠下一个人情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上次狗山约战，谷明华之所以那么嚣张就是这个原因。
其实知道了这些事，也没多少意思，只要青山不来找白牙还人情，我才懒得管这些。
“你这么强，还有人可以把你打伤？它是什么妖兽？”
这才是我好奇的地方。
“一条腾蛇异种，通体灰白，它的神念攻击太厉害。”
白牙好像在回想，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曾经我和徐冉去采集灵药三色花时，跟一条蛇怪发生过冲突，那双阴森冷漠的眼神，我至今记得。
“不会是在矮子山吧？”
“你怎么知道？”
“。。。”
我靠，还真是同一条。
这条腾蛇，曾经对我发出过死亡凝视，让我不要逃跑，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奇怪。
如果要杀我，完全用不着这么复杂，一击就够了。
这个世界，看来还是有很多不可知的存在，只有像白牙这样，手上有实力，平时又不掺和别人的事，低调一些命才能长。
“对于狗山矿洞的晶石，你知道多少？”
白牙长年在那里，多少应该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有人在偷晶石，不过他们没拿到多少，大头都在我这。”
“！！！”
尼玛，老子查了这么久才找到一些线索，白牙直接告诉了全部，这事怎么听起来这么狗。
“他们应该是里应外合，不过我不关心这些细节，只要给我七成，我就让他们过路。”
“你还真是黑得很！”
白牙本来就是一条黑狗，这个评价它估计也不会有意见。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这事如果只是抓住些小虾米，也没多少意思，必须要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才行。
我知道向丽莎正在跟新月公司兜售晶石，可人家也不傻，不可能真的为了价格放弃与向家的合作。
她就一定是黑手吗？哪怕真的就是她做的，如果不抓个现行，以她的身份大可以不承认。
这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只能慢慢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