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占才吓得一激灵,猛地转过头,就见一个老妇人不知啥时候已经来到近前。
他忙胡乱说了一句,“我,我不找谁,我就是路过,对,路过。”
老妇人上下打量着陈占才,开口质疑道,“路过?我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你鬼鬼祟祟在我家门口转悠,你想干啥,是不是要偷东西?”
“不不不,老妈妈你错怪我了。”陈占才说完,猛地眼前一亮,“你刚才说什么,这里是你家?”
“对啊,这就是我家,咋了?”
“那你们家小姐哪去了?”
“我们家小姐?”老妇人一脸懵,“我总共就生了一个儿子,哪来的小姐。”
陈占才赶忙解释,“老妈妈您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伺候的小姐。”
“我伺候的小姐?我啥时候伺候过人,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老妇人顿时把脸沉了下来。
闻听此言,陈占才一下子就慌了神儿,“不是老妈妈,你先别发火,既然你说这里是你家,那这里面的小姐是怎么回事?”
“哎呦~~原来你是问这个。”老妇人恍然大悟,摇头苦笑一声,“都快把我气糊涂了,提起这件事我就来气,本来说好的租三个月的房子,可谁知还不到十天,那帮人就急匆匆地退房走了,早知道这样,我才不租给他们呢!”
“你说什么,那两个姑娘走了?”陈占才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不对啊,那姑娘说她爹在朝中为官,怎么会租房子住,你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她爹是个当官的?”老妇人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是逗死我了,就那样轻浮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官家的大小姐,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什么,轻浮女子,此话怎讲?”
“既然你这样问,那我就和你说说。”老妇人止住笑声,轻叹了口气,“是这么回事,十多天前我正在家里收拾院子,就来了两个男子,说是来此做生意的,想要在附近租出宅院,
事儿也赶巧,我这处房子已经空了多时,正想往外出租,我也没多想,就口头把房子租给了他们,
谁知他们付了一个月的房钱又带来了两个女的,那俩女的长的真是漂亮,可就是够不要脸的,当着我的面就朝其中一个男的叫哥哥,一会儿又在另外一个男人脸上啃一口,给我弄得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啥关系了,
当时我就后悔了,可也没办法,就等着一月个以后,把这几个不要脸的东西轰走,
就在昨晚上他们急匆匆地找到我,说要退房,我不答应,谁知有个叫什么小猪的女子,掐着腰就要骂大街,
我一看,惹不起,躲得起,立马把房钱退给他们了,几个人连夜就离开了。
后来听左邻右舍说,这几个人就是骗子,专门利用美色欺骗外地的男子,这么急匆匆的退房,一定是钓到了大鱼。”
听了老妇人这番话,陈占才如遭雷击,当场石化在原地,他心有不甘,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这样的,那个女子亲口说他们老爷是当官的,咋可能是骗子。”
“哎呦喂~~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小时候脑瓜子让门夹过还是让驴踢过,咋就不转个呢!”老妇人有些哭笑不得,“你也不好好想想,当官的哪有省油的灯,各个都是家财万贯,住的大宅子都是亭台楼阁,哪有让子女住这种茅屋草舍的,你这不是张嘴胡说八道嘛!”
“唉呀妈呀,我被人骗了。”陈占才如梦方醒,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玩了一辈子鹰,却被鹰啄了眼,
这种拙劣的骗术咋就没看出来,
他懊恼不已,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俩嘴巴,
让你自以为是,让你犯浪,这下好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身上仅有的四十两银子被人骗走了......
老妇人被陈占才这样子吓了一跳,以为他脑瓜子有病,生怕被赖上,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陈占才半晌才回过神儿,他死的心都有了,身上没了钱,拿啥给客栈结账?咋回家?
突然眼前一亮,对啊,还没有放榜,只要考中举人,那他就有了钱,就能风风光光的回家了。
这样一想虽然好受些,可也心疼肝颤,毕竟那是四十两银子,
能去多少次烟花柳巷,能吃多少山珍美味,可现在都成了泡影。
当时就不该想什么攀炎附势,
泼天的富贵没碰到,反倒扣了一脑袋屎盆子。
真应了那句话,‘城市套路深,不如回农村,农村道也滑,人心更复杂’,
待他日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先抓一批大骗子开刀,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回到客栈,陈占才生怕被店掌柜发现催要房费,便加快脚步想回房间。
店掌柜早就等着陈占才,见他刚进门,忙满脸堆笑地从账房里迎了出来,
“陈公子回来了,今天怎么会来的这么早啊?”
“刚出去逛了一圈,没意思,便早早就回来了。”陈占才边说边朝楼上走。
店掌柜见状,忙拦住了去路,‘陈公子请留步,我想给你说件事。”
陈占才明知故问,“什么事?”
“陈公子你也知道,我们这就是小本买卖,您已经住了一个多月,每天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我们现在已经入不敷出,您看能不能先把以前的房费给结一部分,也好让我们周转一下。”
“你这人真是无礼,本公子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退房后结账,可你三番五次催要房钱,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还怕我赖账不成?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不该住在这里。”
“陈公子先别生气,我没这个意思,真是本店资金周转不开,还望公子体谅。”店掌柜没有说谎,自从陈占才来了以后,每日都是上等酒席,一个多月下来,费用已将近五十两银子。
陈占才心里抓狂,可脸上还是强装镇定,端着架子厉声呵斥,“本公子做事一向中规中矩,说好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岂容你半路反悔?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