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在系统之外相爱3
23:50。
封偲将沈沛言环抱在怀里，摩挲着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将888和书，以及巨星系统的事一一告诉他。
细到每一个细节。
全部说完，封偲扳过沈沛言的脸，轻轻吻去他的泪水。
“沛言，你恨过我吗？”
沈沛言怔了怔。
“是我害了你。”
封偲与他额头相抵。
“如果我没有被巨星系统夺走身体，如果我的灵魂强大些，不被它压制，‘前世’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不是的。”沈沛言打断她。
“庭玉，无论我之前遭遇了多少，受到了多少伤害，你都没有任何错。”
突然的分手，凭空出现的他的出轨爆料、卖肉视频，要致他死的网暴……
沈沛言搂紧封偲。
“庭玉，我知道哪一个是你。”
要我滚的不是你，爱苏炎的不是你，伪造传播那些视频的不是你，教唆那些疯子逼我去死的也不是你。
“庭玉，前世的封偲回国后，再一次出现在镜头前时，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不是你。”
他的爱人，他认得她的眼神。
“庭玉，你知道吗？”
沈沛言忍不住又落下一滴泪，“我当时以为你死了。”
封偲心头一疼，慌忙抬手抚去那一滴泪水，“不……”
“你先听我说。”沈沛言打断她。
“我自杀后没死，醒来在陈南的老家，上网却看到我葬礼的直播……”
封偲眉头皱起，沈沛言立刻抬手抚平，“庭玉，我不在意，你知道吗？我看到直播，唯一的情绪是高兴。”
“我高兴你还在。”
“我高兴你还活着。”
沈沛言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六七岁就在街上翻垃圾桶捡瓶子卖。
很小他就吃过生活的苦，将自己磨砺得像一块石头，似乎已经坚不可摧。
他很少哭，认为眼泪是最无用的，也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现下哪怕面对的是他的爱人，在眼泪决堤前，他也将脸埋进了手心里。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庭玉，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如今你身体里的就是一个恶鬼。”
“可当我躺在陈南的老家，看到直播，我知道是你回来了，因为只有你会救我，只有你会将我托付给陈南。”
那些说他卖身换钱的视频在网络上疯狂传开后，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和其他人，虽然没有全信，可也怀疑了他。
她们都认为，他从前送回孤儿院的钱，是利用自己的脸和身体换来的。
不止如此，他自小努力学习，一点别的心思都不敢有。
工作后也尽职尽责。
可在那些视频传开后，他从前的 老师同学，同事朋友，都觉得他从前得到的荣誉，估计也是出卖身体得来的。
几个不知真假的视频，就毁掉他努力了二十几年得到的一切。
就毁了所有人对他的信任。
好荒唐。
是他太失败了。
做人做到这一步，真让人耻笑。
沈沛言想过解释，想过给自己讨一个清白，可都没人相信。
无人理会他。
人人都站在道德高点，站在太阳光下，它们大声讨伐他，让他赶紧去死。
那光芒太甚，他看不清它们的脸，甚至不知道它们是人是鬼。
但他渐渐也糊涂了。
他怀疑自己是失忆了，他从前肯定是真的做过那些事，只是他忘了而已。
他做过，那他就该死吗？
沈沛言不知道，可他活得寸步难行，活得生不如死。
于是他选择了自杀。
以为是结束，却又活了。
沈沛言再次睁开眼后，迷茫过，不解过，直到他看到那个他葬礼的直播。
“庭玉，我从未恨过你。”
沈沛言擦掉脸上的泪，将头抬起来，坦诚地对封偲道:
“你相信我，我第一次自杀，与你没有关系……非要与你牵扯上的话……其实，我想过，你会在阴曹地府等我。”
“……好，我信你。”
封偲将沈沛言揽到胸前。
她没有问，第一次自杀与她没关系，第二次难道也没有吗？
‘前世’得知沈沛言自杀，她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三十几秒，只来得及叫陈南去救人，救了后带回她的老家去。
另又联系人，从殡仪馆找一具尸体代替沈沛言。
她删除了所有通话记录和发出去的每一条信息，不敢让巨星系统察觉。
时间太急太赶，她遗漏了一点——她没告诉陈南，永远不要回帝都。
过了快一年，巨星系统控制着她的身体，和苏炎求婚的第二天，遇到了陈南，就得知了沈沛言还活着的消息。
它伪装成曾经的封偲，用苦肉计骗沈沛言，叫他回来，将他打晕丢在家。
然后第二天，它带着苏炎走进家，演了出戏，就将沈沛言送进了监狱。
他被警察带走时，哭喊着封偲的名字，该是绝望又愤怒的。
他没多久就自杀。
封偲不敢问，怕听到他这一次自杀，是因为他的庭玉对他的算计欺骗。
“沛言，对不起。”封偲垂眼轻轻道:“是我太没用了。”
“庭玉，不是的。”
沈沛言从眼神就能辨出她的真假，此刻也看得出她心里所想。
“庭玉，”他捧住她的脸，“我知道那不是你，我在监狱自杀，是我自己活得太累了，与你无关，你不要愧疚。”
他第一次自杀，他的庭玉就回来了一次，他在监狱里只是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死，若能换庭玉回来，让他死上一百次都可以。
他想赌一把。
看看现在，他没输，也没赢。
他没想到，庭玉得知他死后，夺回身体做的第一件事，是开枪自尽。
但转念一想，她的庭玉是封家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温柔却不失高傲。
她不会忍受做一辈子的傀儡，还是在得知他的死讯后。
是为了他啊。
沈沛言心中酸涩。
“占据你身体的那个巨星系统，它是从其他世界来的异类，它想抢占你的身体，你不敌，就更不是你的错。”
沈沛言继续道:
“我知道，被它控制时，你一定很努力的想要夺回身体，而现在，你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封偲不言。
定定看了沈沛言片刻，她又一次将人抱进怀里，紧得两人呼吸都不太顺。
可谁都没出声。
她们已经分别太久了。
相拥着到凌晨一点，洗过脸，两人躺回床上，四肢交缠着沉沉睡去。
早上8.30，封偲先醒来，坐在床头安静地看了沈沛言的睡脸许久。
那个巨星系统，爱苏炎，爱到想将一切好东西都给他。
它恨沈沛言，恨到想要他以最脏、最丑陋的面貌，和最残忍的方式去死。
可沈沛言与它毫无干系。
封偲从前不懂它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遇见888后，她恍然明白了。
巨星系统要沈沛言死，就只是因为她爱沈沛言，他死，她必然会崩溃。
它对付沈沛言，不过是想彻底消灭她的灵魂，得到这具身体的全部——
它爱苏炎，却因为身体厌恶苏炎，每每到关键时刻，就开始呕吐，一直成不了事。
巨星系统……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有了人的贪欲，就不再是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