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夜班！”
坎蒂丝半眯着眼，尽力压低了清脆的嗓音，沉声回答。
“还有夜班？？？”
柳如烟顿时大吃一惊，刚一惊呼出声。
察觉到夏启的注视目光，连忙腼腆地轻掩小嘴巴。
咦~！
差点就让夏启看到自己的牙齿了……都说笑不露齿，惊讶也不能露出牙齿。
要矜持，要矜持……
“对！和白天正常的上班一样，只是时间调整到了晚上，有12小时的时差。”
“那……那这些人有些可怜嘞~！”
柳如烟舔了舔嘴角，心里有些同情。
在本应该睡觉的时候，却让他们像奴隶一样，辛苦地劳作……
不！
他们比奴隶更辛苦！
就算是在没有人性的冷酷古代，奴隶也不用牺牲晚上睡觉的时间，给奴隶主工作。
因为……点灯的蜡烛钱都赚不回来。
“柳如烟，你的同情用错了地方。”
见柳如烟没有搞清楚可怜的对象，高桥凉子轻轻摇头，脸色微冷，幽然说道：
“那些人被判刑，进入‘血工厂’的人，所犯之罪与死刑之人也相差不大了……”
“哦~！”
柳如烟恍然大悟，当即连连点了点小脑袋。
“那我的确不应该……怜悯对方！”
既然是死刑犯，而且还是在服刑劳作。
那活的比奴隶凄惨，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嘛~！
一旁的坎蒂丝，默不作声地斜了一眼，对罪恶的人渣表露些许厌恶的高桥凉子，心里暗暗发笑。
凉子，你之前不还是在劝慰夏启，可怜那个“无鸡小人”亚伦?布朗？
你那就不是同情？
嘿嘿~~！
鳄鱼的眼泪能够值得信任吗？
“夏启，他要是在联邦，公民权限会被降低至多少呀？”
坎蒂丝半转身斜指不远处，嘴角含笑已经安详地死去的亚伦?布朗。
高桥凉子闻言跟着转身，当看到坎蒂丝所指之人，心中顿时一紧。
坏了！
她也犯了和柳如烟一样的错误。
终究是没有亲眼看到，别人犯下罪孽的过程，对别人的真实印象，认识的太浅。
哪怕后来知道，对方是抓住自己四人的幕后黑手。
但因为被抓的全程都没有照过面，对其印象根本就不深刻。
之前仅仅只看到，别人苦痛忏悔中偶尔流露的温情，就下意识地过度加深了对方的好印象。
几乎完全忽略对方原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人渣……
夏启扭头望去，定了定神。
看了一眼原本的黑帮老大，现在的死人亚伦?布朗。
他身上的罪孽，大半都是由长时间的犯罪而积累。
就算一年只犯一个死刑之罪，三十年的黑道生涯，那也是罪行累累。
不过，这样的普通人在联邦的治下，很难做出这么大的罪孽。
当犯下第一个死罪。
没有超凡力量的遮掩，普通人很容易会被联邦在短时间内发现。
然后被迅速抓住、审判，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积累罪恶。
但夏启也清楚坎蒂丝这样问的用意。
沉吟几秒，轻声说道：
“我最高只看过-lv.6的犯罪人员，他们身上的罪孽还不到亚伦?布朗的十分之一。”
夏启说的是，自己被联邦给予的第一个秘密任务。
缉拿\/处决九个通缉犯，其中好几人的公民权限都是-lv.6。
除了其中一个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另外的都是巅峰超凡者，甚至有人的能级接近100点的极限。
当然夏启只是计算了他们在现实世界的罪恶。
若将那些游戏中的杀人罪恶也算上，亚伦?布朗又远不如那些超凡者了。
联邦对他们做出降低公民权限的处罚。
是因为他们在现实世界里，确实有违法犯罪的行为。
-lv.6的公民权限，全都“真实不虚”。
玩家登录游戏，除非像夏启这样拥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在低能级的阴沟里，怎么弄也无法翻船。
不然对待敌人，杀死就是最高效、最直接的处理方法。
杀人的罪恶，对登录游戏次数足够多的玩家来说，绝对不可避免。
而这些“境外犯罪”，联邦的法律也管不了。
对玩家在游戏内的罪恶，只要对现实世界没有多少影响。
吃一堑长一智的联邦，已经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多记录个别人在游戏内的极端暴行。
暗中标注为“潜在的犯罪人员”，对其加大关注力度。
“……”
坎蒂丝笑呵呵地瞅着高桥凉子。
你看，夏启都说了那是至少相当于十个-lv.6的罪恶，绝对的死刑。
没有十个死刑，也有七八个的程度。
“……”高桥凉子面无表情地望着柳如烟。
我之前在劝解你，你不该说一些什么吗？
“……”柳如烟无人可看，只能低头嘟着小嘴巴。
她被高桥凉子清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但又不敢直言，就在心里腹诽。
之前我们三个都想安慰夏启，就你最心切，行动最快。
第一个主动出言怜悯那个黑帮老大，想要在夏启面前展示你的温柔。
可惜那个“无鸟”亚伦，真的是个超级大恶人，根本不应可怜。
你落到现在这个结果，你自己也是有的责任哒~！
三个人，坎蒂丝笑看高桥凉子，高桥凉子又盯着柳如烟。
但柳如烟又不知道怎么办，焦急地抓了抓头皮、摸了摸耳朵。
好一会儿过去，忽然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瞪着悠闲自在的夏启。
发挥倒打一耙的天赋缺点。
都是你非要说什么，可不可怜、怜不怜悯的……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夏启原本是局外人可以置身事外，现在无奈躺枪被牵扯进来。
但仅仅思考几息，他就找到了重点。
“怜悯与同情有一定的区别，
怜悯更关注个人的感情，是对他人的不幸或痛苦感到悲痛和关切。
同情包括主观上的赞同，是感受上的共鸣和理解。
之前高桥凉子说，你不该同情那些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从这一点上来说是对的。”
说到最后一句，夏启望向了迷茫、愣神的柳如烟。
听到心上人的赞许解释，高桥凉子当即欣慰一笑。
至于好闺蜜坎蒂丝的看法，那得排在后边……
“为什么怜悯和同情不一样？”
柳如烟有些好奇，这两个词她都用了十几年了，还能有啥区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