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警惕的样子，嘲笑的嗤了声，漫不经心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和你做笔交易而已。”
霓悦不解：“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我知道你给虞瑾下的毒是什么，我希望他明天在早朝结束的时候发狂，御医检查不出来，那自然只有沈清瑜能去了，等沈清瑜到这里的时候……”
剩下几句，男人起身在霓悦耳旁低声说完了。
霓悦拧紧了眉头：“这样太容易被人查到了，我不同意。”
“可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不是吗？”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从腰间拿出一瓶药膏，嘲讽的勾着嘴角，“霓悦，这件事你做完了，你脸上的毒也能解，明白吗？”
霓悦看着药膏，抿着唇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这药膏当真能解我的毒？”
自从这毒在她身体里种下，她脸上的裂口便一天比一天大，随之增长的就是开裂的痛苦，同时毒素在她体内游走，若是这毒再不解，等毒素侵入她肺腑的时候，到时候便药石无医了。
“自然，这是我这些天才研制出来的，而且我这人虽然平时做事是荒唐了一点，但我和你做买卖的时候，从来没有骗过你吧？”
男人挑着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霓悦抿了抿唇：“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男人勾了勾唇，擦着她的肩离开。
霓悦抿着唇将门关上，取下面纱便开始配药。
她给虞瑾下的只是慢性毒药，不致死，但却能让人如中邪般一样疯了，普通的医术也查不出来。
如今想要让虞瑾短期内发狂，只有加大用毒量。
等霓悦将药配好，便去自己院子里的膳房煮这特制的安神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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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书房。
“清瑜，这些很着急吗？”
虞汐绾走进来看到沈清瑜还在看信件，上前关心的问道。
沈清瑜抬头看向她，笑道：“没事，很快就看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很快就回去。”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虞汐绾不高兴的看着她，严肃道，“明日还要上朝，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今日必须听我的。”
看着她的样子，沈清瑜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还是答应了：“好，都听你的。”
沈清瑜将桌子上的信件都整理好，起身刚牵住她的手，就被吓了一跳：“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冬天就是啊，”虞汐绾撇了撇嘴，有些委屈，“以前在宫里我冬天都在自己的寝殿，很少出去，到了云霄派，也是师父一直给我做手套，今年什么都没有。”
沈清瑜捧着她的手搓了搓，心疼的不行：“最近京城有一种叫手炉的玩意，听说比手套行动方便一些，我明日回来的时候给你买一个。”
“那你记得也给自己买一个，”虞汐绾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笑道，“国师大人，你可得好好养我，也得好好养你自己。”
“好。”
沈清瑜笑了笑，握着她的手一起回了房间。
到院子里的时候，虞汐绾发现梅花已经快开了，满脸期待的看向沈清瑜，激动的问道：“清瑜，京城的梅花开了，就说明快下雪了，到时候我们像在云霄山一样，一起堆雪球好不好？”
沈清瑜看到梅花花苞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转头看到虞汐绾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心下一软，立马点头答应了：“好，到时候师姐可不许再砸我了。”
虞汐绾笑了起来：“那还有什么意思？雪天就该这样玩。”
“好，都听师姐的。”沈清瑜也笑了起来，想起在云霄山的那些日子，心中无比怀念。
两人回到房间的时候，立马感觉周身被暖意包围。
“还好府里的银丝碳多，不然我只能动用我的私库了。”
虞汐绾将自己的头发撩到身前，配合着沈清瑜让她把自己的大氅拿下来。
沈清瑜闻言笑了笑：“放心吧，府上库里的东西够我们用一辈子，你的私库留着自己用就好。”
“好啊，国师大人真大气。”
虞汐绾走到炭盆旁边，笑着打趣她。
见她不停的搓手，沈清瑜有些担心：“这么冷吗？”
“没有，只是想把手捂热了，咱们赶紧休息。”虞汐绾将她拉过来，一起暖手。
“阿绾，我听说你最近让晚暮她们去查了很多东西，查到了什么吗？”
沈清瑜边替她搓手，边问道。
提到这个，虞汐绾无奈的叹了口气，撇嘴道：“现在还一点进展没有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清楚。”
“那就慢慢来，”沈清瑜看着她，笑道，“快要过年了，这是我们重逢后的第一个年，咱们开开心心的过了。”
“好。”
沈清瑜等暖和了些，便上床休息了。
次日。
沈清瑜醒来的时候，虞汐绾还在睡梦中。
穿好衣服，沈清瑜将手探进被窝摸了摸，贴心的将炭盆挪近了些，才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大人，今日太子的禁足已解，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防止太子报复我们？”晚秋早等在了门外，见她出来，边替她披上大氅，边问道。
“不必，如今正愁没有线索，若是他动手，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
“是。”
沈清瑜到殿中的时候，虞瑾已经到了，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像是变了个人。
心底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沈清瑜默默地同他隔开距离。
今日倒是没什么大事，圣上照常吩咐了几件小事，便退朝了。
沈清瑜离开时看了眼虞瑾有些空洞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更重，可又想明白这不安是哪里来的，只能先加快速度回了府上。
虞汐绾正吃着饭，见沈清瑜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好奇的问道：“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
“京城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碳，但在昨夜碳已经运进来了，之后的碳只会源源不断，百姓们不用担心冷，百官自然也松了口气。”
沈清瑜解释了一句，坐在她旁边皱眉道，“阿绾，今日我看到虞瑾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整个人都怪怪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可他又确实是活生生的人，这太奇怪了。”
虞汐绾闻言也放下筷子，皱眉道：“他可有说什么吗？”
沈清瑜摇头：“他今天什么都没说，就站在那里。”
虞汐绾皱了皱眉，虞瑾可不是安静的人，如今这样若说是禁足将他的心性打磨了，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假。
“大人！”
晚秋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着急道，“太子那边出事了！”
沈清瑜和虞汐绾飞快对视一眼，拧眉问道：“怎么了？”
“退朝之后太子突然和中邪了一样，在宫中发狂，伤了不少宫人，圣上便让人将他打晕送回了东宫，现在御医都去了东宫，还没查出什么来。”
听到最后，沈清瑜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御医查出来的中邪症状，可不就是要靠她这个国师了？
看来虞瑾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想直接对她动手。
虞汐绾也明白过来，担心的皱眉看向沈清瑜，担心问道：“清瑜，你觉得虞瑾这回想怎么做？”
沈清瑜摇了摇头，将筷子放回她的手里，无所谓的笑道：“先吃饭吧，反正咱们现在也不清楚对方的想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虞汐绾不赞同她：“清瑜，若是御医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一会儿父皇肯定会让你去东宫，到时候在他的地盘，你……”
说到最后，虞汐绾猛地停了下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她们的信心。
沈清瑜知道她的担心，连忙安慰道：“阿绾，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伤，但如今虞瑾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圣上下令，我总不能不去，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虞汐绾看着她，想了想认真道：“清瑜，我和你一起去。”
沈清瑜看着她的样子，点头答应：“好，那一会儿让晚秋拿身衣服给你。”
“嗯。”
早膳自然是没有心情再吃了，晚秋将衣服拿过来，虞汐绾便立马回了房间。
沈清瑜守在门口，低声吩咐晚秋：“一会儿你和晚暮守在东宫门口，若是我们一直没出来，立马让人去找二皇子。”
晚秋抿着唇，担忧的拿出一包药粉：“大人，这是属下新研制的迷药，若是当真遇到了危险，将这个撒出去，闻到的人都会晕过去，属下在门口接应。”
沈清瑜点点头，收起药粉。
等虞汐绾换好衣服，宫里也正好派人过来了。
东宫。
虞瑾床前全是御医，霓悦满眼担心的守在旁边。
上官兰也在，只是看着床上还在昏迷中的虞瑾，微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清瑜随意瞥了眼房间内的人，上前替虞瑾把了把脉。
虞瑾的脉象确实如御医所说的那样，毫无任何问题，但现在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沈清瑜又掀开虞瑾的眼皮看了看，还是没什么异常。
沈清瑜皱了皱眉，从伪装成侍女的虞汐绾身上接过法器，用内力运作了起来。
沈清瑜周身围绕着阵阵金光，许多宫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沈清瑜。
上官兰看着她，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世上绝不可能有什么鬼神邪怪，但这些金光到底是哪里来的？
沈清瑜闭着眼摆弄了一下后，皱着眉头睁眼：“殿下身上怕是真的有邪祟，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将邪祟引出来。”
沈清瑜看向众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霓悦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沈清瑜，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出去吧。”上官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清瑜，率先带着御医出去了。
霓悦依旧站在原地，皱眉盯着沈清瑜。
“有任何人在这里，我的法术都进行不下去，你确定要在这里待着？”沈清瑜冷冷看向她，语气淡淡。
霓悦不满的看向她身边的侍女：“那她就可以了？”
“她是我的徒弟，自然可以。”
沈清瑜面无表情却说的理直气壮，霓悦捏了捏拳头，但还是出去了。
看着霓悦一直盯着虞瑾，沈清瑜干脆一把将门关上，走到虞汐绾身边，将她脸上的面纱摘下，问道：“阿绾，你刚刚可在这些人身上看到什么疑点？”
虞汐绾紧皱眉头，认真思考道：“上官兰倒是没怎么看虞瑾，目光都在你身上，霓悦一直看着虞瑾，可我总觉得她怪怪的，不像是担心虞瑾，反而担心你……治好虞瑾？”
“那就证明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沈清瑜握着虞汐绾的手，带着她走到虞瑾床前，指着他有些发青的手指说道，“你看，这很明显就是中毒的迹象，只是把脉确实看不出所有的问题，那群御医才不敢下结论。”
虞汐绾仔细看了看，不解的问道：“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清瑜笑了笑，捏捏她的手挑眉问道：“师姐，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医术？”
“我没有啊，只是……”虞汐绾看着她，实在是纳闷，“我记得你只和师娘学了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厉害啊？”
显得她这个师姐啥也不是了。
“师娘那段时间为了让我转移注意力，自然是怎么让我累怎么教了，”沈清瑜笑着解释，“只不过那时候师娘可是真的够狠，我都快累死了，她老人家还按着我，让我认药材呢。”
虞汐绾撇了撇嘴，有些心疼：“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她之前只看到清瑜天天都在药材房转，以为这是清瑜喜欢的东西，结果是霸道师娘强制授课。
“但是现在对我来说很有用不是吗？”沈清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你先去旁边坐着休息吧，我看看他这是什么毒。”
“好吧。”虞汐绾担心的看了眼她，从不舍的走到旁边坐下。
沈清瑜没有带药箱，但刚刚御医的箱子都留在了这里，沈清瑜便也不客气的拿出东西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