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这次战斗的过程，比赵善想的还要轻松，一方面是他刚刚修成阴龙变，实力大进，而且直指灵魂，另一方面便是城隍主动跳进牢笼，结果无法调动灵气，一身实力十之八九都没用了。
只能凭着自己强悍的肉身想要搏一搏，却又刚好被阴龙完全克制。
赵善想起自己刚刚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城隍还在心里想了不少应对的计划，并且让鬼母前去试探，做好了打一场恶战的准备，结果没想到胜的却如此具有戏剧性。
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灵气，灵气。”
赵善摇摇头，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在末法时代，尤其是前世的时候，他无数次都觉得自己生不逢时，恨不得哪天就像是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突然灵气复苏，能够修炼了，对于灵气的渴望，简直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便是重活一世，拥有了系统这样的金手指，还推演出太阴化形法这样适合末法时代的功法，他也依旧对灵气念念不忘，拥有执念。
但是当他真的降临到这个神鬼大唐，灵气还昌盛的世界之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欣喜了。
灵气对他来说，并不已经是唯一的选择，反而更多变成了一种用来恢复法力的手段。
他已经习惯于自己体内的精气，法力这些虽然数量有限，但却受到自己完全掌控的力量了。
如果现在让他放弃太阴化形法，转而修炼这灵气时代的顶尖功法，即便是能够当场实力大进，他内心也是不愿意的了。
“我的路，不在于末法时代，也不在于灵气时代，而在于我自身！”
赵善心头，忽然浮现出感悟来。
他要走的，是一条能够适应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体系，甚至不同的维度的道路，而不是被灵气时代，或者末法时代所限制，应该注重的是内，而不是外。
因为环境总是会变的，是无法掌控的，能掌握的只有自己。
版本强不是真的强，自己强那才是真的强！
呼！
想明白这点之后，赵善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过去的一些执念，一些幻梦，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些妄想的念头，都化作无形的气流，从毛孔里淌了出去。
当然，这只是他的幻觉，毕竟现在他是阴龙变的状态下，没有肉身，更没有毛孔这一说。
有的只是阴龙的躯体之上，那密密麻麻的头颅，以及像是毛发般钻出来的鬼手，在将城隍带来的阴兵鬼将生吞活剥之后，这些灵魂的实力，普遍得到了提升。
连带着阴龙的整体实力，都有所提升。
唯一不合群的，便是狼妖姥姥化作的那枚逆鳞，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其中，而是咬牙硬撑，苦苦扛住龙气带来的威压与“炙烤”。
这家伙，倒真有几分韧性。
赵善没有管他，而是将意念一动，庞大的阴龙瞬间解体，化作灵魂洪流，飞进了众生相中，而他灵魂重回肉体，稳稳站在了地上，却不自觉皱了皱眉。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骤然获得强大的力量，同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抬起自己的手，用力握紧。
阴龙变的修炼难度，比起炼制鬼母的神驼法来说，似乎并不在一个档次，而且实力也要强得多，让赵善可以说是一下子在灵魂层面不管进攻还是防御，都有一个质的飞跃。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有一说一，系统的伟力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除了会被龙气炙烤灵魂这点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副作用，要换做其他类似的邪法，先不说能不能达成这个效果，光是各种副作用，后遗症绝对给你拉满。
但明面上的虽然没有，就赵善目前的体验来看，暗地里还是有的，不过不算是副作用，而应该说是风险。
其一，就是构筑成阴龙的都是拥有自我意志的灵魂，一即是众，众即是一，赵善能掌控他们，但这些灵魂，又何尝不会暗中影响赵善，让他变得更加残忍，暴躁，嗜杀等等。
以人来类比的话，这些灵魂的意志加在一起，所形成的东西，那就叫做“本能”。
人有的时候能够战胜本能，有的时候却又会屈从于本能。
除此之外，便是赵善刚刚才察觉到的，那就是从阴龙的强大状态回到自己的肉身之后，会有一种落差和不适感，虽然现在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赵善却很警惕。
人的本性都是追求舒适和强大的，要是他在阴龙状态下久了，说不定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出抛弃肉身，直接以阴龙形态存在的想法。
“看来还是得把握好这个度才行。”
赵善心中暗道。
人的意志，往往有时候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么坚定，譬如庄周梦蝶，如果以阴龙的形态存在久了，那么或许会对自己的身份认知都产生怀疑。
不过这些都是长远的风险，只需时刻谨记，适度把握，便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不过这城隍的灵魂，倒是出乎意料的弱。”
赵善手指一弹，一团黑色的气息，便浮现了出来，隐约能看到一张人脸，在黑气中沉沉浮浮。
他本以为能成为阴间鬼神，灵魂方面起码还是有些造诣的，结果没想到城隍肉身虽强，灵魂却很是脆弱，差点就被诸多鬼手分食了，要不是赵善及时插手的话。
但即便这样，城隍灵魂也被撕碎和吞噬了许多，现在看着呆呆傻傻。
“你是谁？”
赵善看着灵魂，开口问道。
“我是，我是城隍，我是妖怪，不，我是人，我是朱尔旦......”
灵魂一愣，随即喃喃自语，颠三倒四的回答道。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赵善继续问道。
“我的心，我的心被挖走了，他给我换了一颗心，我就不是我了，我是妖怪，骗子，都是骗子，这些神都是骗子，我要报仇，我要拿回我的心，我不要当妖怪！！”
说着说着，朱尔旦忽然激动了起来，灵魂剧烈颤抖着。
“冷静，你已经不是妖怪了，你变成人了，你看，妖怪在那呢！”
赵善生怕这家伙过于激动，把自己灵魂整崩溃了，于是连忙安抚，指着地上那具失去灵魂的尸体说道。
“对，我是人了，嘻嘻嘻，我又是人了！”
朱尔旦这才转怒为喜，发出笑声。
“他为什么要换你的心，这是谁的心？”
赵善这才继续问道。
“我的心，有用，他们都想要，这不是我的心，这是，这是......”
朱尔旦指着地上的尸体，忽然大声叫道：“阎王，对，这是阎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