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鲁老，烧开水
如此一来二去，小厮早已方寸大乱。
在孙兴的逼问之下，他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一旬之前，小厮在城外遇到了一名身受重伤的男人。
小厮心善，便将那人收留在家中。却不曾想对方居然身份不凡，乃是一名行商。
行商自言被仇家算计，因此才遭了劫难。
幸好一船的琉璃，早就被他提前藏起。为了感谢小厮的救命之恩，那行商便赠给他不少琉璃。
按照小厮的话讲，这些琉璃通体透明，入手温润，应当是质地极佳的宝物。
他今日带出来一块，是想着去当铺换些银子。却不成想失手，打碎了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这么说你手里，还有不少琉璃？”
孙兴目光微眯，他隐隐感觉，自己的机会可能要到了。
小厮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犹豫之色。
但很快，他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禀少爷，小人的房中，倒是还有几件琉璃器物。那便是小的全部了，少爷若是喜欢，小的这便为少爷取来。”
听到这话，孙兴却是大手一挥，显得极为大方。
“何出此言？本少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么？”
“那些琉璃是你的，本少不会取走。不过……本少倒是有些好奇，那琉璃长什么样子。”
“不如……你便取来，让本少看看如何？”
小厮闻言，当机立断点点头道：
“少爷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不多时，小厮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包裹，重新回到了孙兴的房间。
“少爷请看！”
他说着，轻轻将手中的包裹打开。
下一刻，孙兴整个人都惊住了。
那看似寻常粗布的包裹里，此刻歪歪扭扭，居然放着十多件琉璃制品。
虽然大多数都是些酒杯，茶具之类的小物件。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琉璃用具呐！
一瞬间，无数念头，涌上孙兴的心头。
他下意识的想要抢过包裹，将这些琉璃占为己有。
但理智告诉他，这些琉璃器具，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那行商能轻易送出如此多的琉璃器具。想来手中应该有更多存货才是！
思及至此，孙兴眼前一亮，盯着小厮问道：
“那行商，可还在你家中住着？”
小厮闻言，当即点了点头。
“禀少爷，目前那行商大病初愈，还在小的家中养着。少爷可有什么事？”
孙兴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如此甚好！”
“这样，你与那行商说，他若是担心得罪了仇家，怕引人报复。不如便将那琉璃器具，一并卖给我们孙家。”
“让他放心，我们孙家，家大业大，不会坑他的。”
这话说出口，说实话孙兴自己都不信。
若是不好好坑这行商一笔，自己如何从中捞钱？
但这些东西，他自然不会明说。而那名小厮……他不过是个下人，怎可能明白其中的门道？
果然，那小厮只是沉吟片刻，便微微颔首。
“若是如此，小人一定将此话带到，只是小人也不敢确定，那行商是否会答应此事。”
“此事不急，本少只是想见他一面。”
孙兴说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搓了搓肥硕的手掌。犹豫了片刻后，才一脸肉疼的从枕头底下，取出来几粒碎银子。
“拿着吧，这便是本少赏赐你的。”
“在孙家好好干，大有前途。”
小厮接过碎银，脸上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他连连躬身，一脸感激道：
“多谢少爷赏赐！少爷放心，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
皇宫，西厂小楼，
杨冬望着手中的琉璃盏，嘴角微微上扬。
有鲁老在的冷宫制造所，不愧是大周工匠领域的天花板。
他前些日子，只是跟鲁老大概说了玻璃的制作流程，没成想今日便收到了实物。
望着手中的琉璃盏，杨冬下意识的开口道：
“舒小鼠，鲁老对此物如何评价？”
然而片刻后，他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杨冬眉头微皱，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舒小鼠被自己派出去寻找土豆。
算算日子，也走了许久。
也不知这小子这一路上，是否顺利。
默默收敛心思，他起身朝着冷宫制造所走去。
冷宫制造所，
鲁老斜靠在躺椅上，光着膀子喝着小酒，好不快哉。
手下的工匠见状，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是露出了一脸钦佩之色。
“鲁老不愧是鲁老，居然掌握了制作琉璃的工艺。想来咱们冷宫制造所，从今往后算是彻底发达了！”
“听说杨公给了咱们冷宫制造所办成的利润，这下子，咱们的经费应该相当宽裕了。”
“只可惜啊，琉璃成品率还是有些低。若是能改进工艺的话，说不定……”
“行了，莫要再胡思乱想了！能制出琉璃，已经大为不易。咱们冷宫制造所制出的琉璃器具，明显比西洋来的精致多了。”
“此话倒是不假！”
或许是工匠们的交谈，惊醒了睡梦中的鲁老。
只见鲁老伸了个懒腰，操着大嗓门骂道：
“行了行了，都给老子滚去干活儿去！这么多事儿，都堵不上你们的嘴么？”
“不就是个琉璃而已，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滚开滚开，莫要打扰老夫研究烧开水的事宜。”
鲁老话音刚落，便听到耳旁传出一道清亮的嗓音。
“哟，鲁老。几日未见，都已经开始研究蒸汽机了？”
“蒸汽机？”
鲁老先是一怔，继而眼眸中迸发出一道闪光。
他一下子从躺椅上站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杨冬面前，按着他的肩膀道：
“你小子，如何知晓我在想那烧开水的事儿？”
杨冬只是微微一笑，侧目撇了撇身旁各种类型的锅具。
你都这么明显了，小爷若是再看不出来，岂不是有损一个现代人的名声？
但表面上，他却是不动声色，装出一副疑惑地样子。
“鲁老，其实我方才也是猜测罢了。”
“这么多锅具，还有那特制的锅盖。若不是为了蒸汽，小的反而是不明白了。”
“你小子，老夫果然没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