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赖！”
两人借力再次分开，于空中遥遥相对，气息都有些微紊乱，但眼神中的光芒却越发锐利。
这一连串的交手兔起鹘落，瞬息万变。
看似简单直接，实则凶险异常！
与玄牧对老子的碾压不同。
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对神通运用、功法底蕴、战斗意识、反应速度都是极大的考验！
孙悟空胜在战斗天赋异禀，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杨戬则胜在根基扎实，冷静沉着，见招拆招。
“果然还是真刀真枪的战斗进步快！”
“痛快！再来！”
孙悟空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水，兴奋大叫。
“这死猴子......”杨戬也深吸一口气，心中也在暗赞。
这猴子的进步速度实在惊人。
比起在天庭初见时，如今孙悟空的战斗技巧和对神通理解运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两人气势再次攀升，准备继续这酣畅淋漓的切磋时，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演武台边缘。
激荡的法力不约而同地一滞，二人迅速收招后撤。
“师父！师兄！”
孙悟空反应极快，眨了眨眼睛收起金箍棒，一个翻身便来到演武台边缘，躬身道。
杨戬亦是收敛战意，额间神光悄然隐去，快步上前道：
“弟子杨戬拜见太师祖...师祖、师叔祖......”
言罢，看着孙悟空投来的目光，杨戬只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私下也就罢了。
可眼下，真在这三位面前，他只恨自己师尊玉鼎真人的辈分太低！
虽然元始天尊曾经亲自教导过他一段时间，但在昆仑山道统辈分确实不能乱。
“还不错。”
玄牧看出了二人这复杂的关系，但并未多言，只是对着孙悟空点头称赞道。
“战意纯粹，不屈不挠，此乃你之根本，亦是长处。”
“变化之道，已不再拘泥于形，懂得配合时机，方才那潜行一击，颇有灵性。”
“神通运用，也算有了几分联动之妙，不再是一味蛮干。”
“更重要的是，你对战之法则的感悟，比之先前又深了一线，否则那一棒之威，撼动不了这经过加固的演武台。”
得到玄牧这般细致入微的赞赏，孙悟空顿时喜笑颜开，抓耳挠腮，连声道：“都是师父教导有方！”
“弟子就是随便练练，随便练练！”
话虽如此，但那得意之色，几乎要从眉梢眼角溢出来。
“别拍马屁，夸你几句就飘上天。”
玄牧摇头，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敲打的意味：
“你修行岁月虽远不及杨戬，但所修功法、所习神通，都是由我亲自为你量身打造。”
“可你如今，甚至连其真正威力的十之一二，都未曾发挥出来。”
孙悟空表情一僵，可还不等他说话，就听玄牧具体指出：
“你过于依赖本能，缺乏对神通背后原理的深入理解。”
“譬如那法天象地，你只知其大，可知其所以大？只知其重，可知其力从何来，又如何能‘举重若轻’？”
“不仅要明其理，悟其道，将战之法则和神通更深层次地融合，方能将你这一身潜力彻底激发。”
听到玄牧如此说，还点出了自己修炼上的疏漏，孙悟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点得意瞬间烟消云散，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立马蔫了下来：“弟子记下了。”
见状，玄牧心中暗自点头。
这猴子的性子，果然还是需要适时敲打，就得大棒加甜枣！
不然不知道飘到哪去。
随后，玄牧又看向杨戬，语气平和却依旧犀利：
“至于杨戬，你根基之扎实，放眼三界同辈亦属顶尖。临阵应变，冷静沉着，亦可圈可点。”
“你之道，在于‘稳’与‘破’，稳守心神，洞察先机，以无上玄功破尽万法，这个根本方向是没错的。”
说着，玄牧话锋微转：“但正所谓过犹不及。”
“你太求稳了，以至于在战斗中显得有些过于循规蹈矩。”
“每一次出手，都力求完美，符合八九玄功要义，这固然能让你极少犯错，却也限制了你的上限。”
“缺少了几分在绝境中打破常规、出奇制胜的变通与野性。”
“须知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往后修行，稳固根基的同时，不妨尝试放下一些束缚。”
“甚至可以向悟空学学他那份不拘一格的‘野性’，或许能让你触及新的境界。”
杨戬躬身聆听，心中凛然。
‘只是和孙悟空短暂交手，太师祖就已经看出了这么多！？’
经过玄牧这番提点，杨戬也是有些明悟。
可以说，这是一语道破了他长久以来隐约感觉到，却未能明晰的瓶颈所在！
稳是他的优势，却也成了无形的枷锁。
念及此，他深深一礼：
“多谢太师祖教诲，杨戬明白了，定当勤加感悟，力求突破。”
将二人当前的主要问题点评完毕后，玄牧略一沉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元始，”他吩咐道，“传讯天庭，将太乙真人座下那个闹海的弟子，也一并唤回来。”
元始虽不解师尊为何突然要召见哪吒，但仍立刻应道：“是，师尊。”
他本想施法传讯，却听玄牧又道：“算了，不必那么麻烦。”
只见玄牧随意地抬手，朝着虚空某处轻轻一抓，仿佛只是拂去眼前微尘。
“嗯？”
下一刻，元始便感到手中一沉。
一道矮小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他手中，被他下意识地提着衣领拎着。
“？？？”
那身影，正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
就见此刻的哪吒身缠混天绫，一手虚握着火尖枪，另一手还撑着下巴，脸上满是茫然，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哪吒使劲眨了眨眼。
看着眼前熟悉的昆仑山景，和几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佬正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什...什么情况！？”
他刚才明明还在凌霄宝殿值守，趁着玉帝与群臣商议事宜，偷偷躲在柱子后面打盹来着！
怎么眼睛一闭一睁，自己就回到昆仑山了？
还被像提小鸡仔一样拎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