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注视着她由于高烧微微泛红的面颊。
不一会儿，药效开始发挥效用，岁岁躺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猫儿跳上床榻，觉察出岁岁的状态不对后，没有像平时一样缠着岁岁玩闹，而是找了一个距离岁岁近些的角落安静地团成一团。
温孤雾白抬手，覆盖住她的眼睛，挡住白日的光线，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俯身，在她耳边道：“睡吧。”
岁岁脑袋昏沉，有些重，思绪也有些混乱。
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的答卷等着看，岁岁便跟这股药效开始抗争，倔强道：“不能睡。”
温孤雾白拧眉：“……”
她这状态，让他担心。
国子监的考试固然重要，放任她为钱植做点事情固然重要，然而在温孤雾白的心底，这些事情都比不上她的身体重要。
岁岁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继续说：“……我还没看完。”
温孤雾白有被她给气到。
但又为此感到无可奈何。
有很多的时刻，他都很嫉妒钱植。
偏偏见她如此，他还不能说她半句。
于是，温孤雾白按捺住情绪，放软语气：“距离国子监考试还有几日，你要是不好好吃药，提前养好精神，届时到了考场，注意力不集中，体力不支，影响了你答题的状态，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这半年来，她为钱植做的够多了，钱植这个名字也在望都够响了，甚至很多人都再次记起来二十几年前被赶出望都的钱植。
这些声音，都在证明岁岁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
岁岁一听很可能会影响到答题时的状态，觉得有理，总算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世子说得对。
她还有时间。
她应该先保持一个好的身体与好的精神状态，如此才能争取在考场的时候发挥好。
这么想着，岁岁脑子里绷得紧紧的那根弦啪嗒一声断裂。
她靠在他的怀中，身体彻底地软了下来，又在感受到不远处的那团毛绒绒的萌物时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才在他的掌心闭眼。
卷翘的睫毛，似羽毛一般，轻轻刷过他的掌心。
这也为温孤雾白的掌心带来一阵微微的痒。
岁岁低声安抚他道：“别担心。”
温孤雾白将人抱得更紧。
她这样，让他怎能不担心？
好在岁岁还知道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落下这话后，在他的怀里很快睡去。
等她呼吸匀称后，温孤雾白皱起的眉峰缓缓松开，想到两人这半年来难得有这样安静温存的时候，不免在心底生出一点眷恋。
下一刻，他脱了靴，拥着她，与她一起躺在榻上。
岁岁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长。
晚间的时候，她发起了高烧，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温孤雾白醒来后，回到屋内洗漱完，换了身清爽的衣物。
他从一旁放着的盆里拧起湿热的巾帕，将岁岁渗着汗珠的额头与脖颈一一擦拭干净。
岁岁感受到他的温柔，抱着他的手。
滚烫的小脸，烧得潮红。
她像蹲在旁边的猫儿一样，撒娇似地在他干燥微凉的掌心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