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战局抉择，心思各异
战场上的硝烟如同残败的幽灵，缓缓散去，给这座饱经战火洗礼的城池留下了满目疮痍的景象。赵凌、龙渊与秦明并肩站在城头，俯瞰着城中这幅凄惨的画面。
城下，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着战场。他们面色凝重，将敌军一具具尸体艰难地堆叠在一起，随后点燃了火焰。熊熊烈火腾空而起，刺鼻的焦糊味与浓烈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空气中，令人忍不住作呕。
赵凌手中紧紧握着一份伤亡统计文书，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心中暗自惊讶，表面却依旧保持着沉稳。
“此战，我部损失不到一千，而你们两部却折损了两千有余。” 赵凌缓缓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龙渊和秦明，语气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意外，“这是我此次平叛以来，损失最少的一次，却也是成功斩将立功的一场漂亮仗。”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战报上，眼神快速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继续说道：“此战共杀敌七千余人，敌军主将巴特尔战死，其余士兵除了极少数趁乱逃窜外，皆被我们歼灭。而且，还缴获了战马三千一百匹，兵器、甲胄、器械等物资更是不计其数。”
龙渊微微欠身，脸上露出一丝谦逊的微笑，拱手说道：“殿下用兵如神，此次南北夹击的战术实在是妙。出其不意地打乱了敌军的部署，让他们措手不及，自然难以抵挡我军的攻势。巴特尔一死，敌军便如群龙无首，士气瞬间大挫。如此一来，接下来的战事想必会顺利许多。”
秦明也赶忙点头附和，一脸敬佩地说道：“殿下亲自冲锋陷阵，在战场上斩将夺旗，那英勇身姿让我军士气大振，敌军则是闻风丧胆。要说此战大捷，殿下当居首功。不过，缴获如此丰厚的物资，确实能极大地补充我军战力，为后续作战提供坚实保障。”
赵凌静静地看着二人，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龙渊和秦明皆是难得一见的将才，若能将他们纳入麾下，为我所用，日后成就大业便多了几分把握。” 想到此处，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看似温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二位将军皆是国之栋梁，此次平叛之旅，多亏有你们全力相助，我才能如此顺利。不知二位将军日后有何打算？”
龙渊神色平静如水，脸上依旧带着恭敬的神情，不卑不亢地答道：“末将不过是一介武夫，承蒙国家厚爱，得以在军中效力。此生只愿为国家平定叛乱，还天下一片太平盛世，再无其他奢求。”
秦明也跟着笑了笑，语气真诚地说道：“殿下过誉了，末将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做好分内之事，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赵凌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二人话语中透着疏离，微微感到有些失望，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笑容，丝毫不显。他哈哈一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二位将军实在是太过谦虚了。不过，当下这战局依旧复杂多变，未定之数尚多，还得仰仗二位将军多多出力啊。” 说着，他话锋陡然一转，将话题引到了眼前严峻的战局之上：“如今虎牙城、宁西城已被我们成功攻破，然而苍雪国仍占据着朔方城、镇武城以及靖边关。而我们若是继续进军，往前一步，便是墨玄翊的老巢临渊城；但要是选择后退一步，也可配合大将军攻打镇朔城。二位将军觉得，以眼下的局势来看，我们该如何应对才最为妥当？”
龙渊与秦明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短暂的沉默后，龙渊率先打破沉静，他神色凝重，认真地说道：“殿下，末将经过深思熟虑，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集中我们所有的兵力，先将苍雪国的势力彻底驱逐出我大炎国境。只有稳固了后方，确保没有后顾之忧，我们再回头去清除墨玄翊的反叛势力。如此行事，方能稳扎稳打，确保每一步都万无一失。”
秦明却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语气斩钉截铁：“末将对此有不同看法。如今我军士气正处于鼎盛时期，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应当趁此良机，乘胜追击，直接挥师直取临渊城，争取一举擒获墨玄翊。只要墨玄翊伏法，这场叛乱便会如同失去主心骨的大厦，自然而然地土崩瓦解。只是，据我们所知，临渊城必定是重兵防守，戒备森严。以我军目前的兵力而言，想要一举攻下，恐怕并非易事，其中的风险不容小觑。”
赵凌静静地听完二人的建议，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在心中暗自权衡利弊：“龙渊的策略确实稳妥，一步一个脚印，能最大程度地减少风险。但如此一来，战事必然会持续较长时间，期间变数太多。而秦明的计划虽然激进，充满了冒险性，可一旦成功，或许真能一举定乾坤，迅速结束这场叛乱。然而，无论最终选择哪一条路，都必然要面对巨大的风险与挑战，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沉吟许久，赵凌忽然抬起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说道：“二位将军的想法都极具深意，各有各的道理，倒是让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不过，不管最后决定走哪条路，都离不开二位将军的鼎力支持与相助啊。”
龙渊和秦明整齐划一地抱拳行礼，齐声说道：“末将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赵凌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方那片被战火熏染的天空，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休整三日，让将士们恢复元气，同时也再仔细谋划一番。这三日里，大家都辛苦些。二位将军也劳累许久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龙渊和秦明再次拱手告退，转身缓缓离开城头。
待他们走远后，秦明压低声音，凑到龙渊身旁，低声说道：“殿下似乎有意拉拢我们，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龙渊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轻声说道：“殿下确实雄心勃勃，有一番大志向。但我们身为武将，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征战沙场。那些朝堂纷争，还是尽量不要卷入为好。做好我们的分内之事，守护好国家，便是对国家和百姓最好的交代。”
秦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同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平心而论，殿下确实是个有魄力、有担当的人，若是能辅佐他成就一番大业，倒也是一段佳话。”
龙渊轻轻拍了拍秦明的肩膀，笑着说道：“大业与否，其实与我们关系不大。我们只需坚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辜负国家对我们的恩义就足够了。”
二人相视一笑，可笑容背后，却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默默朝着营帐走去。
城头上，赵凌依旧静静地伫立着，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他望着龙渊和秦明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索：“龙渊和秦明都是聪明人，看来想要拉拢他们，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不过，他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总有机会让他们为我所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妥善解决眼前这错综复杂的战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凛冽的空气灌入肺中，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随后，他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城头，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坚定的决心，心中已然有了初步的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