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荧……还有你,派蒙!”影轩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断断续续,却字字如刀,“你们以为……掌控了时间、空间,甚至部分规则……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轻轻触碰着包裹自己的暗金光膜,如同抚摸最珍贵的宝物。
“这是深渊意志……在面临彻底消亡的威胁时……才能被动激发的终极防御……是深渊本身……对‘存在’概念的绝对守护!”影轩喘息着,脸上却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它不产生任何攻击,也不增幅任何力量……它的唯一作用……就是‘否定’!”
“否定一切外来的、试图改变或抹除其内部存在的……力量、规则、乃至概念本身!”影轩的目光死死锁定荧,“你的时间停止?无效!你的空间切割?无效!派蒙那古怪的日月混沌之力?同样无效!只要我还存在一丝意志,只要深渊的根源尚未枯竭……这‘叹息’,就是绝对的壁垒!”
“你们……进不来!”影轩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复仇的快意,“而我……”
他不再看荧和派蒙那凝重的表情,低下头,闭上双眼。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源自深渊最本源的黑暗能量,如同涓涓细流,开始从他体内残破的魔神核心深处涌出,缓慢却坚定地流淌向他全身的伤口,尤其是胸前那被分魂贯穿、又被契约反噬重创的巨大创口!
暗金光膜内部,时间仿佛被加速了无数倍!那精纯的深渊本源能量所过之处,破碎的魔神核心碎片被强行粘合、熔炼,狰狞的伤口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生长出新的、更加深邃暗金的组织!虽然速度不快,远不如荧的时间加速那般迅捷,但这恢复……是在荧和派蒙绝对无法干扰的情况下进行的!
“看到了吗?”影轩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他微微抬起头,再次看向光膜外,“你们费尽心机,甚至不惜暴露更多底牌来重创我……最终,不过是给了我喘息之机!”
“你们杀不死我……”影轩的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而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他体内深渊本源流淌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那修复伤口的力量也增强了一分。暗金光膜如同最忠实的守护者,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恶意,为他营造了一个绝对安全的恢复空间。
“等我将这来自分魂的混乱能量彻底同化,将这伤势稳定……”影轩猩红的瞳孔中,那刚刚熄灭的深渊之火,重新开始凝聚,并且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深邃。
“等我恢复伤势后,就是这场战争的结束!所有人,都无法逃脱深渊的束缚!一切行为,都只不过是在自寻死路!”
影轩那充满怨毒与绝对自信的宣言还在暗金光膜内回荡,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癫狂。
他闭着眼,享受着深渊本源流淌过伤口带来的,伴随着剧痛的修复快感,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恢复全盛后,如何将荧和派蒙,以及整个纳塔碾为齑粉。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得如同琉璃碎裂的声音,并非来自光膜之外荧或派蒙的攻击,而是……来自影轩头顶上方那片被暗金光膜笼罩、本应绝对安全的虚空!
影轩猛地睁开猩红的双眼,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前所未有的警兆如同冰锥般刺入他的意识!
轰隆——!!!
比声音更快的是那撕裂一切的景象!
影轩头顶那片凝固的空间,毫无征兆地被一只手强行撕开!
那并非能量巨爪,也不是神兵利器,而是一只血肉之躯的、属于人类的手掌!
但这只手掌上蕴含的力量,却让整个“深渊叹息”光膜都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空间如同脆弱的布帛般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边缘燃烧着炽白与幽蓝火焰的裂口!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灌入,却在触及那只手掌的刹那,如同温顺的溪流般被强行抚平、驱散!
一道身影,从那被徒手撕裂的空间裂缝中,如同陨星般轰然砸落!
来人,正是逸轩!
“你可真是好样的,居然困住我那么长时间。”
他周身缭绕着实质化的、如同沸腾岩浆般的炽白,其中又夹杂着深邃如宇宙星空的幽暗,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身上达到了恐怖的平衡与融合,散发出令整个空间都为之哀鸣的威压!
他的面容不再是平时的温和或沉静,而是布满了极致的、几乎要凝为实质的狰狞!那双与荧相似的眼眸中,燃烧着足以焚尽九天的怒火与一种……被彻底触犯逆鳞后的绝对冷酷!他的视线穿透震荡的暗金光膜,死死锁定在光膜内、狼狈半跪的影轩身上,那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深渊的叹息?绝对壁垒?”逸轩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杀意,“影轩,你似乎忘了……这龟壳,挡得住外面,可挡不住……从内部掀起的风暴!”
话音未落,逸轩那撕开空间的右手,五指成爪,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崩碎星辰、逆转规则的恐怖力量,朝着下方那层将影轩牢牢包裹的暗金光膜——狠狠抓下!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影轩心中顿感不妙,他疯狂催动深渊意志,试图加固“深渊叹息”!
然而,太迟了!
逸轩的手爪,仿佛无视了那层号称能“否定一切”的绝对防御!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与空间本身一同被强行撕裂的巨响,轰然爆发!
在影轩惊恐欲绝的目光中,在荧和派蒙震惊的注视下,在玛薇卡等人难以置信的仰望中,那只燃烧着炽白与幽暗光芒的手爪,如同烧红的烙铁穿透薄纸,竟硬生生地刺穿了那层暗金色的、近乎透明的“深渊叹息”光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