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杨桀调整姿势,恶鬼的左腿已经扫来,速度快得让他避无可避。
杨桀只能交叉双臂格挡,马伽术的“防冲击架式”勉强卸去部分力道,但整个人还是被踹飞出去,撞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砖石飞溅中,机甲的胸甲微微凹陷下去。
恶鬼踩着碎砖走来,爪子在地面划出火星,它似乎在玩弄猎物,突然加速扑向杨桀,双手利爪直取机甲胸口。
杨桀咬着牙,弯曲膝盖,将机甲膝盖处的金属圆锥对准恶鬼的天灵盖——这是泰拳“飞膝”的变式,借助机甲的动力,圆锥的冲击力能击穿五厘米厚的钢板。
可恶鬼像是早有预判,猛地抬头,巨大脑袋的骨甲硬接了这一击,“咔嚓”一声,金属圆锥的尖端当场钝了,杨桀则被反弹力砸在地面,机甲的左腿护甲啪哩啪哩冒出火星。
“不能硬拼!”
杨桀的意识在剧痛中保持着清醒,他看着恶鬼再次冲来,突然侧身翻滚,同时伸出右腿勾向恶鬼的脚踝,这是空手道的“扫绊技”。
恶鬼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杨桀抓住机会,起身绕到恶鬼身后,左臂缠住对方的脖颈,右手将机甲手肘的金属圆锥抵在恶鬼的后颈——这是马伽术的“锁喉绞杀”,他想借助圆锥的锋利划开对方的皮肤。
可恶鬼的皮肤比想象中更坚硬,圆锥只能勉强嵌入,它狂怒地甩动身体,将杨桀甩到天花板上,再重重砸落。
就在恶鬼的爪子即将刺穿机甲胸口时,杨桀也不是吃素的,他忍着剧痛,用拳击“勾拳”的发力方式,将右腿的金属圆锥顶向恶鬼的膝盖关节——那里是刚才观察到的唯一弱点,没有厚重的角质层覆盖。
“噗嗤”一声,圆锥带着全力刺穿了恶鬼的膝盖,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恶鬼发出凄厉的嘶吼,单膝跪地,爪子疯狂地拍向地面,将瓷砖砸得粉碎。
杨桀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爬起身,将机甲功率开到最大,抡起膝盖的金属圆锥对准恶鬼的眼眶——那是整个脑袋唯一的缝隙。
发现力量不够后,还借着单腿踩在墙壁上的爆发力冲过去,左手按住恶鬼的头颅,右手以八极拳“闯步”的姿势,将全身力量集中在膝盖上,猛地将圆锥刺入恶鬼的眼眶。
但杨桀还觉得不够,双臂环抱恶鬼的脑袋,好似要将脑袋融入身体一样,将膝盖死死的朝着眼窝中抵。
“嗷——”恶鬼发出最后的哀嚎,爪子抓住杨桀的机甲,将其撕得粉碎。
杨桀不管不顾,哪怕利爪加身,他也丝毫没有放开。
这一场已经打的很好了,杨桀可没有信心再来一场,陷入持久战后,吃亏的可是自己。
“咔擦!”一声!
恶鬼的两只眼睛中间的骨头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碎裂,瞬间,杨桀整个膝盖带着圆锥直接塞入了它的整个脑袋。
强大的力量,让本就腐烂的脑子,再瞬间被绞为齑粉。
恶鬼正在胡乱抓的动作也戛然而止,最终轰然倒地,身体逐渐僵硬。
就这样,杨桀抱着恶鬼的尸体足足几分钟后,这才瘫坐在地上,机甲已经彻底报废,左臂骨折,肋骨断了至少三根,浑身是血。
他看着恶鬼的尸体,嘴角扯出一抹惨笑。
粗重的呼吸响起,此时的杨桀早就没了一点点力量,面对三米的恶鬼,他是一点点都不敢大意。
整一个打斗过程,是极致的力量和极致的技巧才能将这头恶鬼给弄死。
但凡使用的招式或者力量稍稍弱一丝,那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能减少70%力量传递的机甲,竟然生生被打碎,此时杨桀身上的机甲,手臂,大腿和胸口基本被打废了。
到处冒着火星,一条腿上的机甲已经跟身体完全剥离。
“欧,欧巴,你,你没事吧。”
巨大的动静,把楼上的李多希给吓的不轻,安静后她才敢发给杨桀信息,生怕在打斗时候自己的消息影响杨桀。
“呕~~~!”
杨桀趴在地上,忍不住呕吐了几口,只见,吐出来的,没有食物碎渣,而是一口口的鲜血。
啐了几口,杨桀对于满嘴的铁锈味有些犯恶心。
“来,来二楼,我,我想抽烟!”
李多希慢慢站起来,打开门,露出一个脑袋确认安全后,一瘸一拐的朝着楼下走去。
哪怕外面的温度很热,但李多希的身体却充满着冰冷。
两楼打斗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拆迁,就像两头大象在相互撞击。
因为身上有伤,李多希走的很慢,生怕扯到伤口,可担心杨桀的身体,她的双腿走的很急。
当李多希扶着墙壁挪到二楼走廊口时,浓重的烟尘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让她猛地呛咳出声。
原本雪白的天花板被撕开数道狰狞裂口,露出里面缠绕的电线与断裂的钢筋,几块水泥预制板悬在半空,仅靠几根扭曲的铁丝勉强挂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砸落。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全被碾成了木屑,混合着破碎的玻璃碴铺了满地,踩上去咯吱作响。
最靠近楼梯口的病房里,病床已看不出原本形状,金属床架像被揉皱的纸团般蜷缩在墙角,床垫的棉絮混着暗红色的污渍挂在裸露的管道上。
墙面布满深达数厘米的抓痕与撞击坑,其中一道裂痕从地面直抵天花板,蛛网般蔓延开,连镶嵌在墙里的消防栓都被整个掀飞,水管断裂处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有些污染的臭水,在地面积成没过脚踝的水洼,倒映着头顶摇摇欲坠的灯管。
走廊尽头的护士站更是一片狼藉,柜台被拦腰撞断,电脑屏幕碎成了星点,键盘的按键散落在污水里。
原本挂在墙上的输液架东倒西歪,几根输液管缠绕着断裂的灯管,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
而地面上,除了散落的医疗器械碎片,还嵌着几块深黑色的、疑似某种生物残骸的焦糊物,空气中除了灰尘与血腥味,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