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梵从来都和乔乔对脾气，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更有歆歆从中推波助澜，“你别说，要是唐家姐夫心中真有明芳姐，这事没准还真能歪打正着。”
梵梵点头，“三姐，这事交给你了。”
乔乔：“我？我怎么弄？”
梵梵：“不用你，你把这事和三姐夫一说，他肯定上赶着给自己姐夫找找不痛快。”
这话说得还真是。
回去的马车上，乔乔刚提了一嘴，谢珩整个人忽地来了精神。
“还有这事？”
乔乔好笑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谢珩轻咳了声，没说话。
乔乔却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来，他没安好心。
乔乔：“虽然说四妹的话有点道理，这事可大可小，万一大姐夫因此和大姐生了误会怎么办？我就怕自己好心办坏事。”
谢珩：“唐景淮不至于那么脆弱。”
“再说，那都是阿姐嫁给他之前的事，他就算不爽又能怎么样？”
乔乔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
这家伙也真是学坏了。
……
京城是天子脚下，拥有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繁华和热闹；
珂姐儿自从随母亲来到这，每日都沉浸在发现新美食和新款式珠宝钗环的乐趣中，就连以前总是凶巴巴的父亲如今都变温柔了不少。
珂姐儿可太喜欢在京城的日子了。
不用读书，不用学规矩，每日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初十这日，珂姐儿又在外面疯玩了一日，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申时。
回清心堂的路上，恰好经过游廊那头的抱厦，便听得里头有人在说话。
珂姐儿被教养的很好，不愿意偷听别人，本打算快步离开。
可里面的下一句话，却让珂姐儿顿时僵住了步子。
里头好似是两个小丫鬟的声音，她们谈论的内容正好是关于她爹娘的。
“我刚去给大小姐的院里送瓜果，大姑爷正好在房内坐着，吓得我放下东西就赶紧回来了。”
“瞧你这出息样，大姑爷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可怕！那一身冷冰冰的毫无人情味，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死物，搁你你不害怕啊？”
“你说大小姐和大姑爷成亲这么多年，怎么受得了大姑爷这样一张冷脸的？毕竟大小姐以前喜欢的可是……”
“嘘！说什么呢，不想活了，这个也敢拿来乱嚼舌根！”
“本来就是嘛，大小姐以前喜欢的明明是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若不是圣上赐婚，怎么可能嫁给大姑爷这般端肃清冷的人？”
“所以啊，这都是命。说明大小姐和孔家公子没有缘分！”
“哎，你说，大小姐心里会不会还惦记着从前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大小姐都给大姑爷生下两个孩子了。”
…………
珂姐儿脑中有瞬间的空白。
世家大族的小姐，没有一个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里头两个丫鬟话里的意思，珂姐儿听得明明白白。
小丫头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然后转身快速跑开。
回到清心堂，珂姐儿没有看到娘亲，只看到坐在次间榻上看书的父亲。
唐景淮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珂儿回来了。”
珂姐儿张望了四处，“父亲，母亲呢？”
“你母亲去你外祖母的院子了，一会就回来。”
珂姐儿大眼珠子转了一圈，趁着母亲不在，她是不是应该给父亲提个醒。
毕竟，要是父亲母亲之间被人破坏，她可就是没爹或是没娘的孩子了！
那是绝对不行的！
及此，珂姐儿脱下鞋，爬到榻上在唐景淮身边坐下。
自来到京城这些时日，父女俩之间比以前亲近了不少，唐景淮见女儿坐了过来，就将刚才丫鬟送来的果盘挪至自己身前亲自给女儿剥葡萄吃。
珂姐儿一边吸溜着葡萄，一边一脸严肃的说道：“父亲，我有个秘密要和你说！”
女儿本就长得漂亮水灵，这会故意装作大人模样的严肃，更显滑稽可爱，唐景淮脸上带着不自知的温柔，“什么秘密？”
珂姐儿手护在嘴巴旁边，小声道：“我刚才听说，母亲嫁给您之前，曾经喜欢过别人。”
唐景淮愣了下，以为女儿是哪里听来的玩笑，“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你才多大，就去听这类的闲话。”
“我没有胡说，爹爹你相信我，我是听府里的两个丫鬟背后说的！”
女儿说得煞有其事，且珂姐儿平时也从来不会撒谎。
唐景淮眉头一锁，“她们是怎么说的？”
珂姐儿：“她们说母亲年轻的时候喜欢温柔的君子，还喜欢过什么孔家的公子。”
“父亲，这是不是真的？”
唐景淮面色微凝，唤道：“斐十。”
隐藏在暗中的暗卫闻言现身，“公子，有何吩咐？”
唐景淮：“你去四下探访一番，我要知道夫人未出阁时发生过的所有的事。”
斐十：“是。”
暗卫说完又消失了。
珂姐儿：“父亲，她们说得不像是假的，如果母亲真的喜欢别人，父亲你要怎么办？”
唐景淮心口有些发闷。
如果那是真的，他，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珂姐儿看了眼父亲，无奈的摇头叹气。
斐十的速度很快，为了避人耳目，又不易引起怀疑。
他在暗卫中挑了个女暗卫，打扮成丫鬟的模样，带着瓜子点心去和府上几个年长的婆子闲聊。
没一会就将谢明芳未出阁时曾经经历的大大小小事情给套问了出来。
其中就包括谢明芳和孔家二房的大公子孔玉良青梅竹马曾是众人眼中天作之合的一对这事。
斐十明显的察觉到，在自己说到孔家少爷时，他们少主的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墨来。
斐十摇着头退下。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曾经和别的男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斐十一走，房内又只剩下他们父女俩。
珂姐儿这下着急了，“父亲，怎么办？那个孔家什么的，不会再找上门来吧？”
“话本里总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他要是还喜欢母亲、母亲也喜欢他，那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看话本子的姑娘真是早慧。
珂姐儿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她这句轻飘飘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在她亲爹心头扎了多深的一刀。
心里翻天倒海，面上却依旧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淡定模样，唐景淮摸了摸女儿炸毛的脑袋，“想什么呢？方才斐十不都说了，那个男的也早结婚生子，可见对你母亲的感情也不过尔尔，如今男婚女嫁早就互不相干，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
珂姐儿半信半疑的看着好似很有把握的父亲，“真的吗？”
唐景淮面色复杂，但当着女儿的面，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珂姐儿抿着唇，想了想，又倏尔松了口气，“爹爹，您不用担心，有我和哥哥在，娘亲不会舍得不要我们的！”
唐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