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魔之使(上)
而的确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
「清魔」真身到达俄罗斯的贝加尔湖畔后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本就应该早些把「涅安斯之眼」与「涅古之心」牢牢握在手中的。
在风雪未融化的西伯利亚，他只是通过魔术掘开雪地感应到「涅古之心」的存在。
贝加尔湖的冰层突然龟裂，湖心浮出一枚翡翠色晶石。
正欲取走「涅古之心」的「清魔」顿时凝练出古风美男真身猛然回头——冰面下涌出无数藤蔓，每一根都缠绕着提前埋下的「自然刻印」。
而重新握在手里还不是很稳定的「涅古之心」却还在猛烈跳动着。
“不好！中计了！居然还有埋伏！”
就在他所处的地下一千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霜雪瞬间融化。
太阳的强度像是瞬间翻了几倍一般将整片西伯利亚笼罩。
化成的水又瞬间将草地灌溉一片苍绿。
“自然魔法？不对，这是自然幻境么？”
「清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头会在此刻出现。
短短两分钟，刚刚融成海涛边野的西伯利亚冰雪图景变成了秋天落叶萧瑟景象。
树木森林落叶枯黄。而一分钟后，又瞬间变成漫天飘雪。
春夏秋冬。
四季变化的自然图景都在这个早就被设下「自然魔法」结界的范围给了「清魔」魔力维持最艰难的条件。
它最依赖的东西在此刻已经变得愈发看不到头。
“威尔·格雷戈？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你到底在做什么局！”
威尔的身影从冰湖对岸的雪松林中浮现，松针在他身后织成翠绿斗篷：“你用黑魔法毁坏自然，对魔术师滥杀无辜时，可曾想过自己的结局？”
他抬手轻点，冻结的湖水突然沸腾，冰晶化作利刃刺向「涅古之心」与「清魔」的防护罩。
「嘭——」
巨响震彻整个贝加尔湖畔。
而「清魔」自身也顿时被「自然魔法」的压制力与融洽力完美腐蚀。
“你所谓的身躯不过是把魔术基盘改写成一种虚伪的存在而已。”
威尔抬手轻挥，藤蔓从冰缝中暴起缠绕住「清魔」的四肢，“而「自然」从不接受单方面的存在，只会将你的存在湮灭。”
「清魔」的真身——黑袍下涌动的黑雾中浮现出混沌龙兽模样的脸庞——突然撕裂空间闪现至湖心。
他手中的「涅古之心」迸发血光，试图将「自然魔法」强行改写为污染源。
湖面瞬间结出紫黑色冰晶，宛如无数扭曲的人手抓向威尔。
年迈的自然魔法使却笑了。
他摘下自己法杖上的「冰晶」宝石插入冰面，整个贝加尔湖的地脉突然震颤。
那些紫黑冰晶在触及他衣角的瞬间褪色成透明，湖底沉睡的古老橡树根系刺破冰层，将「涅古之心」裹成翡翠色的茧。
“你以为我此行是来干嘛的。”
威尔指尖抚过橡树根须，年轮纹路在他瞳孔中流转，“虽然老朽才七十岁，却早就比你千年魔灵要更懂得如何掌控魔能。”
「清魔」知道分散一定魔力的分身让自己此刻无法与半路杀出来的「自然」魔法使威尔·格雷戈对抗。
撤，撤退。
回到分身所在的地方，养精蓄锐。最好和欧诺萨斯再一次谈判，再考虑如何杀回来。
“可恶……「涅安斯」之眼为什么会被林修偷掉的……当时没将「瞳咒」增加强度，果然还是我疏忽了……”
但就在他通过「涅古之心」将自己的身体粒子化的那一刻，却看到了威尔·格雷戈邪魅的眼神。
………………
「清魔」重新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的魔能变化几乎为零，周边还是维斯塔电能装置室的模样。
“欧诺萨斯人呢？为什么感受不到「相位」魔法的存在……？该不会……”
他再一次幻化成龙状，迅速穿过建筑群飞出装置室。
自己重伤，欧诺萨斯还不在维斯塔。
让「清魔」不得不想到威尔·格雷戈的计策怕不是趁机过来给自己收尸。
还没等他飞往便于补充魔能的「维斯塔魔术回路供能池」，就迅速被「自然魔法」禁锢住了。
“怎么可能？不是才从西伯利亚回来的吗？”
龙头转过去的一瞬间，满头白发白胡的威尔展现出「自然魔法」的「粒子幻化」。
千年魔灵的龙态vs自然魔法的龙态。
而它身后，更是有一众「冠位」魔术师与魔术协会的会员打破大门，涌入维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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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靠近阿尔罕布拉宫的郊野公路上，穿过一栋钟楼和伊比利亚风格的建筑群。
林修猛打方向盘避开坠落的钟楼残骸，璃未的「皎心」抽碎扑面而来的「空间石像鬼群」。
杀穿奥古斯丁与欧诺萨斯追兵之后，璃未与林修驾驶着魔术越野车直接冲向宫殿外的城墙。
这些由宫殿雕塑活化而成的怪物，眼眶里跳动着欧诺萨斯的幽蓝刻印。
“三点钟方向！”
璃未的相位魔术瞳映出回流状态。
“奥古斯丁在操控整座宫殿的相位频率。”
林修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右眼，第六法的「肆谑白瞳」纹路瞬间爬满脖颈。
视野中的世界剥离了物质表象，他看见无数银色丝线从地底涌出，缠绕着宫殿中央的日晷基座——那是「空间年轮」的核心。
越野车撞穿彩绘玻璃冲入中庭时，奥古斯丁正站在钟塔顶端。
他手中的吊坠疯狂逆转，整座阿尔罕布拉宫之外的范围内开始扭曲成十七世纪的战场幻象，火绳枪手与骑士的虚影从墙壁渗出。
而这显然是欧诺萨斯替奥古斯丁布下的「相位」幻象。
“会长大人，似乎我们直接冲进来不是很明智的决定，至少应该和岳父大人里应外合才对。”
“我爸应该已经往这边赶了，至少我给他传递过我的位置，「符文」魔术是肯定能感应到我的存在的。”
黄昏之中，奥古斯丁缓缓从钟塔走下，一步一步从宫殿走向外侧。
奥古斯丁的「空间」裂缝装置因过载而迸出火花，阿尔罕布拉宫外面的平地在他的操控下扭曲成巨大的空间漩涡。
火绳枪手的虚影从墙壁渗出，铅弹裹挟着相位能量暴雨般倾泻而下。
璃未的黑裙在弹雨中翻飞，陌刀「皎心」反射的光芒映出弹道轨迹，指尖黑焰凝成的魔术刃气将子弹逐一抽碎。
“Sirius，注意左边！”
她旋身一个飞身搂住林修的腰，将他拽离突然塌陷的地面。
林修借力跃上中庭雕像，右眼的「肆谑白瞳」纹路如冰裂纹般蔓延至太阳穴——视野中的银色丝线正从日晷基座涌向钟塔顶端的奥古斯丁。
少年的手上顿时出现瞳术光刃，这是基于第四法「殷翼の瞳」的魔术状态。
“相位核心在钟楼齿轮室！”
林修轻轻划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划出赤金轨迹。
利用魔术介质的加强。
魔瞳散发的光线纹路顺着血线爬上钟楼外墙，硬生生将空间丝线扯出三道裂痕。
奥古斯丁的吊坠手环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骑士虚影在尖啸中消散。
此时欧诺萨斯已经将自己的魔术师御林军布在了阿莱斯特通向阿尔罕布拉宫的路上。
准备直面「符文」魔法使阿莱斯特·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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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莱斯特大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你们的父亲，我曾经的挚友林约瑟，战死在了阿登森林。至于你们的母亲，现在带着奥地利瞳术师们应该也在往这里赶来。”
阿莱斯特很是沉重地说道。
另外，艾敏又收到了璃未传递过来的「符文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