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不想让她离开精神病院。
——唐婉茹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力道很大，像是想将她深深嵌入骨血里。坚硬的臂膀牢牢固定在唐婉茹的腰间，让她退后不得。
唐婉茹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抬头去看他的脸。
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她看到了倾慕、迷恋还有......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你唔......”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便被林七夜俯身吻住。他的唇瓣包裹着她的，与她交缠在一起。察觉到唐婉茹微微后仰，他又将手掌按住她的后颈，不容她退开，舌尖更是撬开她的防线，侵略般地深入。
“啪嗒”“啪嗒”两声，一声是房门被院长的意念控制自动锁上的声音，一声则是林七夜觉得眼前的眼镜碍事，随手摘下后扔到地上的声音。
病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气息纠缠的喘息声。
林七夜这时候没有闭上眼，他虽然动作强势，睫毛下泛着金光的双眼里却是试探与小心。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关注着她脸上的表情，为了不让她再次将他推开，他的眼角和脸颊两侧还浮现了金色的天使纹路——他记得她曾夸他这样好看。
两人的呼吸渐渐交融，但没过多久，林七夜就克制地、艰难地停了下来。
由不得他不停，外面的战场正在胶着，他没有太多时间停留在这里。
“外面现在不安全，你先留在这里，好吗？”他语带祈求，却没有说具体期限。
当初在津南山时升起的渴望——那个想将她“囚禁”在世人无法触及之地的渴望，在漫长的两千年中与日俱增，变成了如今无法忽视与平息的执念。
唐婉茹抬手摸摸他的脸。
林七夜立即顺从地低下头，仍旧目光灼灼。
“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说道。
林七夜心中一沉，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等确认没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发现厌恶，方才松了口气，
“活了两千年，总会有些变化的......你不喜欢吗？”
唐婉茹没有直接回答，她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下，再抬起来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里就有了泪花。
“七夜，我好怕，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要被永远关在这里了。”
林七夜心疼地擦掉她的眼泪，软声安慰：
“对不起，我来晚了。没有人能够再这样对你，我保证。”
“那我可以出去走走吗？”唐婉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当然可以，除了......离开，这座病院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没有人陪我说话。”她又道。
“我陪你。”林七夜立即回答道，顿了顿又补充：“我不在的时候，也会有人陪你说话的，李毅飞你还记得吗？这里还有很多护工，只要你想，没人敢忽视你。我保证，你会喜欢这里的......”
“好吧。”她像是终于被哄好了，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
她言语神态间带了些天真，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甚至有了些最初在沧南精神病院的影子。林七夜看见她头顶只有75%的进度条，心中了然。毕竟前几位病人在治疗达到一定进度前，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异常。再联想到是因为那四座充满癫狂气息的黑棺，对混沌的恨意又更添一层。
他心念一动，第六间病房的内部瞬间变成了一座只有白墙的密闭空间——连一扇窗都没给祂留。
长时间呆在那样的环境中是令人极度压抑的，可林七夜想要做的远远不止这些，等他解决完外面的事，他要将婉茹所受的磨难千倍万倍地还给混沌。
......
大夏。
国运海岛。
霍去病看着手中发光的棋子，有些出神。
“侯爷，时辰到了。”公羊婉走到他身后提醒道。
“嗯。”
公羊婉有些不忍，“侯爷，其实我们那时应该追上去，也好知道她这一世的情况。”她说的是在昆仑山遇见唐婉茹的那一次。
属于他们的最后一战即将到来，此战之后，霍去病的英灵之身将消散，从此便再无相见的机会。
千年前，霍去病的灵魂以藏魂术融入兵器中，在长安地下孕养了两年才苏醒，可那时唐婉茹早就入了轮回。阴差阳错，天人永隔，兜兜转转，竟成了永不相见。
霍去病手中的玉佩，也许他在西城做出选择的时候，一切就已注定。
“本侯坐镇大夏龙脉两千载，为的就是今日。这副残躯为黎明众生而战，是为全心中道义。”若有来生，若有来生......他希望也能够毫无遗憾地为自己活一次。只是那时，他能再见到她吗？
......
林七夜匆匆离开了诸神精神病院。
他说外面的形势不容乐观。如今月球封印被破，当中的十数只克系神已经出逃。天庭众神、大夏人类天花板、以及奥林匹斯剩余的神明正在全力进行围剿。
而天庭作为移动神国，成了如今填补封印的最适合，也是唯一利器。
与外界紧张局势不同的是，诸神精神病院内气氛很是和谐。被解放出的护工为了一消连日来的抑情绪，组织众人进行了一场以团聚为主题的派对。
病人不在其中，唯一例外的唐婉茹拒绝了邀请。
她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不远处热烈的气氛，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几乎所有护工现在都集中在了食堂与员工宿舍区域，主楼一下子冷清下来。
“开门。”她对着脚边一只小浣熊道。李毅飞对她仍然深感恐惧，将带她四处转转的任务交给了小浣熊。
“可是，这里面有病人。”小浣熊犹豫道。病人没有权限打开除了自己房间外的其它病房，但护工可以。
“我知道，我只是来和找祂聊聊天。”唐婉茹道。
小浣熊理解地点点头，毕竟这种事情在曾经六位神明还在的时候时有发生。它挠了挠耳朵，踮起脚尖，握住门把手微微一转——
“吱呀——”
1号病房的房门被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