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他准备起身之际,轩辕妍迷糊中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尽显局促。
北初柔和一笑如实解释道:“若是困就在睡一会儿,辰时后,我约了太医院的魏太医来府上给你诊脉,日中出府,我带你去见安临王。”
“嗯,好!”
轩辕妍点了点头,刚一动就牵扯的腰间酸疼不已,昨夜她确实被折腾的够惨,她都不知晓他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好的体力,怎么就会这般不知疲倦……
见他披上衣袍,轩辕妍收拢被子遮住自己,着急追问道:
“阿彻,你现在能告诉过我你以前叫什么吗?”
毕竟是最亲近的人,她总得知晓他究竟是谁吧。
“罗寒彻!”
北初眼神晦暗的解释道:“其实我身世并不好,当初家里非常穷,五岁时我爹就病死了,我娘将我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做苦工后,就跟了一个茶行账房先生做小妾,最后难产死了。”
“对…对不起,我可能不该问的。”
轩辕妍歉意开口,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全然想不到原来还有比她更惨的人。
“没事,都过去了!”
北初平静的开口:“后来我因为身体不好,生了重病,快死时被去了乱葬岗,是皇上救了我,给我封了暗卫名,也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那你恨过你娘吗?”
轩辕妍起身从身后抱紧了他,低语问道。
北初粗糙的指腹抚上了她环在腰间的双手,摇头淡淡道:
“不恨,毕竟都过去了。”
“况且从我记事起,我爹每次喝多了,对我娘都是拳打脚踢,我知晓她过的苦,她恨我爹,同样也恨我。”
北初说着叹气道:“所以我从未想过要成亲,毕竟若不是因为感情,其他所有的结合,都只是徒增苦恼,与其相互折磨,倒不如一人轻松自在。”
“但面对你,我想勇敢一次,即便是输我也坦然接受。”
“可我不敢让你输,所以阿彻,我…我愿意跟你走!”
轩辕妍滚烫的眼泪落在了他的后背,浸湿了他的衣袍。
“真的?不后悔?”
北初将她拽了过来,捧起她的脸颊认真追问道。
“不后悔!”
轩辕妍斩钉截铁道:“没人爱你不要紧,你还有我,我会好好爱你,反正我也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我们搭伴,一起将日子过好。”
“我虽然很废物,什么都不会,但我可以慢慢学,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北初感动的捧起她的脸颊,亲吻了一下她的唇瓣笑道:
“不嫌弃,你不会也不用学,一切有我,你只需做好自己就行。”
“真的?”
“嗯!保真!”
轩辕妍听着他的承诺,瞬间笑靥如花。
*
巳时,在魏太医那里得知,她只有些宫寒,好好调养生育并无大碍后,轩辕妍瞬间喜极而泣。
一切…一切都来得及。
酒楼里。
轩辕妍虽然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皇姐,可看到安临王给她带的信件后,她还是激动的不得了。
婉拒了安临王给的所有好处后,轩辕妍起身决然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厉云祁挑了挑眉,一笑置之。
夜里,宫中为明日的饯行举行了隆重的宫宴。
太后也一同随白氏进了宫,看到宋清浅,她客气又疏离的笑了笑。
宋清浅点头,淡淡一笑,谁都没有说话,太后一时有些尴尬,于是转头看向了她身侧的轩辕雪,和蔼的开口道:
“哀家明日就要走了,这一走也赶不上你生小世子,这个玉如意提前送给你,就当是哀家提前给小孙子的见面礼了。”
“谢婆母!”
轩辕雪笑容明媚的伸手接了过来。
太后又继续劝道:“既然如今能生就多生几个,厉家这一支只有云祁一人,怎么也得家丁兴旺才好。”
轩辕雪点点头,恭敬道:“婆母放心,儿媳一定会尽力,争取让厉家枝繁叶茂。”
“好!”
太后还想嘱咐一些的,看到轩辕雪依旧客客气气,便只能作罢,转身和陆揽月叮嘱去了。
“三叔母,我走了会很想你们的。”
陆疏钰凑过来朝着宋清浅和轩辕雪撒娇笑着,随即搂住了两人的衣袖。
宋清浅打趣道:“你看看,都嫁人了还像个小孩子,真是人在福中什么都不用操心啊。”
陆疏钰嘟嘴笑道:“其实我也想帮忙的,但我婆母说了,我只需要开开心心,貌美如花就行,府中琐事她最拿手。”
“你婆母不仅热心肠,而且是真的疼你,你们小夫妻俩要是早日让她抱个孙子或孙女,她更会高兴的合不拢嘴。”
宋清浅说起王氏来,也是眉眼弯弯。
陆疏钰瞬间有些不好意思道:“三叔母,你又打趣我。”
“二叔母,我能摸摸你腹中的小弟弟吗?”
轩辕雪笑着低语道:“现在还小,感觉不出来的。”
“是啊现在还是小不点,下次朝会回来再见估计都会牙牙学语叫人了。”
陆疏钰说着将衣袖中的一个金锁拿了过来,递给了她,笑着解释道:
“二叔母,这是我特意找人打的最新款式的金锁,我亲自监督一点一点雕刻打磨出来的,这个寓意好你收着。”
轩辕雪接了过来,灿然一笑道:“那我替小世子谢过他的阿姐了。”
“不客气,应该的。”
陆疏钰叹气道:“二叔母,三叔母,我好舍不得你们啊,以后去了那边我有心事都不知晓要与谁说了。”
轩辕雪宽慰道:“有心事可以找你娘说啊,娘家永远都是你的底气。”
“哎,有些话不能同我娘说,她就会指责我的不是,她啊就像着新姑爷,我都快失宠了。”
陆疏钰说着,惊奇道:“二叔母,我今日晌午见到你皇妹了,她和北大哥在一起,我们还打招呼来着,听说她也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轩辕雪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妍儿从小就有些任性妄为,但心地不坏,北初沉稳内敛,妍儿跟着他我也放心。”
“我想经历了这么多,很多事情她肯定也看开了,人嘛,都会随着时间,随着环境而妥协,而改变,能找到自己的活法,也是一桩幸事。”
陆疏钰拍拍胸膛,笑着安慰道:“二叔母放心,既然都是亲人,在那边我罩着她,定不会让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