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香槟的气泡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欢快地跳跃着,尚未完全消散。陆风静静地坐在角落,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怀表边缘的雕花,那精美的纹路在他的指尖流转,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表壳内部,生物芯片正散发着异常的灼热感,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其中燃烧,炙烤着父亲二十年前封存的秘密。陆风凝视着手中的怀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三米外被众人簇拥着的萧奈身上。萧奈,那位备受瞩目的刑侦组长,此刻正高举着草莓蛋糕上的金箔警徽装饰,开怀大笑。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而粘在他睫毛上的奶油,在吊灯的照耀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芒,为他增添了几分俏皮和可爱。
然而,陆风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被萧奈的笑容所吸引。他的耳畔,回荡着一段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子音:“龙脉苏醒时,最先被吞噬的永远是……”这句话如同一道魔咒,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陆风不动声色地将手机贴近拍卖行的大理石柱,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他内心的不安。海风裹挟着咸腥味,轻轻拂过他的后颈,带来一丝凉意。远处,游轮的汽笛声恰好响起,掩盖了电话里的电流杂音,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当萧奈突然转头看过来时,他迅速将怀表贴到唇边,假装在亲吻父亲留下的这件遗物。
“陆法医怎么躲在这儿?”李晴冰端着掺了枸杞茶的香槟走过来,特制的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像摩斯密码一样的节奏。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陆风西服的第二颗纽扣,那里藏着一个能检测深海藻类dNA的微型扫描仪。
“听说王老板办公室的恒温酒柜里,藏着比拍卖品更值钱的秘密。”
鉴定室的门在陆风身后自动锁上,紫外线消毒灯将他投射在青金石墙砖上的影子切割成了碎片。
他从战术包里抽出装有摩斯电码的采样管,冷冻剂在玻璃内壁凝结成的霜花正好拼成了“三号展柜”的坐标。
在显微镜下,刘鉴定师出具的翡翠鉴定书显得十分可疑——那些号称明清宫廷御制的玉雕,抛光面竟然呈现出高频离子束打磨特有的波浪纹。
“老贺,查一下缅甸矿区过去五年的开采记录。”陆风用镊子尖挑起半片寄生在玉琮缝隙里的深海藻类,淡蓝色的荧光在证物袋里忽明忽暗。
“这种变异品种只能存活在海底火山口附近,和上个月打捞的沉潜艇残骸里发现的……”
话还没说完,走廊里传来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响。
萧奈捏着半截青花瓷杯盖站在王老板的黄花梨办公桌前,溅出的茶汤正顺着《文物拍卖许可证》的金色边框往下流淌。
“十二件涉案拍品里有五件经过你们首席鉴定师之手,现在却跟我说系统权限故障?”
王老板转动着尾戒上的黑欧泊,宝石内部游动的光斑就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萧组长也应该明白,拍卖行百年的声誉比破几个陈年旧案重要得多。”他按下遥控器,展厅里的防盗卷帘门开始缓缓下降。
“要是影响了下周的海外巡展,恐怕局长办公室的投诉电话……”
陆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框的阴影里,手中托盘上的冰桶正滋滋地冒着白雾。
“王总定制的雪茄保湿柜似乎湿度超标了。”他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掠过柜门的缝隙,捻起几缕闪着金属光泽的菌丝。
“这种转基因噬铜菌,恰好是伪造青铜器包浆的最佳材料呢。”
拍卖行的古董钟敲响了十下,萧奈正把陆风堵在消防通道的转角处。
他扯开整齐的制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还未消退的齿痕:“电话里那个说‘龙脉’的混蛋,是不是提到了我爸当年负责的深海勘探项目?”
“你蛋糕上的金箔沾到脸上了。”陆风用采样棉签轻轻擦过那道奶油痕迹,棉签头立刻呈现出检测毒物的靛蓝色。
暗恋者李晴冰在楼梯间顶层瞥见的,正是刑侦组长猛地将法医按在防火门上的剪影,而贺阳的无人机镜头则记录下了陆风趁机将沾着荧光的藻类样本粘进萧奈后领的瞬间。
子夜的海雾弥漫进证物室,陆风对着父亲实验室的老照片举起紫外线灯。
照片背景中那模糊的潜艇轮廓,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而这神秘的潜艇轮廓,竟然与今天在拍卖行发现的藻类孢子显微结构完美地吻合在一起,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正当萧奈沉浸在这个惊人的发现中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他猛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发热的怀表藏进了装有翡翠断代的x光片袋里,生怕被人发现。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榕树上,李会长的鳄鱼皮鞋正将一根连接着监听设备的藤蔓缓缓垂下,宛如一条阴险的毒蛇,悄悄地潜伏着。
暮色渐浓,警局的落地窗被染成了一片琥珀色,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李晴冰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美式咖啡,静静地停在了刑侦组办公室外。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窥视着屋内的情景。
只见陆风正专注地用紫外线灯扫描着翡翠断代报告,冷光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使得他侧脸的棱角显得愈发锋利,宛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而萧奈则倚在桌沿,随意地翻看着证词,他袖口沾着的青金石粉末,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细碎的星芒,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上个月拍卖会的监控修复了。”她将咖啡杯轻轻放在堆满卷宗的文件柜上,指节叩了叩贴着“深海沉船”标签的档案盒。
特制美甲划过盒盖时,暗藏在甲片里的微型扫描仪已将最新交易记录同步到云端。
萧奈头也不抬地抽出盒中照片:“老贺说你在国安局的加密数据库里泡了三天?”
“只是顺便。”李晴冰用鞋尖将歪斜的证物箱推回原位,金属扣碰撞声掩住了喉间轻微的颤抖。
当她瞥见陆风自然地将萧奈蹭到额前的碎发别回耳后时,转身从恒温柜取出冷藏的dNA比对报告,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恰好遮住了瞳孔里晃动的涟漪。
此刻城西某处老公寓里,竞拍者吴正用三把密码锁封死防盗门。
打翻的泡面汤在仿古地毯上洇出黄褐色污渍,二十三只微型摄像头在窗帘褶皱间闪烁红光。
他哆嗦着将拍卖图录塞进微波炉,液晶屏显示00:03的计时器突然跳成血红的“88:88”。
“叮——”
微波炉爆出的火花将他掀翻在地。
撞倒的博古架上,那尊花重金拍得的“明代”鎏金佛像裂成两半,露出内部崭新的电路板。
当警报器开始嘶鸣时,他蜷缩在乾隆款青花瓷片堆里,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响与古董钟的滴答声渐渐重合。
“这是第三起虚假报警。”贺阳将无人机画面投屏到会议桌中央,全息投影里的竞拍者吴正用瓷片抵住手腕,“同一诈骗团伙在恐吓目标智能家居系统里植入了恐惧算法。”他敲击键盘调出数据洪流,二十七个拍卖账号在虚拟货币交易链上汇成猩红的漩涡。
陆风突然按住暂停键。
放大八百倍的交易节点中,某个熟悉的生物电波图谱让他后颈泛起凉意——那分明与父亲实验室老照片里,潜艇操作台的生物识别锁残留信号完全一致。
“查这三个海外账户。”萧奈的钢笔尖戳破投影中的比特币符号,墨汁在会议纪要上晕开深海般的蓝,“李会长上周末刚参加过古董钟表鉴赏会,他那只百达翡丽……”
“误差率0.3%的放射性碳素检测仪。”陆风冷不丁打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表边缘的战争女神浮雕。
战术包里装着从王老板酒柜取得的雪茄残渣正在发烫,与三天前在潜艇残骸采集的深海沉积物产生着诡异的共振。
凌晨两点的证物室,李晴冰悄无声息地更换了培养皿里的藻类培养基。
当她将沾染萧奈古龙水气息的棉签放入质谱仪时,窗外榕树叶突然沙沙作响。
藏在鳄鱼皮鞋纹路里的监听器,正将她睫毛颤动的声音转化成加密电波,沿着藤蔓传向某个海底光缆接口。
“这不可能……”
陆风猛地撑住工作台,紫外线灯下的怀表齿轮竟浮现出dNA螺旋状纹路。
父亲穿着白大褂的旧照片在冷柜玻璃上投下重影,那艘模糊的潜艇轮廓突然与王老板保险箱里的巡展路线图完美重叠。
当萧奈带着蟹黄汤包推门而入时,他迅速将异常发热的怀表塞进x光片袋,却没注意到证物编号贴纸在高温下悄悄卷起了边角。
月光爬上物证架时,陆风凝视着显微镜里持续变异的藻类细胞。
父亲用钢笔写在实验日志边缘的潦草字迹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当陆地文明沉入海底,新的火种会在压力中结晶”。
他捏了捏发胀的眉心,身后档案柜的阴影里,那袋本该送往同位素检测室的翡翠样本,正渗出海水般咸涩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