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结婚时，摆羊肉串摊的时候，德子都见过顾婷婷，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明明和嫂子是一家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我前阵子在路上看见的，她和一个女的吵架，说什么要她还钱。那女的不干，俩人当街就打起来了。
后来围了一圈人，我着急回店里，再后来好像公安来了。”
“和一个女的？多大岁数？”
顾晚晚记得上次看见顾婷婷还是在临海，当街发疯，嘴里念叨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次回来说不定是投靠娘家的，要不然李桂芬也不能拉下老脸去摆摊。
德子想了下，“那女人围了了一个大围巾，没看见脸，但听声音挺年轻。”
年轻的肯定不是李桂芬，顾晚晚琢磨了一下，没想到是谁。
不过，顾晚晚日子能过成现在这样也是服气。
明明重来一次，也抢走了江哲。
没有钱，也没有人，属于人财两空。
一个顾客要结账，德子起身去算钱，别的岗位都能请人，唯独收款台还得是自己。
小时候，德子数学就差，老师说他是全班最笨的，掰手指头算不明白十以内加减法。
德子背着打着补丁的破书包，回家趴在床上哭得稀里哗啦。
奶奶轻拍德子的后背，安慰孙子，“以后长大了，你算数肯定好。”
德子还真和奶奶说的一样，别说十以内加减法，一百内的都算得起飞，比计算器都快。
现在要是有个速算比赛，德子肯定能拿奖。
顾晚晚看着德子算账，想起以前那个带着八角帽，学着小品里吆喝的时候。
夏天大热天，每个人都不叫累，那么有干劲。
“媳妇，看什么呢？”秦峰顺着媳妇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了德子招呼客人。
“峰哥，我看德子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基本上都是回头客。”
给顾客抹零和送饮料都是基本操作，德子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脸，笑起来特别憨厚。
真诚才是必杀技。
“刚才德子说坏的是个儿子，得给儿子攒房子钱，嘿嘿，我就不用。”
一想到自己即将出生的闺女，秦峰不自觉扬起唇角。
德子算完账又坐了回来，“峰哥，你刚才笑啥呢？笑得我浑身发毛。”
“没，没有，就是说你好。”
“我不信，峰哥，你笑的时候，感觉可得意了。”
没想到这小子聪明了，忽悠大法不管用了。
秦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春节咱们放几天假？”
“我想放七天吧，多了有点舍不得放假的。”德子想说一天不少赚，但周围还有不少顾客，换了种说法。
反正年底盘账，嫂子和峰哥能看见赚了多少。
一年下来，他们两口子工资加分红，两万块打底。
不过，德子不想要分红，想继续投资进来扩大店面。
秦峰调侃了一句，“舍不得？哈哈哈，你跟我二姐一样，都是财迷。”
“峰哥，我不是财迷，我是热爱劳动。”德子脸皮现在也练出来了，峰哥说他是财迷也没错。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靠自己双手赚钱，赚得越多越好。
秦峰笑笑，“对，你热爱劳动，以后能当全国五一劳模。”
“峰哥，咱们就是个体户，还能当劳模？”德子从小到大还没得过什么奖状呢，一提起这个，两个眼睛都亮了。
奶奶一直盼着他有出息，他也不知道有钱算不算有出息，但要是得个大奖状，肯定算是有出息。
这个问题一下子考住了秦峰，他就是随口一说。
现在的“劳模”全都是各大工厂评选出来的，根本没有个体户的事。
“会的，肯定会。”秦峰随口答应道。
德子还真的当真了，“峰哥，我肯定会好好干，以后要当劳模。”
旁边几桌的顾客纷纷看过来，又低头偷笑。
个体户当劳模？
又不是为了公家干活，咋能评上，估计是喝多了。
孙鹏听不下去，悄悄在秦峰耳边提醒：“峰哥，劳模都是国营单位评的。”
顾晚晚：说不定二三十年后，德子还真能当上呢。
不过，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准呢，顾晚晚心里嘀咕了一句，接着又吃了起来。
德子越说越来劲，又提到了去临海开店的事。
“嫂子，刚才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火锅好。火锅店一年四季都有人，等稳定稳定再开烧烤店。”
做生意也要稳扎稳打，顾晚晚刚才让德子二选一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顾晚晚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端起一杯温水。
“嗯，德子，饭店这块既然我和峰哥交给你了，你要自己考察市场，分析市场，然后做决定。”
说这些话，顾晚晚就是希望德子还能继续学习，要是所有事都指望着她和秦峰，那这个店也就不需要给德子股份了。
“嗯，嫂子，我明白。还有，我想把羊羊羊变成烧烤的店名，火锅店的另起一个名字，以后分开管理。”
顾晚晚听后瞪大了眼睛，刚才还说德子要学会成长，原来德子早就不知不觉想了这么多，已经想到了分开管理的事。
后世好多餐饮公司旗下都不止一个连锁品牌，就是为了分散风险，开发新市场。
德子可能说不出这些专业名词，但路子走对了，还很超前。
“行啊，德子，你的想法特别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有了顾晚晚的肯定，德子更坚信自己说的没错，“嫂子，我连火锅店的名都想好了，就叫海里捞，怎么样？”
顾晚晚刚喝了一口水。
噗呲——
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媳妇，你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秦峰赶紧拍拍媳妇的背。
“没事没事，就是呛了一下。”
还有吓了一跳。
海里捞？
德子起的这名也太巧了，她都怀疑德子是不是几十年后穿来的了。
“嫂子，我这个店名是不是不好？我还可以换别的，叫小肥羊也行。”
顾晚晚：咳咳咳咳——
德子，你是一点也不给别的火锅店留活路啊。
“嫂子，店名我觉得可以再考虑，一定要对顾客热情。”
“德子，你不是还要给顾客过生日吧。”
顾晚晚刚听了“海里捞”三个字，脑中就已经自动播放洗脑神曲：
对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德子：“嫂子，你这个想法太好了，我咋没想到呢，以后店里就这么干。”
顾晚晚：海某捞，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