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死无葬身之地
三人退了房，马不停蹄往江城赶。
赵宁给分厂打去电话，把孙鹏叫来一起镇场。
这段时间孙鹏独立管理分厂，厂长得更加稳重，一些安抚工人的话，说起来得心应手。
晚班的工人来后发现进不去厂子，一个个起了疑心，嚷嚷着要进。
少一天班就少一天工资，工资两三块，少了也就少了，但是还有月奖金、年终奖，都和出勤率挂钩。
当初厂里设计这些考勤制度，就是防止人员流动过快。
孙鹏从车上跳下来，十分淡定地跟工人们说：
“今天的工资照常，考勤全算，月奖金和年奖金都不受影响。厂里临时决定是因为明天有领导来视察，想着你们晚班的好好休息，明天来上早班，精神更加饱满。”
后面什么精神饱满，什么领导视察，工人们根本没听进去。
只要是不扣工资和奖金，不来上班更好。
“孙厂长，您说了算吗？”
“放心，这是秦厂长和顾厂长交代我的，这事还能造假吗？”
工人们一听是秦峰和顾晚晚交代的，知道这事黄不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转身走了。
晚班工人的问题不难解决，难的是里面的工人。
车间里已经有一小撮工人不满了，嚷嚷着非要下班回家。
“凭什么非要让我们留在这加班？都干一天了，还回家吃饭呢。”
“就是，都快饿死了。”
说话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老员工，嚷嚷最大声的是一个身材矮胖，四十来岁的老大姐。
“我跟你们说，我心脏可不好，要是加一宿班，我晕这里厂里可负不起责。”
赵宁已经急得满脑门是汗，好在孙鹏打发走晚班员工后，走了进来。
“呦，这不是徐大姐吗？好久没见，气色更好了，你儿子啥时候结婚？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孙鹏看见老大姐，就开始话家常，徐大姐见分厂厂长还记得自己，激动地搓搓手，
“哎呀，孙厂长，你还记得我家小子要结婚的事？下个月，下个月结婚，肯定请你吃喜糖。”
这时，食堂也准备好了饭菜，赵宁怕后厨也被人下毒，特意找了实验室里，信得过的几个下属，寸步不离地看着。
孙鹏又将工人召集在一起，说了跟外面相同的话。
工人们虽然将信将疑，但10块钱的加班费也不少了，而且刺头被压下去没人闹事，他们就当换个班，明天再休息。
看着工人已经安抚下来，赵宁这才松口气，将孙鹏带到了自己办公室等着秦峰和顾晚晚。
从临海出发时，是下午四点多，秦峰的车子开得很快，不到八点，几人就赶了回来。
一进厂子，三人直奔赵宁办公室。
秦峰一进屋便开口道：“赵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峰，弟妹，你们看这个。”
赵宁指了指实验台上的一撮白砂糖。
秦峰和顾晚晚凑过去看了一下，氰化钾也是白色的，和白砂糖混在一起，如果不是赵宁做实验，将这些融到水里，有一股苦杏仁味，根本发现不了。
“氰化钾是剧毒，50毫克就能要人命，我不知道这些白砂糖里到底被下了多少，但咱们要是真用了这些白砂糖，说不定会闹出人命！”
赵宁的话一出，在场几人越想越后怕，无论是谁干的，都是要他们“百乐”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绝对不能慌，顾晚晚让孙鹏和谢辉去两个车间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特别是能接触到原料的工人。
自己则和秦峰、赵宁去了原料仓库。
原料仓库除了特定时间由库管打开门，其他时间全部大门紧闭。
顾晚晚没惊动库管，让赵宁拿备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仓库里，左边摞着一袋袋白砂糖，右侧是其他原料，分门别类也码的整整齐齐。
一圈看下来，只有几个袋子从侧面戳了一指宽的小洞。
“小峰，晚晚，我刚才还想一个问题，投毒的人能不能是针对糖厂的？听说现在糖厂领导内部也有矛盾，有人不满意黄厂长上任。”
老黄做事雷厉风行，不给人留面子，以前好多人把厂里的糖偷偷往外带，自己吃不了就送人，送不掉就低价卖掉。
上一任老厂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是国营的又不是个人的，只要不太过分，那就那点了。
黄副厂长一升上厂长，第一件事就是从源头上杜绝这些蛀虫。
赵宁听糖厂送货的司机抱怨过几次，说自己半斤糖都不敢拿，一个糖渣子都得留在糖厂。
顾晚晚摇了摇头，“赵大哥，这事和糖厂无关，就是针对咱们的。你看袋子上的这些洞，都是一人高左右，是咱们放好后的高度。
还有，如果是糖厂的人弄的，搬运过程一定会撒出来，早就有人发现了。”
见顾晚晚分析地有理有据，赵宁点了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的情况，揪出真正下毒的人，才是最难的。
孙鹏和谢辉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两人回到了仓库。
秦峰琢磨了一下，报警肯定是不行，那就得他们自己破案。
“小辉，你去把库管叫过来，就说取原料，让他来开门。”
没一会儿，一个跛脚的老头跟在谢辉后面走了过来，管库房在厂里算是个轻松的活，识字能看懂单子，平时清点一下库存，管好进货出货就行。
当初这个活好多人都挤破头，最后还是“星光村”的新村长拍板，让五保户老高头去的。
老高头念过不少书，只是后来腿被人打折，拖着一个残疾的腿，城里招工也没人要，媳妇就更说不上了。
“秦厂长、顾厂长，门开了啊？是不是我来晚了？”老高头看见厂里的大领导都在，整个人有些局促。
顾晚晚对老高头印象还算不错，在厂里一年没出过任何差错，“高大爷，您别紧张，我们就是问您点事。”
还没等顾晚晚开口问，老高头就已经神情紧张，结结巴巴道：
“顾……顾厂长……我……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