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白弯弯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这样大的雨,住在这样的地方,她担心会滑坡和泥石流。
别的事情,她靠着系统还能化险为夷。
但如果是天灾,她能做的太有限。
她还没和兽夫们团聚,她得保护好自己的崽崽们。
“外面雨势太大,弯弯,你和我一起出去容易生病。”
这样的天气,没有幼崽和雌性在外面活动。皎隐也不放心。
“别担心,我身体好,我得亲眼去看看才放心。”
皎隐还想拒绝,但看到白弯弯眼中的坚定,最终点头:“好,跟紧我,别淋着。”
他拿起一块更大的兽皮,将白弯弯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才护着她走入雨幕。
部落里一片混乱。
浑浊的泥水肆意流淌,淹没了部分洞穴的入口。
兽人们正用兽皮袋装土、搬运石块,试图在低洼处筑起临时的堤坝。
一位年轻的雄性正大声指挥着,看到白弯弯,立刻皱起眉头:“雌性,你怎么出来了?这鬼天气,快回去!别冻着了!”
白弯弯顾不上多言,目光紧紧锁定部落边缘那条奔腾的河水。
河水裹挟着泥沙和断枝,汹涌地冲刷着岸边松软的土壤,水位肉眼可见地在上涨。
她顺着浑浊的水流望向部落背靠的那座大山,山体在暴雨冲刷下显得格外阴郁,山腰处植被稀疏的地方隐约可见裸露的黄土。
白弯弯指着那条河,声音穿透雨幕,“这条河是以前就有的吗?”
“不是!”领头的雄性摇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忧心忡忡,“往年雨季雨势小,这河像是从山肚子里出来的一样。”
听到“从山肚子里涌出来”以及那浑浊不堪的水色,白弯弯脸色瞬间煞白。
她转头抓住皎隐的手臂,语调有些颤:“水太浑了!皎隐,快!快带我去见族长!”
心里被一股强烈的不安包裹。
皎隐看出她眼里的担忧和惶惑,“好,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说完,他护着她挤过忙碌的兽人群,打听着找到了族长。
族长正在指挥大家将猎物存放到别处。
一转头看到白弯弯,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胡闹!雌性怎么能在这样的天气出来,快回去。”
“族长,我有急事要找您。”白弯弯非但没离开,还快步朝他走近。
“冲到部落附近的水非常浑浊,说明上游山体被大量冲刷!加上这么大的雨,山上的泥土石头都泡软了。非常危险!可能会……会天崩地裂,整片山坡塌下来,毁了整个部落!”
“你说什么?”族长只在传说中听到过那样的事情。
白弯弯顾不得解释太多,继续说:“河边和山脚下的洞穴必须立刻清空,所有兽人马上往高处转移,一刻都不能耽误!”
族长看着白弯弯煞白的脸和她眼中的笃定,又看看那汹涌浑浊、不断侵蚀岸边的河水,心中天人交战。
雪季临近,强行让兽人离开自己的洞穴,在寒冷的雨夜里挤到高处,没有遮蔽,极易生病。
“雌性,雪季快到了,搬走他们住哪里?而且……”
族长的话被旁边一个犟脾气的雄性打断。
“族长,别听雌性的!她们懂什么狩猎和天气。我们祖祖辈辈住这里,哪年雨季不下雨?搬走?我们辛辛苦苦存的过冬食物怎么办?洞穴怎么办?”那兽人满脸不忿。
“就是!淋点雨就吓成这样!”
“搬走冻病了谁负责?”
附和声此起彼伏。
白弯弯深吸一口气,“族长,我只是看在你们收留我们的份上,给你们提个醒,你们如果不相信,我不强迫你们,不过还请你们考虑清楚,这毕竟事关整个部落的安危。”
皎隐站在白弯弯身边,语气坚定,“族长,雨季刚来就暴雨不断,您好好想想是否不太正常。”
族长迟疑着,两边的声音在拉扯,最终,他一咬牙,做出决定。
“所有兽人听令,靠近河边的兽人立马带上带上幼崽和最重要的东西,往祭祀高台那边撤。快!不遵守命令的兽人,逐出部落!”族长威严的声音压过了雨声和质疑。
命令一下,场面更加混乱,但也有了行动的方向。
抱怨声、哭喊声、催促声交织。
白弯弯能做的已经做了,他们居住的石屋虽然距离那条河流尚远但她依旧不放心。
“走吧,我们也回去,早做准备。”
随着他们离开,白弯弯还能听见族长在责骂几个死活不肯离开的犟种。
甚至,有雄性去拉拽,还打闹起来。
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如果这些兽人依旧坚持的话,那就尊重他们的命运吧。
白弯弯和皎隐回到住处时,崽子们早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和巨大的雨声惊醒了。
两只略大的崽子围着自己雌母的腿打转,发出呜呜的低鸣。
雪团子更是紧紧抓着白弯弯的衣襟,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不怕不怕,”白弯弯一边抱着雪团子,一边蹲下身,将剩下几只崽子拢到自己腿间,用干燥的兽皮尽量裹住他们,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平稳,“崽崽别怕,妈妈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她用手轻轻梳理着崽子们翘起的毛发,试图传递安定感。
“要离开?”花寒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听到白弯弯的话后,他转头询问的看向皎隐。
“嗯,雨势太大,确实不太正常,听弯弯的,我们先离开。”
花寒当然没异议,只是担心崽子们受冻。
于是将这段时间用兽皮做成的兽皮窝放好,将崽子们一一抱进去,又用兽皮盖紧,这才抱在自己怀中。
“走吧,先找安全的地方躲雨。”
白弯弯和崽子们在皎隐和花寒的保护下,来到部落偏上方的宽敞石屋里。
大部分兽人都撤到了位于部落最高处的祭祀高台,距离白弯弯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
那里地势开阔,背靠坚固的石壁,相对安全。但环境极其恶劣,只有几个简陋的木棚,根本无法容纳所有人。
大家只能挤在能勉强避雨的岩石下或木棚边缘,用兽皮勉强遮挡。
幼崽们冷的直往雌母怀里钻,哭声此起彼伏。
抱怨和低语在人群中蔓延,矛头隐隐指向坚持要大家撤离的白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