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国水军开始进攻的那一刻起,徐弘基和范景文便迅速赶到城墙之上,以便指挥这场激烈的战斗。然而,他们并非直接置身于战场之中,而是站在内城墙的高处,与战斗区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尽管如此,由于他们所处的位置较高,视野开阔,整个战局几乎都能尽收眼底。
“国公爷,我们召集的军队究竟有多少人成功进入了城内呢?”范景文率先发问,他的目光紧盯着徐弘基,显然对这个问题十分关注。
徐弘基的脸色异常凝重,他缓缓回答道:“只有六万”。
“六万?”,范景文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似乎在思考其中的含义。
稍作停顿后,他接着问道:“这些人是否具备足够的战斗力?”。
徐弘基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发出一声冷笑:“呵呵”。
范景文见状,眉头愈发紧皱,他忧心忡忡地说道:“看夏军如此凶猛的攻势,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以我们目前的兵力,真的能够守住这座城池吗?”。
徐弘基心中也同样忐忑不安,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然后解释道:“城中原本有将近三万的守军,但其中真正能够上阵杀敌的不过数千人而已”。
“再加上前来支援的军队,能够投入战斗的人数恐怕不会超过一万五千”。
说罢,他抬手向前方一指,继续说道:“这些人已经被我全部派遣到了两个码头和水门城墙处,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先在气势上压倒敌人!”。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突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如雷贯耳,震得大地都微微颤动。
\"轰!\" ,这声巨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让人不禁心惊胆战。
紧接着,便是一阵接一阵的猛烈炮击声,如同暴雨倾盆而下,响彻云霄。
喊杀声也随之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嘈杂,战斗在瞬间被点燃,迅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国公爷,您看这情况,我们是否应该去水门那边查看一下?\" ,范景文面露忧色,转头看向徐弘基,询问道。
徐弘基却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不必了,本公早已对这场战事做了详尽的部署安排,此时我们前去,也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
然而,他心中还有一句话并未说出口。他深知码头和水门都紧邻江边,毫无疑问会成为夏国水军的首要攻击目标。
在这兵荒马乱、炮火连天的战场上,炮弹可是不长眼睛的,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黄泉。
于是,两人决定继续留在原地等待。
为了显示自己遇事沉着冷静,范景文还特意吩咐仆从取来一套精致的茶具,邀请徐弘基一同坐下,悠然自得地品起茶来。
然而,这份表面的镇定并没有持续太久。
没过多久,传令兵便如走马灯般频繁地从前线奔来,不断地传递着战报。
每一份战报都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两人的心情愈发沉重。
“启禀两位大人,夏国水军猛攻两个码头,守军死伤惨重”。
“两位大人不好了,码头告急,守军已经开始溃散了!”,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满脸惊恐地向两位大人禀报。
还未等两人回过神来,另一名士兵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说道:“两位大人,码头炮台失守了……”。
这一连串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把两人震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虽然知道官军战斗力有限,但如此不堪一击,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要知道,这可不是朝廷集中半数精锐讨伐保宁府的时候。
当时,由于地势的原因,大炮都未能派上用场。
然而,南京城却拥有数百门大炮,而且种类繁多,有红衣大炮、大将军炮等等,可谓是火力强大。
徐弘基为了能在这场战役中开个好头,甚至不惜将半数的大炮都调往了码头方向,期望能一举将夏国水军压制在江面上。
可谁能想到,仅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码头就被敌人攻陷,炮台也随之失守。
更糟糕的是,他们在码头方向投入了至少一万名自认为可以一战的士兵,可这些人同样没能守住阵地。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都不知道这仗还怎么打下去了!
就在两人心神不定的时候,一个传令兵如惊弓之鸟般狂奔而来,满脸惊恐地禀报:“启禀两位大人,夏国水军的主力已经如饿虎扑食般逼近水门啦!”。
徐弘基心头猛地一紧,但他毕竟久经沙场,迅速定了定神,强作镇定地喊道:“快!传令给水门守将,让他给我狠狠地……”。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阵惊天动地的“轰轰轰”巨响突然传来,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
这一连串的炮声如同死神的咆哮,瞬间将徐弘基的话语声淹没得无影无踪。
徐弘基惊愕得张大了嘴巴,还来不及反应,城里突然又传来一声更为猛烈的爆炸声,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爆炸,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仿佛地狱之门被猛然打开,无尽的恐惧如潮水般向他们席卷而来。
徐弘基和范景文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和恐惧。
来不及多想,两人不约而同地狂奔到城垛口,心急如焚地朝着城里张望。
只见城里的一个地方,滚滚浓烟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腾空而起,遮天蔽日。
那股巨大的烟尘如同末日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城市,让人不寒而栗。
同时,伴随着一些零星的爆炸,火光冲天,烟尘弥漫,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那……那是哪里?”,范景文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徐弘基的嘴唇也哆嗦着,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被烟尘笼罩的地方,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声音:“那……那……”。
然而,他的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