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旅人，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林纾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被恐惧笼罩的男人，心中既有同情又有些无奈。同情他在这场婚姻的漩涡中挣扎得如此痛苦，无奈他选择了逃避而不是勇敢面对。他拍了拍柳程的肩膀，那轻轻的一拍，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语重心长地说：“柳程，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如果你现在真的想躲一躲，我也不拦你。只是你要想清楚，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柳程听了林纾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那感激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虽然微弱，却让人感到一丝温暖。他嘴唇动了动，声音低沉却满是真诚地说道：“林主播，谢谢你。我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懦弱，但我真的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等我想通了，一定回来找你。”
说罢，柳程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远去。
林纾站在原地，望着柳程拖着沉重步伐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道的转角，才缓缓收回目光。清晨的阳光依旧灿烂，轻柔地洒在身上，可林纾心中却如笼罩着一层阴霾，沉甸甸的。
整个过程中，林纾心里跟明镜似的。柳程原本就铁了心要离婚，这一点从直播前期柳程主动找到他策划这场离婚直播就能看出来。那时的柳程，满脸疲惫与决绝，倾诉着在婚姻里的种种委屈，说自己实在过不下去了，一心渴望能挣脱这段让他痛苦的关系，开启新的生活。
林纾还记得柳程第一次上门时的模样。他耷拉着脑袋，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精气神。“林主播，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我和刘杨杨这日子没法过了。” 柳程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道，“她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整天只知道追求物质享受，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柳程诉说着这些的时候，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积压已久的愤懑。
可如今，面对刘杨杨坚决不离婚的态度，柳程却像个胆小鬼一样落荒而逃。林纾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他明白柳程胆子小，害怕面对刘杨杨的纠缠，害怕陷入无休止的争吵和麻烦之中。但他更清楚，一味地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唉，柳程啊柳程，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林纾喃喃自语道，声音里满是惋惜。他回想起柳程在直播里的种种表现，那些为了博得观众同情而刻意展现出的可怜模样，在这一刻看来，更多的是一种懦弱的体现。他原本期待柳程能在这场直播中变得勇敢起来，直面自己的婚姻问题，和刘杨杨做一个了断。可没想到，关键时刻柳程还是被恐惧打败了。
林纾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柳程现在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冷静，去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他也希望柳程能尽快振作起来，拿出男人的担当。
林纾将目光从街道上收了回来，伸手缓缓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机的金属外壳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解锁的声音清脆而空洞。他熟练地点击进入直播后台界面，眼神紧紧盯着屏幕。
屏幕上，收益数字还在缓慢地增长着，可那增长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下来。原本如欢快溪流般不断跳跃上升的数字，如今却像年迈的老者，步履蹒跚。林纾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眉头皱得更紧了，嘴唇也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又切换到热搜榜单页面，原本高居前列的直播相关讨论，如今已经掉到了二十多位。那些曾经在榜单上耀眼夺目的话题，如璀璨的流星划过夜空后，只留下黯淡的轨迹。热度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片荒芜。不过，柳程吃降压药的照片倒还顽强地在热门挂着，照片里柳程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双手，像是这场混乱闹剧留下的一个尴尬注脚。
林纾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带着无尽的遗憾。他把手机塞回兜里，转身走回屋内。刚一进门，那留在门口地毯上的高跟鞋印便映入眼帘，那鞋印深深浅浅，像是刘杨杨内心复杂情绪的映射，那是刘杨杨留下的痕迹。林纾停下脚步，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鞋印，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他仿佛又看到了刘杨杨在直播间里情绪崩溃的模样，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打湿了脸颊；尖锐的尖叫划破了直播间原本就紧张的空气；还有那摔东西的刺耳声响，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心脏。
他缓步走向客厅，脚步拖沓而沉重。茶几上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没动过的早餐静静摆在那里，像是被时间遗忘的静物。一杯豆浆已经彻底凉透，表面浮着一层皱巴巴的油皮，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旁边的油条也没了刚出锅时的金黄酥脆，变得软塌塌的，毫无生气地瘫在盘子里。林纾望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伸出手，五指并拢成掌，动作干脆利落地将早餐一股脑儿扫进垃圾桶。塑料包装袋与食物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这场混乱局面的又一次无奈注脚。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像是在嘲笑着这一团乱麻的生活与直播闹剧。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乎想要借此拍掉所有的烦恼。随后，他转身走向电脑桌，每一步都带着些许沉重。一屁股坐进那把有些破旧但却熟悉的转椅里，椅子吱呀了两声，像是在回应他此刻的烦躁，又像是一位老伙计在无奈地叹息。他伸手快速打开直播平台的数据分析界面，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眼神中满是期待，渴望从中找到一些能让心情好转的消息。